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映照霜雪,透过冬日暖阳落入少年眸底。
吟染歪着头看向他,毫不掩饰的笑意与光交叠,汇聚成暖流灌入他的心脏。
少年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叫吟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吟染稚嫩的童音落入他的耳中。
少年终于抬眸,迎上他灿烂热烈的笑颜。
“我叫祁燃。”少年目光凌冽,语气冰凉。
潮湿阴冷的风吹过荒野,竟也不敌少年的寒意。
“我来自黑夜,将要去往光明。”吟染说,“你来自哪里?将要去往何方?”
“我不知道。”
吟染仍旧笑着,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生气。
少年越过他的笑颜,看向了更远的天边。
吟染的身后是一树海棠,此刻正值花期,开的那般红艳热烈,随风而去的海棠竟像一团赤焰,吞噬云天,衬着那片红晕的火烧云,就像画师无意打翻了的颜料盘,轻抹几笔又是一幅佳作。
吟染一袭红衣飘扬,唯美画布悄然跃动,晕染开广阔云野,他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笑颜碎在光里,融化了坚冰。
他笑着说:“在克索维亚日暮的见证下,我们的相遇将被永远铭记。”
“你想和我一起走吗?祁燃。”
祁燃笑了起来,就像九尺寒霜终被烈阳所化,碎作骄阳。
他搭上吟染的手,认真地回答他:“想。”
闻言,吟染笑意更甚,他说:“好。”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只要你想。
从今以后,你走过的没一段路,从这里开始,都将被光明笼罩。
吟染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奔向光芒四溢的远方,踏着夕阳,拥抱盛放的海棠。
他们身后的花海有翎鸟高高跃起,飞越山岗,划过平原.
雪白羽翼将红艳的火烧云划破,撕开了黑夜的序幕,留下深深的残痕,以此铭记见证。
他们奔向云边,跑过荒野,吟染在风中喊到:“喜欢吗?这样的落日,这样的晚霞?”
“嗯,喜欢,很喜欢。”祁燃看向他,答到。
吟染笑着,追着风的脚步,赶着逝去的时光,恍然间,周身场景褪去,一切都化作了泡影,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黑暗中,祁燃似乎听见什么人在说话,模糊不清。
“卡诺伊尔,倘若时光流转,你会不会爱我?”
“祁燃,倘若时光流转,换我来爱你。”
待到祁燃睁开眼,一切场景变换,满目皆是耀眼辰星,美丽动人,仿佛画卷被人擦洗,重新蘸上了颜料,小心翼翼地点缀。
祁燃坐起身,看向身侧,吟染正笑着看他,轻声说:“累了就多睡会吧。”
祁燃摇了摇头,又抬起头仰望满天星光,说道:“今晚的夜色真美,就像在做梦一样。”
朦胧中,吟染抓着他的手,示意他躺下。
祁燃平躺在吟染身侧,静静地看了一会星星。
吟染在他耳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笑了笑,没等祁燃答应,便自顾自说了起来:“传说人世间有一位天使,她爱上了地底下的恶魔,她与恶魔相约,夕阳落下之时相见......”
“他们很恩爱,就像天上永远不会落下的星星,只会为照亮黑夜而生。”“可是身为天使,她不但没有恪守职责,反而还与恶魔相爱,因此天使受到了责罚,她将失去一半的寿命。”
“天使很惆怅,但她不敢告诉恶魔,所以她欺骗恶魔说,神明降下旨意,她要回到天上去,来年盛夏再相见。恶魔不疑有她,便答应了。
天使不想和恶魔分开,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即将死亡,便去寻那长生不老的方法。
恶魔等到了来年夏季,却未等来天使,便去天上找她。
可是那时天使已然成神,获得了永恒的生命,但是代价便是再也见不到恶魔。”
吟染对上祁燃的视线,又转而看向星空,将故事收了尾:“她放弃了她的承诺,求的了生命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