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彤还想就此事和温扶汵再聊几句。
“其实......”
“扶汵。”走在前面的林疏月突然转过头来，温扶汵和冷若彤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不得已分开。
“怎么了，林老师？”
“小欣和小衡坐我的车，小扬和小瑞坐你的车，这样行吗？”
“OK。”
“你在前面带路嘛，我好跟着你。”
温扶汵点头并再次比了一个OK的手势，选择默默站在一旁当个吉祥物也不忘暗中观察的冷若彤，如方才温扶汵一般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哎，你可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不争气呀，看看有生之年我有没有机会当个伴娘。”
温扶汵有些无语又有点好笑：“别老开这种玩笑，万一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哎呀，没事，我有分寸的啦。”
这个时间段堵车难以避免，好在几人也并不着急。车上冷和熊聊着一些轻松诙谐的话题，申和温偶尔掺和两句。为了透气，温把两扇前窗打开，清冷的秋意涌了进来。天边悬着的云被垂垂的太阳光映红，占满三分之一个后视镜、同她的车一般缓慢挪动的车影，掺杂点点欢声笑语的车载音乐——无数片这样的绸缎叠起了记忆的厚度。
她的心轻盈起来，左耳上的痣藏着心中那一份欢喜。
。
“明天家里要打扫卫生，不用换鞋，随意一点。”
温扶汵走进厨房，把一大堆调料摆在餐桌上，随后在橱柜里翻找出电磁炉，把它放到茶几上插上电。
站在鞋柜旁的冷若彤开口道：“汵姐，有酒吗？”
“有啤酒和鸡尾酒，在冰箱里，自己去拿。”
“OK。”冷若彤拿了四听啤酒抱在怀里，余光扫到林疏月从身边走过。
“林老师，你要喝吗？”
“谢谢，不过我不喝酒。”林疏月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来帮你吧。”
温扶汵闻言，在冰箱门前转过头来。客厅明亮的灯光在林疏月柔顺的发丝间晕染开来，脸上柔和惬意的神情让温扶汵生出她与林疏月已经在一起生活很久的错觉。
“好啊，一起来端菜吧。”
不一会儿，几人端着各自的调料碗围着茶几团团坐，冷若彤拿电视机的遥控器随便找了个综艺充当背景。
林疏月坐的位置正对着电视，她用筷子将调料搅匀。这时，一瓶酸奶挤进了她的视野。
温扶汵握着酸奶的手指白皙而修长：“喝酸奶吗？这次的锅底可能会有点辣。”
林疏月接过酸奶，莞尔：“好，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温扶汵顺势坐在了林疏月旁边。
锅底很快烧开，众人忙不迭把筷子伸向即涮即吃的鸭肠、毛肚，温扶汵则找位置，把一些难熟的菜倒了下去。
“这演员长得好漂亮，叫啥来着？”
“文咏珊，去年那个《消失的她》不是很火吗？里面那个假的李木子就是她演的。”
“哦，那她是不是还演过《风声》？”
“对对对。”
冷若彤几人盯着屏幕说个不停，温扶汵一边听着他们对话，一边用漏勺把煮好的丸子和虾滑捞到其他人的碗里——在这样的聚餐场合里，温扶汵总是习惯做那个照顾别人的人。
温扶汵忙了一圈，给自己夹了片牛肉涮好，正打算放进蘸料里时，碗里的虾滑让她怔愣了片刻。
她一抬头，便撞进了林疏月的眼底，里头不仅有碎落的灯光，也有自己小小的倒影。
“林老师......”
“今天你最辛苦，多吃一点。”
茶几中央的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客厅里白雾氤氲。许是锅底或蘸料过于辛辣的缘故，林疏月双鬓处的汗珠在灯光映照下泛着莹莹的光，嘴唇也显得分外嫣红。
温扶汵强迫自己离开视线，余光瞥到林疏月将一块毛肚送进檀口。
几秒后，林疏月突然用手捂着嘴猛烈咳嗽起来，双眼含泪。温扶汵猜她应该是被辣椒或者花椒呛到了，连忙抓起桌上一杯酸奶递给林疏月。
林疏月马上接过喝了几大口。
“没事吧？”看电视的几人都凑过来关心，林疏月摆摆手表示无碍。
温扶汵顺着视野往那边看，突然愣住了。
为什么林疏月面前会有两瓶酸奶？
合着她刚才递过去的那一瓶是她喝过的？
也就是说......她们刚才是间接接吻了吗？
温扶汵面上端着，用清冷的五官强装镇定，却也难掩目中的惊讶，绯红在她的耳廓划了道弧。
她试着小心翼翼地抬眸，冷不丁和林疏月对视。林疏月的眼尾薄红，楚楚可怜，温扶汵竟在她的眼里瞧出了些不自在。
林疏月的声音很轻：“抱歉，冰箱里还有多的吗？我去给你拿一瓶。”
“没事，我等会儿自己去拿吧。”
旁边目睹这一切的冷若彤牙都快被酸掉了，碗里她最爱的年糕也吃不下去了，直接一口气干掉了半瓶啤酒，最后还打了个嗝。
“少喝酒，多吃点菜。”温扶汵好心提醒到。
林疏月也在这时给她碗里夹了几块肉：“是啊，多吃点菜，不然胃受不住。”
冷若彤一遍吃肉一边感慨：“感觉你俩一个像我爹，一个像我妈。”
林疏月一笑置之，温扶汵则果断在心里记了她一笔。
。
晚上近八点半，众人饭包食足，唯二没喝酒的林疏月提议开车把各自送回家，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温扶汵瞧着在沙发上半醉不醒的冷若彤无奈笑了笑：“若彤她今晚就留我这里吧，正好明天让她帮我洗碗刷盘子。”
“哈哈，好，那我们先走了。”
“嗯，我送送你们。”
路上，两人踩着地上的影子并肩走着，温扶汵的眼睛止不住往林疏月身上瞟。摇摆的风吹乱她的头发，路灯浅黄的光晕顺着林疏月的眼睛往下淌，流过挺秀的鼻梁，落在饱满的唇上，惹人野望。
夜色渐深，秋意萧瑟，说不清是将人的心思勾勒得更分明，还是涂抹得更隐约。
林疏月站在车的前门旁挥手，双眸清朗透明：“再见。”
“嗯，今晚记得早点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