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讨厌的人嘲笑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孟姝不嚎了,取出小帕子包好自己的门牙。
操着漏风的口音坚强发言:“小锤啊,里家姑凉窝,捉天不四特意交待了,嗦不爱次鸭只,不次鸭只嘛!”
小翠顶着两个小揪揪一头雾水,姑娘是在和俺说话吗?可俺也不叫小锤啊?
碍于外人在场她也不敢多问,“姑娘,今天食堂没做鸭子啊?”
“哼,”孟姝白眼一翻,斜昵旁边那抹银白,“那鸭只都跑来本姑凉身边嘎嘎叫了,王厨凉四不四又忘了关簇房的门,看我回头告数主父,罚她过看守不严!”
“呵,牙尖嘴利!”
不出意外,烦人精目光悠悠地看着孟姝,浅淡唇色说出如此屁话。
“仪容不整,如此见客,有失风化。”
她五岁,他也不过十岁的小屁孩,总是对着别人鼻孔朝天,好气!而且动不动就是管教,就是妇德,真讨厌!
“略略略”
他庆国公府煊赫,孟府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啊。
孟姝也不是第一次气他了,“表锅,公祖姨姨嗦,豆豆次不到红豆点心的嘶候会掉金豆豆,你资道豆豆四谁嘛。”
“孟姝。”
谢辰安眼中笑意退去,冷眼念出她的名字。
哦豁~小气鬼,只许自己嘲笑别人,不许别人揭他的短!
但他这大高个,自己的小身板可打不过,见人真生气了,孟姝眼巴巴的凑到他身前,光速滑跪道:“表锅,酥酥错辣啊,李要打酥酥吗?”
“呼~”
谢辰安闭目深呼吸,他虽然少年高位,有些冷情冷性,但来孟家求学两年多了,算是看着孟姝长大,总不能亲手打这个小魔星。
揍吧,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人家小孩儿都道歉了自己做哥哥的还不放过。不揍吧,臭小孩以下犯上,对兄长不敬,屡次放纵岂不是助长了她嚣张气焰?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小孩儿?
到底如何处理,谢辰安难得沉吟不定。
孟姝偷笑,把牙丢给小翠,“小锤,告数我凉,窝去送柿子锅锅!等虾一快去主母辣里!”
趁着谢世子“死机”,她快跑几步抱上他的胳膊,强拽着人走,“表锅~李好几天没来,酥酥都想李啦!肘,酥酥带李枣主父去!”
果然,洁癖世子皱眉,注意力全被袖子上的小脏手吸引了,“孟姝,男女有别,松手!”
“窝资道!男旅八睡不同席嘛!可窝才五睡哦!”
“放手!”
“不放不放!”
孟姝打定主意亲自送人去祖父那,必须缠得他完全忘了自己嘲讽他的事,不然告状精肯定告状,自己又要被罚写大字了!
谢辰安的侍从元宝毫无存在感地跟在后面,要他说,他家世子就是不长记性,和孟家五姑娘“对线”,哪次不是惨败收场,回府后气得够呛,偏偏就爱来找气受。
满京城哪家公子在自家世子面前不矮一头,就连皇子也要敬他三分!偏这五岁的小表妹不惯着。
元宝暗戳戳猜测,或许有权有势的人,就喜欢些“挑战”?
按说一个姓谢,一个姓孟,母亲只是同姓远亲,俩人是怎么凑上的亲戚。
说来话长,孟姝母亲上官氏出自宗室,因为血缘较远并无封号,幸得祖父孟大学士看中,聘为长媳,执掌中馈。
三年前丈夫官至户部尚书,上官氏地位水涨船高,逐渐被宗室贵女接纳,这谢辰安就是当今亲妹楚国大长公主与庆国公的嫡子,年十岁。
仗着所谓亲缘,屡次来孟府求学于已经致仕的孟大学士孟观澜。
却偏偏不肯收敛自己的傲气,常常俯瞰府中一众小辈。
孟姝乃家主嫡女,怎么可能惯着他。
某次被这个自大狂俯视时,孟姝仗着年纪小,假装不生气,甜滋滋地走过去拉了拉男孩儿的袖子。
“小哥哥,你的鼻毛好长啊,能给姝姝一根吗?姝姝想要做毛笔。”
鼻毛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女孩真挚地眼神让傲气小世子彻底破了防。
彼时谢辰安脸色倏地通红,用长袖掩住鼻子,在孟姝掩面而逃。
回府揽镜自照时,自然发现自己被三岁小屁孩捉弄了的事实。
从此只要见了孟姝,谢辰安的嘴就再毒个三分,致力于语言上击溃可恶的“仇人”!
可惜每次软乎乎的小姑娘一撒娇,这嘴就张不开了,到底还是个小少年,没有成年贵族们的冷硬心肠,只好撒羽而归,希冀下次的交锋中彻底击败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