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尧将信对折,将门卡放入口袋,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信,再放到烟灰缸里,顷刻间就变为了灰烬。
活了27年,头一回让他这么紧张,看来预想的疗休假没这么容易。今晚又不能睡美容觉了,服了,又要有黑眼圈了。
季世尧拍拍手,把身上的灰烬赶掉,转身上楼去找祁迹,找到他时,他正在阳台那里吹风。
悠扬的风吹动着少年的发丝,太阳当空照,衬衫舞动,勾勒着纤细修长的腰肢,活脱脱一个宽肩细腰的美少年。看的季世尧愣在原地。
两年前,他也是以这样的姿态,站在楼顶边缘,面对着他,半只脚悬空,逼他放过他。只不过那时,灯光昏暗,他流了多少眼泪都不知道。
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祁迹转头看向季世尧,季世尧尴尬地转头,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他身边,看下方的草坪和马场。
驯兽师正好在测试的速度,看着马儿肆意奔跑的模样,四肢肌肉弧度格外优美,一看就是高级纯种马。
季世尧不禁感叹:“有钱就是好啊,想要什么买什么,喜欢骑马,在后花园里随便建个马场。”
“钱又不能干所有的事,我给你钱,你会同意我死吗?”祁迹转头问他,有些不满他提出来的观点。季世尧有些呆滞,他只是随口一说,但真要回答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不会。”
祁迹冷笑,将头转了回去,“有钱又能怎样,死亡的权利还不是在别人手上。”
沉默了良久,突然,一匹原本在快速自由奔跑的黑马摔倒了,极大的冲击力让它的前肢骨折,白色的骨头在它黑色毛发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明亮。空气宁静了,只剩下黑马绝望的嘶鸣声。
接着刚才的话题,祁迹继续道:“机遇和意外永不知谁先会到达。”两人看着工作人员将还在挣扎的黑马带走了,听着嘶鸣声,晴朗的天不禁也染上了凄惨的氛围。
“马不像人,骨折了能治,濒死状态也能靠系统机制吊着一口气。马腿骨折就相当于死亡,即使上一秒还吃着最昂贵的草料,还是甘甜的水,一剂药剂它就嘚死。”
祁迹抬头望向天空,光芒很听话地为他描上了金边。
“神给了人至高无上的权利,就是控制他人的生命。”
季世尧趁机摸了摸他的头发,吓的祁迹一激灵,缩了缩脖子,不满地看向他。
“还给讲起道理来了。”季世尧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面颊两边还有小小的梨涡,“这几天你好像成长了很多....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祁迹撇撇嘴,脸却有些红,“我爸妈和我讲的。”
祁迹父母对他的教育,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虽然很富裕,却只是像普通家庭一般培养他,没有什么娱乐,更别说和其他豪门社交,一头脑追求他能考出卓越的水平,
是完完全全的打压式教育出来的孩子。他们的关系就像驯兽师和马,马承受着断骨之痛,但驯兽师只会埋怨怎么没有死在赛场上。
恍恍惚惚,黄昏来到,马儿都被牵入进了马舍。两人用过晚饭,祁迹在书房里开始阅读这里的书(都是肯恩精挑细选的有关职场管理的书),为将来在职场打拼做准备。季世尧泡好了咖啡,坐在阳台上等待着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