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而言,清溪的存在简直就是个太阳,书本里说的父母……可能就是这样子吧。对于千凌霜,她自幼就不知道父母为何物,她的姐姐曾经摸着她的头和她说:“所谓父母,即为教授你生存之人、教授你道理之人、告诉你人间美好为何物之人……”但真要说起来,她不会教千凌霜人世间的道理,也不会告诉她怎么生存……那她为什么会觉得清溪是母亲?因为……她善!
图书馆里,千凌霜眼神放光的看书,清溪虽说没有干什么,却也关注着她的喜好;园林里,千凌霜向前自在的奔跑着,清溪嬉笑着跟在她的身后;金人巷,千凌霜什么都想买一点吃,可是却总会被清溪按回去:“这样子会肚子疼的,这样,我们记住都吃过哪些店里的哪些食物,而后一个一个慢慢来。”她真的拿笔记了。
这就是她的生活,一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才应当属于孩童的生活,有些东西被系统去除了:「千凌霜,如今忘记那些琪落亚蒂的学校里教授的东西,你不需要。」那道声音平静又有着不可拒绝的威压,似乎是魔法,她确实不会想起来了,那种洗脑的东西,绝对没有出现在她大脑里的必要,她如今只有两件事情要记得,第一件事是好好生活,第二件事是珍惜生命……
看着天上模拟出来的天空颜色变化,在外闲逛的千凌霜回了家,清溪正高兴于报考飞行士的成功,乘着那会飞的船在天上飞?她想了想那种感觉,确实很不错了,头晕眼花的,但看着风景在眼底,看着人群熙熙攘攘,这点头晕也没事。
“凌霜,我以后可是要驾驶着星槎在天上飞的人了!”她高兴的举着千凌霜转圈,而千凌霜只能无助的点头,她确实是替清溪高兴的,但不代表这个一分钟转二十圈的庆祝方式适合她。良久,她才被放回地上,而此时,千凌霜已经分不清楚天和地的差别了。
……
过了几分钟,这份诡异的沉默才被打破:“千凌霜,你到可以上学的时间了。”
上学?千秋雪曾经说过:“真正的学堂不是如今这样的,老师至少也会讲些有用的东西。比如武术、比如文策……很有意思,如果我可以回忆起来,我会和你说的。”而那系统也曾经说过:「救世弑神回来仍是初中生,这简直是个鬼故事,一想到还要空出大脑来记忆《道德与法治》就觉得好没意思……但我不能放弃魏老师的野史啊。」
“上学?很有意思吗?”
“有啊,千凌霜,就比如我上学的时候,魏先生讲解的地理,他问我们哪条路适合下山,全班默契选择陡崖时那份搞笑……”
“只是对于你们来说,从陡崖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千凌霜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的系统曾经给出一个案例,一少女从垂直一千米的高度把别人打下去,为了命中率,少女也持剑与其一同向下坠落,最后女子还可以凭借不死之身补枪……
“不死之身是算不上的,这世界上没有杀不死的人,就是我们,也是可以杀死的。何况永生不死其实就是个诅咒。”清溪认真的看着千凌霜,以眼前这家伙对长生的想象力,她是真的很容易误入歧途。
……
总之,几天后,她就沉默的现在学校门口。真好,人是要学习的,但你可以先告诉她为什么还要学武术?而此刻,她的系统无意识的传来声音:「体育不及格……我知道我不及格,就问你是不是全班第一?」
就连系统体育都不及格啊!她可以吗?她不认为,但在清溪鼓励的眼神下,她向前迈出了第一步,算了,不及格就不及格吧,又不会死。大不了就去冥界扬纸钱……等等,纸钱?她疑惑的抬手,一沓纸钱就在她的手心,软软的,黄色的,有学生路过,惊奇的发现这件事:“我靠!一年级?命途行者?”
啥?!她是命途行者她怎么不知道?不就是莫名其妙召唤出一沓纸钱嘛,她系统说有人曾经莫名其妙召唤出过禾苗用于砍人。而且命途的力量是这么具象化的吗?她试探地对着靶场上的靶子扔出了纸钱,百米之外,纸钱如同飞刀般准确无误地钉在靶心上,周边人的视线聚焦在千凌霜身上,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震惊、亦或者是打量……总之,她逃也似的溜了。
一年十六班,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过一会儿,人都到齐了,有长生种、有狐人、也有持明……算起来还有她这个普通人,这真是一个大杂烩,班主任推了推他那副眼镜:“我叫魏宏楷,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以后的社会老师……”
危,很危,听见这句话的系统抬头看了看讲台上正在讲道法的、和一个蛋仔似的魏老师,又透过千凌霜的眼睛看着那熟悉的胖胖的矮矮的身影,陷入了沉思,这不科学啊!哪有两个世界同一个名字还长的一模一样的?
清溪翻看着刚建立的家长群,看着班主任那里熟悉的名字,耳朵抖了抖,头上冒了汗,点开一看,魂儿险些要被判官勾走……时至今日,魏先生带来的压迫感依旧如影随形。
但说实在的,魏先生的讲话风格很有意思,就比如说,清溪至今忘不了他讲解某次历史试卷时那份无语:“那有的同学就要问了,饮月之乱的始作俑者是谁?嗨,这不是都写在表面上了嘛,饮月之乱、饮月之乱,那当然是那时候的饮月君丹枫了嘛!”也有讲地形,千凌霜疑惑的翻开地理书,结果第一页就是地形图……哦,陡崖下山,多朴素的方式,要不怎么说仙舟没有计划生育呢。啊当然,对于此,在上第一节地理课的魏老师也想到了对策:“对于成年的长生种,确实是不死之身,但对于你们呢?亲爱的小孩子们,你们可还没有长生种的不死……”嗯,是个不错的解答方式,但在讲题上,从陡崖下去这种事情不分长生种还是短生种都会选,不是吗?千凌霜与同学们都默契的选择了陡崖,这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