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简蘅叹了口气,连她这毫无生活经验的高中牲都知道处处留个心眼,这孩子未来还是要行走江湖、左右逢源于各大门派、死里逃生于各位姑奶奶们手下的第一女主,怎么可以如此天真?她们不过认识半刻钟不到,正常人都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信任,更何况覃简蘅是什么人,百年来武林不世出的天才剑客,她又怎会相信一个“覃简蘅了伤,需要大夫”治疗的说辞?

    虽然不想刚一见面便驳了人家面子,可事关性命,简蘅当即说道:“我觉得我身上并无大碍。”

    苏简宜知道她是不信,便道:“你试着运转一下内力。”

    简蘅刚穿越过来,对武侠修仙世界的了解全凭小说积累,哪知道怎么运转内力,但想着电视剧里所拍的场景,她在床上盘腿坐下,排空杂念,左右两手圜结在丹田下面,手心向上。两个大拇指刚刚抵住,便觉有热流自小腹流出至四肢,只是到了某些关节处似乎有些不畅。

    随着运气的深入这份感觉越发明显。别的地方都暖意融融,可那几处却如同冰封,特别是脑部,仿佛有什么东西粘滞了思维,阴冷湿沉,偏生心口处滚烫。“醉花引”虽号称江湖顶流心法却不适于治疗,原作者曾提过此心法极阴极纯,只有覃简蘅这类体质合适且心志坚定的人才能修炼。

    修醉花引恰如悬崖走丝,可这么多年来覃简蘅从未有过差错,这也是为什么她能稳坐鹤唳门首席弟子之位的原因。而现在,在她“转修鬼道”之前,居然发现覃简蘅的内力不能运转自如……

    以简蘅多年的小说“阴谋论”阅历,第一时间觉得覃简蘅的转道有鬼。

    但她现在并不能说,她甚至连时间点都不知道,根据窗外的风声与鸟鸣可知被困于深山之中,内力被压,根本没办法逃生和求救,身边几人也不知是敌是友……简蘅刚穿来便觉得压力山大,一不留神便会被诸位正道大侠诛杀于剑下。

    打坐讲究的便是一个平心静气,简蘅这般东想西想,又是个新手,一不留神没把住力,醉花引的功力猛然冲破一处关节滞涩,霎时凉意席卷全身,热力上涌,脑中一瞬间冰火两重天,简蘅只觉得眼前一黑,“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苏简宜原本只是在边上看着,见此情况连忙掏了帕子去帮她擦拭唇角的血:“你……你怎么了?”

    简蘅半身僵硬动弹不得,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苏简宜身上不住的咳嗽,吐出来的不只是鲜血,还有黏稠泛黑的血块,把苏简宜一身白袍弄得脏兮兮的。

    简蘅心中满是愧疚,想撑着坐起来,手上乏力又摔了下去,这下正正好好摔在人家胸口上,感受到身下的柔软,简蘅更加气血攻心——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都比她大,这都叫什么事啊!

    也不等简蘅答话苏简宜便皱着眉说:“还说你没事,看看这吐了这么多血……”

    简蘅笑了笑,这小姑娘怎么和她妈一样啰啰嗦嗦的,话说行走江湖之人不应该将受伤这种事看作是家常便饭吗?看来这小师妹还欠缺历练啊。

    虽然内力有损,但身体素质不是假的,简蘅仍能听出有人进来了。脚步不似之前在她床下讲话那个男人的沉重,应当是会些武功但不算精通。

    “薛大夫!”苏简宜急急的叫道,“你快来看看!”

    简蘅脑中昏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只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走过来,手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抓住,动脉被扣上时与生俱来的警惕让她不假思索的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只听咔哒一声脆响,几乎是要将那人的手腕掰断!

    她听到那人闷哼一声,有风掠过耳畔,但她视力不济速度不够,只觉耳后一凉,脖子便僵住了,大概能猜到是被人下了针。

    苏简宜揽着她的肩扶她坐好,轻声说道:“姐姐先别动。”

    她此刻目不能视又动弹不得,只好僵坐着任人鱼肉,脑中却动得飞快。

    在这种有点修仙的武侠世界里,医术很高的人必然不会内力虚浮,有内力是必要的,但这位大夫刚刚出手的那一下明显不是一个“粗懂武功”之人能使得出来的。

    按照原书中的情节,薛家世代为医,可惜的是作为薛家大公子,薛相丞却因幼时被歹人陷害而身负寒毒无法习武,虽饱读医书却也只是个书架子,理论十分过得去,医治普通人是绰绰有余,要医治习武之人却只能望洋兴叹。因此薛相丞常年待在薛家并不轻易出门,书里只说他与陆景畅是好友,却未提过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这人武功深不可测,甚至可以装出一副有内力但不算精通武功的样子,要么原书里薛相丞就一直在扮猪吃虎,要么眼前这人根本不是薛相丞!

    思索间这人已经开完方子,说有几味药需到山下镇上买来。苏简宜皱着眉抱怨陆景畅怎么还没来,这人回答说可能是镇子里的药也买完了,陆兄是去了别的地方寻了。急性子的她见简蘅已无大碍,准备亲自下山一看。

    确认苏简宜已经走远,简蘅抬眼看他,虽然被扎得一副刺猬样,却眸中杀气,这白衣人正坐在她对面喝茶,不闪不避对上,勾出一个笑来,温声说:“覃姑娘重伤在身,还是少动怒的为好。”

    “你认得我?”

