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该主动打破沉默,有一点点懊恼。淡漠补充道:“安安睡着了。”

    楚怀夕站直身,“谁说我是来看安安的?”

    “不然你来干什么?”徐以安一脸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盯着眼神闪躲的楚怀夕。

    被抓包的楚怀夕脸上挂不住,抱臂而立,反问她:“医院你家开的啊?管这么宽?!”

    徐以安一噎。

    不是有一点点懊悔!

    是非常、非常地懊悔!!

    徐以安没想到两人这么久没见,再见面对方的态度会如此恶劣,低垂下眼帘,握着病历夹的指节泛白,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值班医生有责任排查出现在医院里的可疑人物。”顿了顿,“必要时,可以报警。”

    楚怀夕后退半步,后背抵住防火栓,凝视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那你报警啊…”

    徐以安淡淡道:“浪费警力属于违法行为。”

    楚怀夕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我来看病,不可以吗?”

    徐以安闻言向前挪了两步,抬起被消毒液浸泡过的手指,却在即将触碰到楚怀夕帽檐时生生顿住,转而在空中划出僵硬的弧线指向电梯间。

    “急诊部在三楼。”徐以安的声音像浸过生理盐水,“外伤去清创室,发热去发热门诊。”

    楚怀夕气结,按住胃部轻轻闷哼一声,指节隔着衣料深陷进苍白的肌肤。

    她的动作让徐以安瞳孔骤缩了两下,垂在身侧的指尖无意识向前探了半寸,而后仓皇收进白大褂口袋里,紧攥成拳头。

    “徐医生现在改行当导诊了?”楚怀夕暗暗吸了一口气直起身,露在口罩外的眼尾泛红,“可惜我...”

    她忽地倾身贴近,柑橘香混着酒气拂过徐以安耳畔,“得的是不治之症。”

    月光穿过两人之间狭窄的缝隙,将两道影子钉死在冰冷的病房门上。

    徐以安讨厌这人将医学当做儿戏,讨厌她的口无遮拦!她听见自己喉头滚动的声音,消毒手环在腕间勒出红痕,“那就去挂肿瘤科!”

    徐以安转身时白大褂掀起的气流掠过楚怀夕的手背,嗓音生硬,“不过楚小姐最好学会尊重医院规定,别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楚怀夕望着她的背影,扯出一抹苦笑,指节在胃部蜷缩成苍白的茧,与她背道而驰。

    三天后。

    今日的京北天色阴沉,细密的秋雨整座给城市蒙上一层黯淡的纱。

    楚怀夕撑着伞,步伐迟缓地走进医院。她今天预约了胃镜检查,神色间难掩紧张与不适,胃部的隐痛如影随形,折磨得她几夜未眠。

    做完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工作,楚怀夕坐在候诊区,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的虚无。

    终于,叫号声响起,她起身走进检查室。

    检查的过程漫长又煎熬,结束后,她虚弱地扶着墙走出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比来时更加苍白。稍作休息后,她强打起精神,朝一楼走去。

    五分钟后,楚怀夕在缴费窗口前站定,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您好,我来给余岁安缴费。”

    工作人员操作电脑查询后告知金额,楚怀夕迅速刷卡完成支付,随后再三叮嘱工作人员,务必向病人保密缴费人的信息。

    离开时,她脚步踉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

    临近中午,徐以安结束了问诊工作,来到缴费处核对账目。

    忙碌间隙,工作人员倏地想起什么,语气激动的对她说:“徐医生,上午有个匿名女士又帮余岁安交了住院费。”

    徐以安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工作人员,“还是备注朋友?”

    工作人员点头,嗯嗯两声。

    徐以安追问,“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工作人员想了想,努力回忆:“她看着病恹恹的,戴着口罩,身形高挑,眼睛很漂亮,一头长卷发,就是脸色特别差,感觉刚生过大病。”

    徐以安心中一震,眼前瞬间浮现出楚怀夕的面容,迅速翻出手机,点进楚怀夕的朋友圈,却发现朋友圈设置的三天可见。

    她不开心的抿了抿唇,点进相册,翻出半年前楚怀夕在她办公室沙发上睡着的照片,犹豫几秒,递给工作人员。

    “是她吗?”

