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屿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嘴角抽搐
不至于吧,睡眠不足应该不会产生幻觉吧
他抬手拧开水龙头,将冷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等他再度抬起头,那个男人仍然看着他,好像是想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状,祁屿认清了事实
好吧,这个漂亮男人确实在镜子里,不是他的幻觉
他试探着开口:“你是鬼?”
男人点点头:“差不多。”
祁屿嘴角又抽了抽:“那你为什么在我家镜子里?”
男人笑了笑,狐狸眼眯了起来:“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我不跟着主人,我去哪啊。”
祁屿听着主人两个字想吐血,他指指自己,又指指男人:“我?主人?”
那人点头:“是啊,你都立血契了不是吗?”
闻言,祁屿愣住了
血契?不会吧,我只是不小心把血滴在镜子上而已啊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脸上扬起商业化微笑:“这个血契可以撤销吗?”
男人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以。”
“行吧,所以你是那个青铜镜里面的鬼对吗?”
“嗯”
祁屿抹了把脸:“那你叫什么名字?”
“迟厌”那人在镜子上写着,只见镜子上逐渐浮现出两个墨色的字
“好,我叫祁屿,祁连的祁,岛屿的屿,自我介绍结束了迟厌你出去下,我要上厕所。”祁屿指向门外
迟厌眯起眼,眼里露出狡黠的光,他笑的暧昧:“我看着也行啊,而且我又出不去。”
“是嘛,”祁屿挑起眉,他走向门外,只片刻,回来后,手上多了一面青铜镜,他看向镜子里的迟厌,脸上扬起笑,用天使的面容说着最残忍的话:“再不出去,我就摔碎它。”
迟厌愣了愣,无奈的笑了:“好吧,这次的主人不好骗啊。”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镜子里
祁屿转过身,刚刚解开裤拉链,迟厌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可以在镜子里穿梭的?”
“猜的,镜鬼镜鬼,肯定可以在所有可以照出人类镜像的物体里出现,而且你昨天在镜子里看了我一路,以为我不会察觉吗。”说着他走出浴室,而客厅的全身镜里,迟厌正翘个二郎腿坐在凳子上静静看着他
见状,祁屿好奇的问道:“说起来,镜子里长什么样啊?”
“和外面差不过,什么都有。”
“那你能从镜子里出来吗?”
镜子里的迟厌不知从哪里变来一个面包啃,声音含糊不清:“可以,只要你一直把镜子带在身边,我就能以虚影的状态出现。”
祁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那我还是把你放在家里吧。”
迟厌也不慌,嘴角勾起:“怕我出来对你图谋不轨啊。”
祁屿整理着衣袖,头也不抬道:“对啊,不是我这人自恋,我觉得我还长得挺好看的”
迟厌仔细打量他,笑了笑,点点头:“确实,我不反驳,但是你带上镜子吧,我一个人很无聊啊。”
祁屿穿好外套站在全身镜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迟厌:“说个理由,我考虑考虑。”
闻言,迟厌朝他抛了个媚眼:“就冲我的脸来说,难道你不想在工作累了的时候看看这张脸吗?”
祁屿的眼神看向迟厌的脸,男人有着好看的狐狸眼,高挺的鼻梁,眼睛正下方还有颗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显女性,有种阴暗美男的感觉
“我拒绝,会让我工作分心。”祁屿笑的狡黠
可是正当他要走出房门时,一道莫名的力量挡在他身前,迟厌看着他,不禁笑出声
“你早就知道。”祁屿看向他
“嗯,”镜子里的迟厌站起身,脸上的笑意没有淡去:“因为有血契,所以镜子和主人不能离开超过两米。”
最后,祁屿还是带上了镜子
镜城公安局
祁屿坐到自己的工位上,他把青铜镜靠在一旁,开始整理卷宗
一道打趣的声音传来:“不是我说,办公还要看着自己的脸啊。”
祁屿头也不抬道:“是啊,这么帅的脸不看可惜了,傅衍行,你要是这么闲,来帮我整理吧。”
闻言,一旁的青年笑了笑:“可别,忙着呢,我啥时候说我闲了,咖啡给你放这儿了,我走了。”说着,傅衍行走向对面自己的工位
青铜镜里的迟厌看着两人的对话,挑起眉:“好朋友?”
祁屿点点头
迟厌皱起眉,抬手抵住下颌,面色凝重:“这下坏了,他会分走你对我的爱的。”
祁屿面色扭曲了一瞬间,他在脑中反问:“我什么时候爱过你?”
“也对,”迟厌点点头:“没关系,我爱你就行,之后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祁屿面部扭曲的更厉害了
看他这一副吃屎的表情,迟厌低低的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你也太可爱了。”
祁屿:“...”
这还是头一次被夸可爱...
就在祁屿要反驳他的时候,傅衍行的声音打断了他:“小雨,来活啦!”
镜城南郊
警车停在一栋陈旧的楼下,四周拉起了警戒线,天气灰蒙蒙的,随时能落下雨丝
四楼407号房
祁屿和傅衍行站在门口穿着鞋套,目光在屋内扫视
客厅里的家具散落在地上,玻璃桌碎了一地,沙发上还有喷溅的血迹,鲜红的血在白色的沙发上尤为惹眼
两人向卧室里走去,只走到门口,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法医穿着白大褂,手上戴着手套,墨色的披肩发半绾在脑后,她走到祁屿身前停下,抬手摘下了口罩,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哎呦,好大儿们可算来看你们老父亲了。”
“去你的。”傅衍行笑骂道
祁屿打断他们:“好了,不闹了,路汀说正事儿。”
闻言,路汀收起笑,看着手中的记录册低声道:“受害者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初步判断是昨天下午四点到六点左右,没有致命伤死因是腹部的刀伤导致的失血过多身亡,同时身上还有数道伤口具体还要回局里解刨化验。
祁屿观察着卧室里,浅绿色的床单上染上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地板上还有拖拽的痕迹,触目惊心,相对而言,客厅已经非常整洁了,只有被掀翻的家具和星点血迹
傅衍行看着沉声道:“卧室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祁屿摇摇头:“还不能这么早下定论,昨天的一场大雨,足够带走很多证据。”
傅衍行摸了摸下巴:“说的也是,不过...”话还没说完,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他接起电话:“喂?什么?!查到了?那你把资料同步给我,啥?!我靠!成,我们马上回去。”
路汀看他这样吓了一跳:“咋了?”
傅衍行看着他俩,表情凝重:“死者身份确定了。”
卧室的穿衣镜里
迟厌看着地上的那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睫毛低垂遮住了眼,看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