    白衣人轻轻“啊”了声,将茶盏放到桌上,手撑着膝,身子微微前倾,看起来颇有些认真的看着她:“姑娘倒有些贵人多忘事啊。”

    看来是认识覃简蘅了。

    “你冒充薛相丞是什么用意。”

    简蘅并不知道覃简蘅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有什么关系,只好说一些她肯定的东西,那人却好像听了个笑话,瞪大了眼睛:“冒充?我说,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至于装的这么起劲吧。”

    简蘅皱了眉,并不答话。

    那人觑着她的神色,也觉得了点不对劲,他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就是薛相丞。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也是,她忽然想起之前苏简宜说薛大夫与他们是老相识,如果真是外人冒充绝对会引起怀疑的,是她考虑不周:“很抱歉,发生了点意外,我的记忆有缺失。不过这还是记得的。”

    “你知道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简蘅摇了摇头。

    “你……遭人陷害功力尽失,不得不到君山寻找千年一熟的灵药‘焰影肉芝’——焰影肉芝你还记得是什么吧?”

    简蘅点了点头,焰影肉芝伴随着地脉而生,经千年地脉暗火炙烤才能得出一棵,据说有医死人肉白骨之效,在原文里陆景畅原本是个内丹破碎的废物,正是苏简宜为他寻来了焰影肉芝才有了他日后的辉煌成就。

    “你现在能够运转内力,关节处却有些不畅,正是苏简宜给你服用了焰影肉芝的缘故。”

    简蘅瞪大了眼睛,这焰影肉芝不是千年一棵吗?若是给她服下了,陆景畅怎么办?

    不过这人说自己不是冒充,这番话听来仍有些可疑:“薛家大公子不是说自幼体弱,刚才银针出手看上去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薛相丞“嘶”了一声:“这你都忘了?”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简蘅挑了挑眉。

    “既然你都忘了……那我就不告诉你了。”薛相丞很欠揍的笑了起来,“服用焰影肉芝后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行,可别再说我是知恩不报了。”

    看来薛相丞的“康复”,和覃简蘅有挺大关系。

    薛相丞站起身来,一边向门外走一边嘟囔:“苏姑娘怎么还没回来?”

    耳后掌风忽至,薛相丞猛地转身却没抓住覃简蘅迅速收回的手,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你还是不相信我真的是薛相丞?”

    简蘅捻着手指,笑了一下:“当然不是。只是想看一下你的武功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了。”

    刚刚她的手指从侧脸一路滑过脖颈,未察觉到异样,这人应当是真的,除非他把人皮面具融脸上了。

    薛相丞似乎是想说什么,外面天上忽然开了一大朵烟花,百合的样子,极亮,哪怕是在白日下也看得清清楚楚。

    “是苏简宜的信烟。”简蘅眯了眯眼。

    原书里为讨苏简宜的欢心,陆景畅亲手为她作了这个花样的信烟,不过平时有鹤唳门专用的信烟,苏简宜并不常用,第一次使用还是在攻打覃简蘅的老巢时,所以简蘅对这个信烟的印象并不太好。这是碰到了什么事让苏简宜放这种信烟?

    薛相丞还想问她是怎么知道苏简宜信烟样式的,他们鹤唳门不是统一的俗气至极的紫色牡丹嘛。

    简蘅并不解释,拎了他的领子便往外面走:“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薛相丞咳了一声:“你先把我领子放下,虽然我内力不济,但下山的时候跟上你这么个病号还是绰绰有余的。”

    简蘅一愣,拎他领子纯属是下意识的动作——毕竟薛相丞自幼多病,骨架长的小,比她还矮了一个头,实在是顺手。

    而且薛相丞后来是覃简蘅座下的第一毒师,她之前一直以为他投靠覃简蘅是因为从小被人排挤心理阴暗,不过听他这么说应该是因为覃简蘅治好了他的疾病,欠了人情不得不还。

    薛相丞这人有神医之称但嘴欠的要死,只有在覃简蘅面前收敛一点。而一有什么要着急用他的地方他就要摆摆神医架子,覃简蘅懒得和他动嘴就会直接拎着这人去看伤。

    ——

    陆景畅猛地转头,只见身后密林深深,枝叶摇曳,时不时的几声鸟鸣更衬得幽寂。

    “怎么了?”苏简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并没有人。

    陆景畅深呼吸了几口:“没什么,是我多虑了。”

    焰影肉芝即将成熟的消息并非秘密,在寻找的人也绝非少数,他和苏简宜两人是偷偷跑来的,实力在寻找的人群中绝不占优势。君山那么大,他们就赌碰不上别人,如果碰上了……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一路走来并无传言中的凶险,甚至连野兽也未曾碰见过一个,两人心中早有疑惑,只是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感觉。

    前面是一道浓雾,两人试图走进,却一直未见着雾的尽头。陆景畅沉吟片刻:“是阵法。”

    他看向苏简宜:“你的领域。”

    苏简宜尴尬的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迟钝,阖眼感受了一下:“这个阵法等级很高……但我好像在哪见过。”

    她是半路出家学的阵法,冥思苦想了好一阵,蹲下身移动了几个石头:“大概……是这样吧?”

    陆景畅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她,她却不知又在思索些什么,并无心去关注边上的人。未听得什么惊天巨响或晴天霹雳,就好像福至心灵一般等了一会,她带头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堆,准确来说是被人凿开了一个洞的石堆,洞内还残留着滚滚热浪,他们立刻认定这便是焰影肉芝的生长之地。

    只是此刻洞内空空如也,早已被人先一步夺走。

    ——摘自《重生后我依旧是至高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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