在意的人

    “这位公子你行行好就饶了我们吧。”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几个混痞子现在全部瘫倒在地痛哭求饶。

    “谁派你们来的?”童渊当然知道他们可能只是刚刚看见自己给妇人钱了有些见钱眼开,不过这并不影响童渊发火以及给他们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没有人,是哥们儿们一时间被钱迷住了眼,有些鬼迷心窍罢了。”为首的那个被打的最惨,脸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那就是魔了咯。”童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满脑子都是想要宣泄这无名火。

    “魔?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男子们的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可童渊的拳头还是准备好了刚想朝他们挥去被一阵邪风给吹住了。

    “小公子在找我吗?”白纱斗篷的女人红唇笑着看着对面的清俊少年,苍白的手里抓着一串很粗的白佛珠。

    “陈鸳钰?”童渊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在陈府他们已经看过陈鸳钰的画像了,虽然面前这个脸是一样的可气质却没有丝毫关系。

    “如果在找我的话就过来吧。”白纱斗篷的女人的话就像有什么魔力一般使童渊下意识地想要顺从。

    童渊刚走出两步立马硬生生用灵力压制自己的神识,妄图抵御女人的蛊惑。

    “小公子为什么不过来?”

    童渊的头越来越痛,他本来想拿出雪面剑斩了白纱女人的,但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在童渊彻底失去意识以前他只看见了那个女人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在朝他轻轻地勾了一下。

    等童渊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身处一个偌大的弋寒花森林,所有的弋寒花在这里都蓝色鲜艳的要命。

    “阿萋,阿萋,阿萋!”一个悲痛的女声吸引了童渊的注意力,童渊向那人望去发现赫然是失踪了三个月的陈家三小姐陈鸳钰。

    那个红衣潇洒的女子此刻已被挖去了双眼,眼外虚虚地绑着一层白纱丝带,癫狂的不知道在追些什么。

    “阿萋!不要走,你不是说你最爱我了吗?”陈鸳钰赤着脚疾跑着,不一会儿双脚便被弋寒花荆棘的毒刺扎的鲜血直流。可陈鸳钰却像没事人一般继续跑着,妄图追到梦里的那个人。

    “陈鸳钰!”童渊觉得陈鸳钰再这样跑下去脚迟早废掉,便用术法将对方定在了原地。

    “阿萋!我爱你啊……”陈鸳钰是不能跑了,可是血流又从没了眼睛的眼眶流出染红了白纱丝带,模样如同夺命女鬼。

    “陈鸳钰,你冷静一点。”童渊试图唤醒这个沉溺于幻境的少女。

    童渊刚想用灵力将陈鸳钰唤醒却发现弋寒花荆棘不知何时起开始朝他疯狂靠近,他拼了命了地带着陈鸳钰后退闪躲才得已避开。

    这花会馋食人的灵力。

    童渊惊疑不定地看着心里已经有了定论,陈鸳钰仍然疯狂地念着“阿萋”,童渊担心她乱跑便只得先将她给打晕了。

    童渊想用传音符却恍然想起传音符要使用灵力,一时间觉得精疲力尽。

    *

    “不知阁主大人找我有何贵干?”宣芝楼的上等雅间里坐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红衣公子,容色跌丽至极,此刻正悠闲地品着贵茶。

    遇昼任闻言抬眼抬眼看向从门外进来的那个白纱斗篷的漂亮女人,眉眼间掺杂了书卷气,可偏偏眼底又有股嗜血的狠劲,艳丽的红唇是唯一的鲜艳颜色。

    她一来便不甚客气地坐在遇昼任对面,掀了白纱斗篷,白色粗佛珠却从不离手。

    “有人想见你。”遇昼任的话永远会给人一种温柔到极致的感觉。

    “我知道啊,我已经见过ta了。”女人红唇明艳笑着道。

    遇昼任却摇了摇头品茶道:“你不知道。”

    “客官,茶。”小二将茶放下便离开了。

    白纱女人并不着急喝茶,拿起茶杯盖在茶杯上把玩道:“阁主,你的主顾出多少钱,我路应萋愿意出双倍。”

    “大概是可以铺满一整条河的上等宝石吧。”红衣公子不甚在意地说道。

    白纱女人闻言愣了一下,不确定地抬眼看他笑着道:“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值钱。”

    “八十多年前嘉明国的第一才女,路家嫡女路三小姐自是值钱。”遇昼任不甚在意道。

    “前仆后继的人很多,不过每个都欲/火自焚了。”

    路应萋看着自己手腕出突然出现的月亮印记就明白自己已经被阴了,连忙开口试图挽回道:“阁主,不如我们也来做一场交易,如何?”

