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碰撞在一处,世间噤声默睹二人的胜负。
身影交错间,剑势愈加迅猛。褐发的英灵举剑挺立,凝望向眼前的对手,掳掠了自身御主的操使人心之魔鬼,此次圣杯战争的caster。
“无知无畏的英灵,我允你保留双眼再览生前世界最后的光彩,如若还将惜自身的羽翼,便当悔悟,将我的御主安然奉还。”
“真正的无知者却不知是何人,你从来不会把有取胜之道,设立舞会于此计议,我已寻得夺获圣杯之途。自以为光耀坚诚之勇者,不妨试着击溃恶徒迎回所思。”
悠长的嗡鸣在耳畔响起,抚人心神,舞会的奏鸣縠波渐起,潮流推岸,仿佛闻得海鸥的皋鸣。
乐声彻响,怒涛浪涌,翔游四散。沉重的生铁炮弹碾压过舞厅的正门,发出巨响。海水顷时漫入,高大的舰艟驶入舞厅,宽厚的墙体齑作尘末散落,亚麻色发的英灵跃上船首,俯瞰向囹陷洋流的敌手。
使戟的英灵抱起自己的御主,rider之主从逃上高处,于残破的旋梯上观望置身漩涡中心的从者,褐发的英灵从漂浮的门板上站起,再度举剑指过对手的英灵。
十字剑从船头的横杆上奋力前劈,恰像是海盗扬起的弯刀。船体内的铁链剧烈响动起来,舰船正面的木板随之降下,漆黑的炮筒从中缓缓伸出,正对着舞厅中央的英灵。
滚烫的焦油从泵中倾吐而出,洒落在水面,伴随着惊天的震响与船体的颤动,炮口处飞卷出炽热的火焰,火龙怒嚎着向前吞噬了所见的一切。
火焰于水面上奔腾跃动,昭示着生命的终结。巨大的帆船调转船身,朝着水面发起一轮用作收尾的炮击。炮弹落入水中,掀起的水花一浪高过一浪。
褐发的英灵如追魂索命的厉鬼从水中冲出,恐怕连范德戴肯也只能自愧弗如。复仇者执剑跃上甲板,对峙着号令炮击的船长。两刃相交,二者复又缠斗在一处。
Saber一剑刺出,遭对手闪身躲过,迅捷剑顺势横扫,斩断了高耸的桅杆,巨大的桩柱倾倒下来,将船舷凿开一道裂缝。黑色的帆布覆满了甲板,
caster挺剑从船旗中杀出,正欲察探对手的位置,迅捷剑已然架上了她的脖颈。
十字剑从英灵手中挥出,拨开对手高架的兵刃。海水向四周流出,钻入舞厅的缝隙。舰船翻倒在地,变作一地碎木。
使魔的乐团改换乐奏,锣鼓声起,身着铠胄的军士提枪纵马掩杀而至,围堵住二人的战场。□□乘骑的战马举蹄轻踱,两路而来的人马略作分隔,一面举起威武庄严的天王旗,张牙吐火的金刚手持宝幡,怒目圆睁,另一头则舞动着红色的长条军旗,上绘行军统兵之道,乃取“风林火山”之真意而已。
“愚蠢冒昧的凡夫,如何胜得天神托生,武勇非凡之统帅。汝既受吾恩惠,自当弃甲远遁,蒙我招降。”
“贪妄恣肆的敌将,放言不惭,你我早已恩怨两讫,只馀争斗取胜之余地。纵你统兵如神,又怎敢与我决战。”
十字剑的英灵拔剑冲出,劈向对手,迅捷剑的英灵一剑挑出,眼前的英灵瞬时又化作烟雾散去,剑尖处挑起一块白布。
“懦弱之徒,莫非只敢以假身示人,凭你也敢肖想圣杯之光辉。caster的英灵,你早已在比斗中落败于我。”
受衅现身的英灵悄然出现在saber的身后,挥剑斩出,褐发的英灵回身防守,剑锋划过,迅捷剑的剑身出现一道豁口。
二者拉开距离再做攻势,亚麻色发的英灵十字剑高举过顶,直达天穹,剑锋光华流转,仿佛飞龙蟠绕,长剑刺出,如真龙现世,隐现龙吟之声。迅捷剑剑尖低垂,剑身侧指对手,褐发的英灵一手握爪,举剑劈砍,似猛虎出林,一剑斩出,便成虎啸山河之状。两剑相交,如恶兽相争,稍有僵持,一方剑身遽然断裂,剑尖一段倒飞而出。
取胜的英灵将剑抵在对手的肩处,宣告自己的胜利。褐发的英灵单膝跪倒,默默注视着眼前的caster。
“胜负已分了,saber,我允你留下遗言,纳身魂骨殖归于天地,若有这般雅趣,自是红尘不染,风流依旧。”
随手拂去肩头的利器,saber缓慢站起,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迅捷剑重又复归手中。
“为今次得胜,吾自天照大神处借力相助,暗定决心,所谓天丛云剑,神兵无匹,于吾身不过虚名在外,将死之人啊,汝何其有幸,今宵得以一睹吾父神所赐神剑之光采。”
“狂暴粗凶的威能之主,空有无边神力却眼不识尊,吾亦执掌人间之上神,司时修历,因何仍要强背天意,兄弟相阋,不如早化干戈,尔如今且暂歇刀兵,思谙大道。”
“吾如何不知夜原之月神,汝从吾父神眼中赐生,与吾乃同胞所出,反是不识天数,决心与吾作对,量汝所辖之拥窄,自是禁不起吾一番大闹,汝当早作打算,提头来降。”
“你我兄弟本无相争,今强来索要我头,莫非下界惩恶不利,徒生凶心?此般傲武不凡的英杰,仍是不舍将声名委借他人,斩杀保食神之俗名,本就于我有忝,料你粗狂嫉世,才乐得引作美谈。”
“大神所言真是自寻哂笑,汝心高气傲,怒火冲冠惹下祸事,却想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我无所谓恶名加身,但观大神清冷无缺,是容不得些许谵妄了。我所来无关别事,正要向你讨回爱妻。”
亚麻色发的英灵不可遏制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像是在嘲弄着眼前固执的对手。
“你不会等到她回来了,此场圣杯战争的结局,无论怎样,都与你们无关了,saber的主从。我或许会输,但你一定不可能赢。”
“我将连同你的虚影一齐打垮,迎回我的御主,saber 天堂真矢,今夜将会一直闪耀,无论多少次!”
