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魂饲养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几人已经回到了仙姑庵内。

    “哎哟我——”

    宋元亦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砖上——她当时就站在房顶上,出“域”的时候一阵大风把她刮走,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就砸在地砖上了。

    “都没事吧?”

    “没事……屁股有点痛……”

    沈鑫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出“域”之前他被狱卒发现了身份不对劲,正在被追杀呢。跑到半路被不知名打的东西绊了一下,他都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结果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到仙姑庵里了。

    魂玉结束了它的工作,敛起光芒,慢慢回到秦之予的手心中。只是秦之予如今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块玉,心情复杂。

    她万万没想到师傅留给自己的这块魂玉居然是南玄的宝物。

    要是师傅在这里就好了,她真想好好问问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南玄的传国玉佩怎么会在她的手里,又为什么要给自己……

    肩上传来温暖的感受,是涂山晓墨,她揽住秦之予轻声宽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师父既然给你,肯定有她的道理。”

    秦之予叹了口气:“我知道。”

    “晓墨,谢谢你。”

    秦之予难得这么煽情,涂山晓墨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她笑道:“谢我干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嘛,咱俩……嗯……哎呀,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要送福安公主入轮回?”

    “其实不用特地送她,‘域’破了之后公主会自己……嗯?”

    秦之予脸上的神色变换,又拿出魂玉看了看,原本安安静静的魂玉此刻却不断闪烁着,甚至隐隐有些发烫。

    涂山晓墨看她脸色阴沉,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担忧:“怎么了?”

    秦之予的声音冷了下来:“福安公主没有入轮回。”她的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急切,“不对,破了‘域’之后亡魂会自己进入轮回,魂玉不会有反应。”

    魂玉慢慢飘到空中,秦之予抽出软鞭朝魂玉所在的方向抽去。魂玉并未像众人想象中的那样被打到一边,而是在虚空之中出现一道裂缝,那道裂缝越变越大,直到最后变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形。

    在这个圆形中,仿佛一池被搅乱的池水,半晌,里面浮现出一个老年人,这人面孔白净,头戴冕旒(liu)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这人正提着朱笔在案前办公。

    沈鑫犹疑地开口:“这位老人家是?”

    正在办公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宋元亦说话的声音,抬起头来相当生气地说道:“你说谁老人家?你全家都是老人家!”

    沈鑫滑跪的技术相当熟练,立马鞠躬认错:“对不起!”

    秦之予把沈鑫拉到自己身后,对另一边的小老头说道:“行了阎王老儿,你越活越回去了,沈三金第一次见你。”

    阎王爷?

    这魂玉是直接打通了阴阳两界!

    画面中的阎王爷小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对秦之予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阿予丫头,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干嘛?”他视线一转,看到了涂山晓墨,眼神瞬间亮起来了:“哟?晓墨丫头?你俩居然待在一起?”

    涂山晓墨笑眯眯地打招呼:“阎王爷爷,好久不见。”

    阎王爷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情绪,正了正衣襟正色道:“咳咳,行了,你们几个今天来找我到底想干嘛啊?”

    秦之予上前说道:“我们想请您帮忙找个魂魄。”

    “魂魄?”

    秦之予点点头,说道:“方才我们刚从‘域’里面出来,按理来说,鬼魂应该已经去地府排队投胎了,但是魂玉一直在发烫,说明这个鬼魂没有成功如轮回。”

    “嘶……没有入轮回?不可能啊。”阎王爷听完也皱起了眉,摸着下巴说,“难道是魂玉出问题了?你们这次遇上的那个鬼魂叫什么?”

    “大周的福安公主。”

    “福安公主?!”阎王爷听到这个名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整张椅子都被他踢翻了,他走近了几步,难以置信地向他们确认。

    “你是说,你们大周几十年前那个被烧死的福安公主?”但是说着说着似乎又觉得不对劲,阎王爷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你们怎么会碰上她的魂魄呢?”

    “阎王老儿你说清楚,福安公主的魂魄究竟怎么了?”

    那头的阎王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你们是年轻啊,不知道。当年福安公主死的虽说有些冤枉,但是她生前杀父弑君,为天道所不容,按照生死簿上的说法,是要打入畜生道赎罪的。结果她的鬼魂却迟迟没有来地府报道,我就派了黑白无常出去抓人。”

    “后来呢?”

    “后来?那自然是没抓到。这位公主的三魂七魄被人强行分成两份,分别存放在两个地方,因为没有完整的魂魄,这人自然也没有办法带回地府,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阎王爷说到这里也有些无奈,“所以我才奇怪,这福安公主没有完整的魂魄,你们就算遇上了应该也没法主动开启‘域’,这怎么能……”

    宋元亦解释道:“阎王老爷,不是我们主动开启的,是福安公主的魂魄力量太过强大,强行把我们拉到‘域’里面。”

    魂魄力量强大?