    工作人员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是她。”

    徐以安眉头一皱,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楚怀夕在给余岁安缴费,旋即想到自己那晚对楚怀夕的态度,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徐医生,您和她认识啊?”工作人员盯着徐以安屏幕里的美女,笑了笑,“您这个朋友真是人美心善啊…”

    徐以安胸前的钢笔随着呼吸微微晃动,掀了掀眼皮,淡淡道:“认识,但不熟。”

    “不熟您存她照片!”工作人员下意识接话。

    徐以安:……

    工作人员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不过徐医生,您朋友看起来精神真的非常差。”冲门口抬了抬下巴,“我感觉今天这风一吹啊,她就倒了…”

    徐以安扭头望向窗外。

    她真的病了吗?

    “我知道了。”徐以安将手机揣回兜里,指尖在屏幕上无意识摩挲了两下。

    她走向季瑾溪办公室时,白大褂下摆随着急促的步伐翻卷成浪花。

    不一会儿,徐以安便站在了季瑾溪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听到应允后,徐以安推门而入。

    季瑾溪懒洋洋地趴在办公桌前,看到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老徐,找我有什么事啊?”

    徐以安走到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你聊天?”

    “可以可以。”季瑾溪语气夸张,“我们的大劳模—徐医生一天忙的脚不沾地,这冷不丁地跑来找我聊天,我有点受宠若惊嘛~”

    徐以安笑了笑,“别贫了。”

    季瑾溪盯着她,“那劳模想和我聊什么?”

    徐以安嗔她一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些,“你身边最近有没有朋友生病?”

    季瑾溪愣了愣,瞪大双眼,“咋了?你们心外科有指标吗?又想让你这个月加几台手术?”

    徐以安摇了摇头,“指标没变。”

    季瑾溪哦了一声,眨了眨眼,“那你好端端地问我有没有朋友生病做什么?”

    徐以安抿了抿唇,“随口问问…”

    “老徐,你不对劲!”季瑾溪眯了眯眼:“别兜圈子了,直接说。”

    徐以安垂下眼帘,轻声说:“早上我在医院看到楚怀夕了,她身体似乎不太好…”

    季瑾溪怔愣了一下,很大声的啊了一声,神色间染上担忧:“楚怀夕?你确定是她?”说话间,拿起桌上的手机,“等我给她打个电话。”

    季瑾溪给楚怀夕打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怎么了?想姐姐了?”楚怀夕含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算你有良心!”

    “想你个头啊,我才是你姐!”季瑾溪怼了她一句便回归正题,“楚怀夕,你是不是病了?”

    楚怀夕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冰凉的金属机身贴着耳廓,胃部痉挛引起的冷汗正顺着脊梁往下淌。

    电话那头季瑾溪的质问声穿过鼓膜,在太阳穴处突突跳动。她将后槽牙咬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软肉,用疼痛维持声音的平稳。

    “你才有病呢!你能不能一天盼我点好!”

    楚怀夕的大嗓门震的季瑾溪耳朵生疼,她将手机放在桌上,按下免提。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机屏幕,“没生病你来我们医院做什么?”

    楚怀夕愣了愣,左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胃镜报告单,“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了?你监视我啊?”

    “监视你个大头鬼!”季瑾溪瞥了一眼对面正认真翻看着病历,面色平静到冷漠的徐以安,轻声提示,“是老…是我同事在医院看到你了。”

    话落,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楚怀夕倏地想到,早上检查,当胃镜管挤入食道时,她死死揪住床单,满脑子想的却是徐以安垂眸看书时睫毛投下的阴影。

    她自嘲地笑了笑,嗓音懒洋洋地,“不劳您同事费心,我身体好得很。我是去医院办事。”

    “办什么事?”季瑾溪半信半疑地追问。

    楚怀夕拔高声音怼她,“你管我去医院干什么呢!我去给我的女朋友买补品,行不行?”

    话落,徐以安手指倏地攥紧病历夹边沿,冷硬的塑料棱角硌得她掌心发疼。

    季瑾溪咋舌,“什么?!你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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