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祈城城外军营
夜里的边塞格外的冷,大雍的军队驻扎在城外,一顶顶帐篷尽然有序的排列在茫茫夜色中,训练有序的巡逻兵如同鹰眼一样巡视着任何可疑的地方,带幸字的旗帜被北方的烈风吹的猎猎作响。军营门口设有两座哨楼,远处火把光湮灭之处渐渐地显现出一个骑着快马的身影。
“前线战报!贺县急报!急报!”那人嘶吼着!
主将帐内
幸朗双手揪着士兵的衣领,怒吼“你再说一遍!”
“贺县失守了,五万大军和两位副将都已殉城……”
“怎么可能,北荒主力皆在千里之外的同城,这怎么可能!宋襄和陈启呢!”
士兵痛哭“军中出现了叛徒,趁我们半夜休整时将北荒人放入城中,宋副将和陈副将拼死抵抗才让末将逃出来向将军禀告贺县实情,末将逃出来的时候宋、陈两位副将已经……已经殉城了……”
幸朗听后猛的跌落一旁,气血攻心硬是呕出一口黑血,身旁副将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将军,您还有伤在身,断不可如此伤身呀”
军师幸书听闻此消息也是十分惊异。
“将军,如今贺县已失守,北荒定会在拿下贺县之后直奔祈城,援军我们是等不到了,现在要想办法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北荒大军呀。”
“将军,如今我们看似人多,但能上战场的士兵们不足五千呀,硬扛是不行的,不如……不如我们先撤退到宣安,在那儿休整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幸朗厉声道
“不可!城中都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我幸家军世世代代受百姓敬仰,多少好儿郎因此从军报国,你让我弃城而逃,空留下这些人去面对那些残暴的蛮人,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可是将军,府中的家眷……”
提到家人,幸朗刚毅的面庞上闪过几分柔和和眷恋,但很快被坚毅和决然代替。
“立即宣各副将来我帐中,幸书,你去找个两队身手敏捷的斥候,一队到贺县的那条道探敌情,另一队去最近的宣庆去找王老将军,希望他能来得及帮我们,何聪,你速速去整队!”
“是!”“是!”
几人快步走出大帐,幸书落后几步。
“幸书,等等”
“将军?”
“这次你就无需和我一起了”
幸书眼中泪光闪过
“将军,我自小被老将军捡回府中,与您相伴也有近四十载了,最后怎么能不陪在将军身边呢……”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求你帮我最后一件事,帮我带个东西回都城吧。”
幸书死咬嘴唇,带着哭腔
“是,属下告退”
大雍都城威北侯府
“等等!”
“连你也要拦我?”
“这是我楚家的军符,有了它便可调动楚家私兵,带上它吧,会有用的。至于都城,有我在。”
幸云蘅愣了一愣,抿嘴道。
“多谢”
手里接过军符后,停了片刻后猛的将楚燕君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像似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是一瞬,幸云蘅松手转身
“你安心在家,我会回来的。”
便转身走出了府门。
那时正好是黄昏,薄薄的云雾盘踞在天空中,夕阳乘着一些空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翻滚着金色的光鳞,这些光鳞仿佛格外疼惜这院子里的人,满满的光辉洒在幸云蘅的铠甲上,是那么的暖,那么的热烈,可在楚燕君的眼里,是那么的荒芜,那么的冷彻。
那个总是想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总是在酒窝处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的少年终究是不同了。
多年后楚燕君再回想起当年的情景也会恍然……
大雍景和二十年七月,大雍大败北荒,但是我朝因叛徒反水损失惨重,五万大军在贺县尽数被北荒屠戮,威北侯幸朗以及麾下数名副将以身殉城,祈城也处于及其危困之处,幸得威北侯之子幸云蘅以及王老将军及时赶到,大败北荒,这才使得祈城不落得贺县那样被北荒屠城。
同年十一月,世子幸云蘅扶灵,景和帝携百官以及都城数万百姓迎幸家军魂归。帝大恸,感念幸家军如此衷心护国,为百姓献身之举,特赐幸家军“国之勇军”称号,并从皇帝私库中拨黄金数万两用于抚恤牺牲将士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