    一个残破的魂魄怎么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阎王爷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身后的书架上翻翻找找,翻出了一本书。

    “找到了!”阎王爷兴奋的出声,接着一脸义愤填膺地对几人说:“我说怎么最近生死簿上面老有账对不上,害我平白增加那么多工作!”

    四人听到这话,脑袋上满满的黑线。

    秦之予:“这跟生死簿有什么关系?你确定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

    阎王老爷傲娇地哼哼:“呵,你猜为什么一个残破的魂魄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背后有人在用其他生魂饲养她!”

    生魂饲养!

    阎王爷继续说道:“这生魂还得是童男童女的魂魄最好,至阴至阳最为纯粹。话说你们那儿最近有没有孩子走失?”

    几人沉默着不出声,涂山晓墨上前拱手说道:“阎王爷爷,实不相瞒,我们原本就是为了查一窝人贩子,这群人贩子绑走了豫王府的小世子,我们循着线索一路来到仙姑庵,然后就被福安公主的魂魄拉进了‘域’里。”

    “哎呀!你们来的太晚了!”阎王爷按桌上的生死簿飞快的翻动着,他半是生气半是无奈的说道,“大周,豫王的小儿子,这孩子的魂魄已经被人拿去当饲料饲养福安公主的残魂了,没有魂魄,他的肉身也支撑不了多久。”

    简而言之,这孩子必死无疑。

    宋元亦听了之后气愤不已:“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拿这么多孩子的魂魄去饲养另一个魂魄。”

    阎王爷正色道:“饲养魂魄这种事情违反人伦,被天道所不容,这样的术法在人间应该早就失传了。而且说实话,肉身既然已经消失,光饲养一个魂魄也没有用啊,做这种事情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那头的阎王爷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原本在空中裂开的口子却渐渐闭合。

    沈鑫小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阎王爷爷下班了?”

    涂山晓墨正色道:“连通阴阳这种事情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

    秦之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涂山晓墨的说法。

    “沈鑫,元亦,你们去后院再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

    秦之予当然还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任务,人贩子要抓,孩子……

    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孩童的物件。

    无论如何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就当是给他们的爹娘留个念想吧。

    沈鑫和宋元亦二人纷纷点头应是,接了任务便轻快的跑去后院了,秦之予还留在原地,怔愣的看着手中的魂玉出神。

    这黑色的魂玉,是南玄的传国之宝,那师傅为什么会给她……

    师傅……

    秦之予的心中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无法确定,又不敢深思。

    不,不对。

    她记得这块玉佩是她和师傅在一块当铺中寻到的。当时她和师傅兜里没有钱,师傅便将手里的金银首饰拿去当铺,她看见了当铺中这块灰扑扑的墨玉,吵着闹着想要,师傅没办法,所以才给她赎来的。

    至于发现这块玉佩的奇妙之处,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秦之予的心也定了下来。

    她的师傅怎么会是黛拉公主呢?更何况这位公主还有没有活着都不一定呢,她生前这么珍视福安,一定不会让这块玉佩流落民间。

    “阿予。”

    身后是涂山晓墨在叫她,秦之予转过身,二人之间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秦之予想到涂山晓墨在“域”里说过的话,耳尖泛红,眼神乱飞不敢直视对方。

    秦之予有些不好意思,涂山晓墨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张口,暧昧的氛围在二人之间蔓延。

    先开口的还是涂山晓墨。

    “阿予,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好。其实我之前在‘域’里面跟你说这些的时候,我担心你接受不了,毕竟两个女生……人类的世俗并不接受。但是,阿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喜欢你保护你的机会,我知道你很强,你能撑起自己师傅的阴阳司,你四处闯荡维护世间平安,你不喜欢别人保护你,所以我只希望能在你累的时候给你一个休息的地方。”

    秦之予低着头,涂山晓墨看不出她的神色,便说道:“要是你实在不能接受也没关系,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涂山晓墨。”秦之予终于抬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傻?”

    “啊?”

    “我要是不喜欢你,刚才你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就一鞭子把你抽飞了。”

    “啊?”

    这下轮到涂山晓墨愣在原地,化身一根棒槌,秦之予脸有些红,一咬牙,拽过涂山晓墨便吻了上去。

    唇间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少女主动投怀送抱的感觉实在太超过了。涂山晓墨瞪大了眼睛,狐狸耳朵和九条狐尾都憋不住,“蹭——”一下全冒出来。

    “你……你没看过话本子吗?”秦之予松开涂山晓墨,“你个上千年的狐妖怎么接吻都不会?”

    涂山晓墨直接从脸红到脖子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啊,我真没亲过嘴。”

    她又不喜欢男狐狸,女狐狸对她没兴趣,整得这位涂山狐族的女组长愣是连嘴都没亲过。

    “啪——啪——啪——”

    突兀的拍手声打断了两人的温情时刻,二人回头,看见从观音向后走出来一名女人,那女人看起来不过30多岁,肤色青白,身上穿的是一件深紫色的广袖长袍,从头罩到尾,脖子上系了一根黑色的丝带。

    “真是令人感动的爱情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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