褐发的英灵负手在后,迅捷剑再度挥出,剑尖直指,蓄势待攻。对手的英灵同样拔剑相待,注视着与自己纠缠甚久的长剑之英灵。
“Caster 西条克洛迪娜,能与我一战的对手,终究只有你一个而已,要上了,天堂真矢!”
“将以此剑挫败你的阴谋,接招吧,西条克洛迪娜!”
剑身并举,迅捷剑抢先刺入了对手的躯干,为比斗敲下句点。
褐发的英灵神情激愤,瞪视着勉强站立的对手,“把我的御主还来,阴险的caster。”
西条克洛迪娜趔趄几步走近saber,靠在她的肩上,后者默默收回长剑,将手搭上少女的后背,倾听她的吐诉,“天堂真矢,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你的御主,从来就没有别人,一直如此。”欣赏着英灵微变的脸色,caster再慢慢抛出一句话,“就以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吧,我说过,你赢不了的。”
“西条...?”
“最后的时间里,本应该再给彼此留一点美好,失去御主的英灵走不长远,你的魔力坚持不到见证圣杯战争的结束。”
亚麻色发的少女抬起手,鲜红的令咒从她的手背上浮现,“saber,你已经输了。”
“卑鄙!”樱色发的英灵几乎想要从高处跳下来阻止caster的举动。saber从腰侧拔出剑却无所举措,茫然地见证着少女最后的祈愿。
“以令咒命之,天堂真矢,我要你不受拘束地为自己取得圣杯,听懂了吗?!”
感受着身体里充盈的魔力,褐发的从者抱紧了自己的御主,她将半张脸埋入御主亚麻色的卷发里,声音低沉地应下了御主的命令。
“嘛嘛,也算是看到了不错的结局,该走了,双叶亲。”蓝发的少女吩咐着契约的从者,不顾对方被叫到真名的些微羞涩,自顾自地呢喃道,“下次见面就是对手了呢,天堂真矢。”
棕发的英灵一路追踪着对手刻意留下的提示,在废弃的列车站追上了设下圈套等待自己的紫发的少女。少女站立在一节车厢上,手中紧紧握住两端弯起的长弓,老式的火车结束了铁路上的使命,静静地安卧在发锈的轨道上,车体两侧镶嵌的玻璃窗同样染污发暗,难以映照出靠近之人的身影。
Assassin随手一剑打碎了手旁的一面车窗,“手段尽出的archer,你还能使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这样的陷阱根本不够格。”
“无论距离远近,射中的总是好箭,威廉·莎士比亚。”紫发的archer搭弓发箭,箭矢朝着高不可攀的圆月射去,洁白的尾羽咻地没入了漆黑的夜空。
Assassin右手提剑跃上车顶,向状似从容的archer赶去。箭矢从空中落下,扎入了assassin提剑的小臂。
“月亮的光芒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太阳的反射,梭罗。”少女抬手扶了扶眼边架起的镜框,“你背着御主不惜代价地追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呢?明明只是弱小的archer根本没法威胁到你吧,我猜,这场圣杯战争里,出现了你不知道的变数?”
棕发的英灵伸手拔出箭杆,在车顶高速地跑动起来,皮靴踏在金属的顶棚,传出噔噔的回音。archer一连拉弓射出几箭,从夜色中落下的箭枝都齐齐朝着assassin的方向飞去。
Assassin将骑兵剑挥舞成圈,将箭矢一一格开,飞来的一支支利箭撞上剑身仿佛在冰面上打滑般偏移了方向。
“你以为暗中为御主扫除一切困难,将她限制在自己划定的安全范围内,就能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吗,自顾自地让自己陷入险境,却还认为自己将御主保护得很好,那个小姑娘,她早就跟在你后面踏入了我们的陷阱。”
“Archer,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么多,那就请你乖乖退场吧。”
“你在担心她的安危,如果你以为这样也能赢的话,就尽管来试试,assassin!”
黑发的少女步履踟蹰地走入荒僻阴暗的车站,追寻着自家从者的影迹。
“啊啦,这不是克莱尔小姐吗,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做什么呢?”少女扬起头,听到一串语调欢快的问询。
“欸...大场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