    “路三小姐想要什么?又想用什么来交换呢?”遇昼任在她开口时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话返还给阁主,看阁主想要什么?”路应萋以为自己拿着遇昼任的把柄故而多加试探道。

    “我没什么想要的。”遇昼任早已看尽天下美景,拥有天下至宝,现在做的每一场生意其实都是兴趣使然。

    “是吗?”皮肤比雪还白净的女人伸手间一把剑鞘高雅华丽的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遇昼任抬眼时杀意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勾唇笑笑道:“一个虚幻模型罢了,路三小姐还真是狂妄啊。”

    “现在是虚幻模型,未来可就说不准了。”路应萋窥见了遇昼任的杀意,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时间有些高兴。

    遇昼任轻蔑地笑笑道:“如果你小看他,哪怕你是【伍】阶大魔死的也不会很好看。”

    “连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雀厌楼阁主都在意的人,阿萋怎会小看。”路应萋红唇笑着,宛若观音,可心又恶毒至极,“敢问阁主,你这次冒险从魔悦城出来是为了完成主顾的任务,还是想见一见在意的人。”

    路应萋不愧为最擅长玩弄人心的恶女,明明是最为普通的关系,却能让她找到其中的微妙点加以利用,最后用着引导的话术试图攻破对手的心理防线。

    “路三小姐,八十四年过去什么都没有变啊。”遇昼任没有出现路应萋想象中的暴怒相反他格外的平静,好像所有人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粒微尘,可有可无,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包括此刻正在和他交流的路应萋。

    “阁主记性真好,居然还能记住八十四年前的事情。”路应萋状似夸赞道,“那阁主应该还记得自己之前做的一笔失败交易吧。”

    “无所不能的遇昼任没有完成他主顾的愿望。”白纱女人说这话时莫名眼带怨恨道。

    面对路应萋的怨怒遇昼任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道:“茶,我饮完了;主顾的任务,我完成了。路三小姐,告辞。”

    “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童渊的生死?”路应萋怎会不知试探遇昼任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遇昼任只是看着温润如玉,其实他没有心,比谁都要冷血。

    “如果他当真这么没用,那死便死了。”遇昼任回复她的一切试探道,“路三小姐,我对你并无仇恨,但主顾的任务我也可以不完成。”

    “如果你再这么冒昧的话,我不介意主顾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成为尸体。”红衣公子明明看起来那么的温柔,连语气都是淡漠的,但白纱女人和他对视的一眼便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没立刻把她抽筋扒皮只是因为他不想而已。

    “阁主慢走。”路应萋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怎么会去真的招惹遇昼任,见状连忙收住道。

    红衣公子衣着金贵地走了,这场表面安宁的对话也迎来了相对和平的结局。

    “阁主阁主,那个坏女人是谁啊?”等走到外面一直藏在遇昼任宽袖里的剑光娃娃便钻了出来爬上了红衣公子的肩膀安稳坐着,红衣公子也见了也无半点反常相反很温柔道:“一个妄图以别人的命长自己命的自私短命鬼罢了。”

    “短命鬼?”剑光娃娃不懂那么多但这个词它还是懂的。

    “是啊,从再次看到她的那一眼起我就知道她会死在什么时候了。”遇昼任并不在意地说着人皆想窥见又无法不愿窥见的天机。

    按理来说,遇昼任这种非人非鬼非神非魔非妖的东西本不应该存在,但他偏偏以人出生,死而为鬼,受神之力,经历万般苦难,拥有比妖魔更为邪气的能力,恰好使一切都拥有了微妙的平衡。

    遇昼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他自开了神智后便没了“心”,故而对情感到达了漠视冷血的程度。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更不在意别人的,现在所有的兴趣也好,情绪也罢,不过是肉身赋予他的执念罢了。

    既只是执念存在又何谈生死呢。

    “阁主,童渊是谁啊?”剑光娃娃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他好像对你很重要。”

    “?”红衣公子奇怪地偏头看它道,“何出此言?”

    “嗯……”剑光娃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沉思半天才道,“大概是阁主见到他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遇昼任觉得好笑道。

    “阁主好像对他很温柔。”剑光娃娃回想了一下遇昼任乔装了另一副皮去给童渊算命时的语气和表情道。

    遇昼任不以为意,可等他回想时又有一种莫名奇妙地情感想要涌上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因为不存在所以所有的情感都会全部落空不余一点,故而冷漠无情。

    遇昼任下意识地蹙眉后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留念地走了。

    “阁主,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去哪里玩?”

