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的我在想怎么跟宋艺道歉。
毕竟人家喜欢我而我有没有办法回应他的嘛……
可是我道歉的话语并未说出口。
宋艺进来卧室就背对我在一边睡觉，他甚至不看我的目光。
生气了嘛……
我踌躇好久的道歉还是被我硬吞了下去，看他真的不开心，就不想去打扰他。
一夜无眠，我一直想我和宋艺的关系。
朋友吗？宋艺对我远比朋友要好。买家吗？我们关系远比买卖紧密。恋人吗？我对他总有心结，说不出、道不明，引来那么多误会。只能说恋人未满。
一直到登机，我依然是恍惚的。
飞机上，妹妹坐在我们前面，说话她刚好听不到。
宋艺凑近我问道：“你是生气了吗？”
我心里莫名浮现出委屈：“我没有……”
宋艺一直看着我，像是想要在我眼中看出什么情绪。
我低着头，把想了一夜的问题又想了一遍，又在想他为什么要喜欢我。我不值得，一塌糊涂的家，一滩烂泥的我，根本不值得他的喜欢吧。
“因为是你。”他凑近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才反应到我嘴快把刚才想的说了出来。
“我……吗？”我抬起头看着他微红的眼眶。
“嗯。”宋艺坐回去，歪头认真的看着我，“我一开始对你的印象很不好，看了你的资料我也泛不起同情心。直到我跟你去了你家。对于那种父亲，还能付出自己一切给这个家补上漏洞，就算你知道这个家补不上。”
气氛刚好，宋艺道出了他心里话
“一塌糊涂的家是真的，但一摊烂泥的你不是。你是程笙然，最棒的然然。”他捧起我的脸。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哭了。
我伸出手抱住他
“可是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没有优点……”
宋艺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说
“你全身都是优点。比如你会弹钢琴……会做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会体谅别人的感受……会好好爱人……”
“这是我的优点吗？”我微微抬头，但没有看宋艺。
宋艺身上有一种味道，说不上来，挺好闻的，睡觉的时候身边就是这种味道。现在趴在他怀里，这味道就浓了一些。
“在我眼里都是。你是完美的，fascinating.你吸引住了我，所以我很喜欢你。”
宋艺抱紧了些，就像……
我还是问出了让我难受一晚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宋艺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想了想才说
“你是因为这个晚上才没睡好吗？”
我沉默了。
宋艺不是一直背对我吗？他不是睡得很早吗？他怎么知道的？
他笑笑，低头看着我说:“你藏不住事儿，如果你开心的话肯定会找我道歉然后我们就和好了。而你昨天晚上什么也没说，那一定是心里有事，闷住了。”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是吗……”
宋艺下巴放在我肩膀上，靠近我的耳朵说
“我们的关系，由你来决定。不用担心，我会永远永远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想我们是什么样子，我们就是什么样子。”
我的耳朵发痒，他说完，我用三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
“痒”
他嘴唇软软的湿热的，我伸手的时候他半张着嘴，我手指轻碰了他的牙。奇怪的触感。
他嘴角翘起，低声说
“耳朵红什么？”
我耳朵一热，推开他坐好。
宋艺笑了:“今天想吃什么?”
“都好。”我顿了一下，“妹妹呢？问问她吧。”
宋艺看着我:“好。妹妹要开学了，让她住宿吧，好吗？”
我打了个哈欠:“可以啊，你安排就好，我相信你的。”
宋艺揽过我，温声说:“睡一会吧，昨晚都没睡好。”
我困意来袭，眼皮突然很重。
太阳的味道。
靠在他怀里的我想。
再一醒来，就是宋艺的怀里。看起来已经下飞机了，估计是刚下的，宋艺没舍得叫醒我，然后抱着我出来的。
我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害羞。
“嗯?醒了?”宋艺看着我，两双眼睛特别好看，“睡得怎么样？”
我揉揉眼:“让我先下来……”
他把我放下来，我转头找妹妹，看到她在保镖怀里熟睡，我才回头看宋艺。
现在是傍晚，橙黄色的太阳透过顶层玻璃照下来，打在宋艺背后，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照在主角身上。
宋艺微笑着看我。
我对他一笑:“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宋艺过来拉起我的手:“想让你多睡会儿，没想到你醒的还挺快。”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自然的和他牵起手走出去。
车子开进别墅区，家隔壁的房子亮起灯。
“这栋以前有人吗？”我转头问宋艺。
宋艺笑着看我:“也许是新邻居?你明天可以去认识认识。”
我点点头，又抬头看向那个坐在窗台上孤单的影子。
那边好像注意到了我们，影子动了一下就消失了。
宋艺领我进家门，妹妹醒了，下来话也没说就跑进卧室，我疑惑
“她这是怎么了?”
宋艺摇摇头:“不早了，我先去洗澡了。”
我点头，进卧室脱衣服。
宋艺出来的很快，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手机。
“在看什么？”我拿着浴巾看他。
“公司的一点事儿，处理一下。没事，你快去洗吧。”
我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只好先去洗澡。
浴室弥漫着樱花沐浴露的味道。
虽然一起洗过澡，也经常闻到这个味道，但刚进来还是被闷了一下。
男生用樱花味的沐浴露？
我妹妹都不用……
我照常洗完，裹着浴巾进卧室。
宋艺靠在床头拿着本书闭目养神。
我被逗笑了:“你在干什么啊？”
宋艺醒了，看看我又看看书，嘿嘿笑着说
“我不是想看会书等你嘛。”
“你可以玩手机啊。说，看书什么目的?”
我笑着摁住他手腕。
他也笑了，眉头舒展，眼睛里全是开心。
“没什么目的啊，长官饶命”
我笑了，松开他的手倒在床上。
“穿上衣服，别感冒了。”他低头看我。
他的脸与我非常近，我似乎又能闻到那种太阳的味道。奇怪，樱花味的沐浴露怎么会让他洗出太阳的味道?
真是神奇。
我随便穿上睡衣，坐在床上，郑重的看着宋艺
“宋艺，我想过了，我答应成为你的男朋友。”
他也许没想到我这么说，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只说一次。”我伸出一只手指头，“不过我也有要求。”
宋艺认真的看我说话，我壮着胆子说出了我的心结
“协议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