    “去找我们的陈主顾付一下尾款。”红衣身影明明明艳鲜人眼可还是一下子便淹入了人群不见踪影。

    *

    “这几位仙长,你们倒也不必如此盯着我一个弱女子。”娇弱的叶叶脸色苍白的吓人,此刻她正薄衣躺靠在木椅上试图无视他们的目光。

    李勤和杨晓俊对视一眼纷纷不好意思了起来,唯有最为稳重温柔的袁修白一直看着她没有一点歉意。

    “这位……袁仙长貌似对我敌意很大呢。”叶叶根本不屑于拿在陈鸳钰面前装娇弱的那一套去唬其他人,此刻她的锋芒几乎摆烂式的毕露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小婢女能拥有的胆量。

    “叶姑娘严重了,鄙人只是担心姑娘再一次出差错罢了。”袁修白露出一个笑来道。

    叶叶听了大笑了起来随即仰头闭了眼,嘴里默默地低声说了点什么随即才正常说道:“你昨天和那个小公子一唱一和地问我,不过就是想问我陈鸳钰是不是回来过了,陈鸳钰是不是和我说好先骗过他们到时候再回来带我一起走。”

    “而黑衣鬼是不是我和陈鸳钰一起编造的谎言,或者说整个故事都是我编造的。”叶叶突然睁开眼睛凝视温柔硬朗的男子笑道,“袁仙长,你是这样想的吧?”

    袁修白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她不说话,而叶叶见了便又大笑了起来,她笑出了眼泪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袁仙长!?”

    “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婢女啊,小姐她不会管我的。”叶叶就像疯了一样笑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长的很娇嫩不像个丫环,以为是陈鸳钰特别宠我或者我也姓陈是吗?!”

    现在陈鸳钰的这个院子里只有她和袁,李,杨四人所以叶叶发泄的也格外不顾忌,像是要把自己这一生的不甘全都用言语吐出来。

    “叶叶姑娘,你先别激动。”

    叶叶说完这句便吐了血,鲜艳的血染红了苍白的唇使其无端鬼魅了起来,她见了血也没有害怕反而以一种冷血动物看猎物的眼神艰难抬头看着袁修白笑,红唇一张一闭道:“袁仙长,你知道一个叫做血斗场的地方吗?”

    “?”袁修白避世已久对这种地下地方鲜有耳闻。

    “你可以去那里看看,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杨晓俊见叶叶吐了血终是不忍地上前将对方扶住,李勤也立马去喊人拿药,叶叶苍白瘦弱的就跟濒死之人一般,但事实上她也的确才不久从阎王殿里救了出来。她虚虚地靠着木椅,手臂任由人们扶着,小小尖尖的脸面对着袁修白,只是浅浅的看着就让人无端生愧了。

    袁修白在陈二少气冲冲地赶来前先一步道歉离开了,杨晓俊和李勤见状也道歉走了。

    “袁师兄,你为什么要激怒叶叶啊?”杨晓俊颇为不见解道。

    “这个叶叶嘴巴里没有几句真话,连刚刚的突然发怒也是为了顺我意赶我走。”袁修白沉思道。

    见杨晓俊和李勤一脸茫然就停下来解释道:“你们有看过陈鸳钰的梳妆台吗?”

    “看过啊,有什么奇怪的吗?”李勤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上面有很多新簪子,新胭脂!”同为女孩子的杨晓俊立马领会道,“陈鸳钰既然要私奔,旧的东西拿了这种新买的怎么会不拿?!”

    袁修白点了下头道:“而且根据陈老爷和陈夫人的描述包裹是叶叶收拾的,而私奔这种没头没尾不知来续的事,为什么叶叶不把新买的发簪和胭脂一齐给陈鸳钰,而是拿了旧的。”

    “陈鸳钰私奔后叶叶就被陈府的人给关了起来,梳妆台上的不可能是她放的,而且叶叶无论真实和陈鸳钰关系如何都不可能有这么昂贵的发簪并且放在陈鸳钰的梳妆台上,只可能是陈鸳钰自己的。而既然是新买的就有买的道理,陈鸳钰去见自己的心上人时必然会精美打扮为什么没有带走最新的。”

    “要么,陈鸳钰的计划不是私奔只是暂时逃婚 。要么,陈鸳钰还要再回来一趟,而她为了让某人心安故意留下这些东西不带走。”袁修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李勤和杨晓俊道。

    “所以袁师兄你是怀疑这根本是陈鸳钰和叶叶两人串通好的,根本没有什么黑衣鬼。”李勤想了想又奇怪道,“所以说是陈鸳钰不知道哪里认识来一个【伍】阶大魔和对方谈上了恋爱,然后和三人串通好让叶叶和大魔远走高飞了。”

    “……”

    “按照目前知道的可以这样推测。”袁修白咳嗽了一下道,“但还有几个疑点。”

    “第一,陈鸳钰院子后面的围墙你们有没有观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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