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霄玉跟捡装备一样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放在一起。乌行霰跟在他身边，一副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样子。
做完这些，宋霄玉蹲在李晞身侧。主要他也起不来，李晞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因为太过用力地强撑着，脖颈上的筋脉都突起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宋霄玉，一秒都不愿意移开。
“你怎么有缩地千里的符纸？”
宋霄玉紧张得结巴了几下，“我、我师尊给我的。”
是了，宋霄玉先前说过他是东天海玄机长老的弟子。所以玄机长老给他缩地千里的符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李晞没法，只好泄了气。他该不会也傻逼了吧，怎么会把宋霄玉认作月华境。
算了，可能是生死一线时出现的幻觉吧。
“怎么样了，大家没事吧？”
受伤较轻的乌隐起来，解开锦囊喂其他人自家的丹药。
宋霄玉就一直看着他，乌隐来到两人面前。
乌隐对着宋霄玉，“你没有在怀疑我有什么异心了，对吧？”
宋霄玉只看着他手里的丹药不说话。
“哎呀！”乌隐见状心一横，自己先吃了一颗。
“一共就三颗，云兄和泽龄伤的比较严重，我就打算给他们了。原本也想给你留一颗的，现在只好自己吃了，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乌行霰见他们三人如此，就晃悠悠地凑过来。
“这位兄台为什么这般担心我大侄子要加害云大侠，难不成你知道我大侄子仰慕月宗师，所以觉得他想除掉云大侠自己取而代之？”
“你想的未免也太歪曲了吧。”宋霄玉头也不抬地说。
乌行霰这张嘴李晞是知道的，就知道胡言乱语。所以他完全不用思考就知道帮谁。
“你个臭乌鸦，下次再遇见那个黑衣人我就推你出去挡刀，省得你还有力气在这随意编排。刚才要不是霄玉及时出手，我们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
乌行霰笑了，“他当然会出手啦，因为————他喜欢你。”
宋霄玉坐直了身子，乌行霰看了他一眼，笑得更欢了。
李晞有点生气，这个人肯定又在胡编乱造，这回竟然敢拿他编料，真是欠揍。可偏偏宋霄玉一言不发，也不为自己辩解。要是他先开口的话，又显得自己太急。
总之，李晞很不爽——宋霄玉你怎么坐得住的呀？！
“他自己说过的，他比较仰慕我。”李晞的耳朵微微发红，对着别人说某人仰慕自己，真是……
“我是说他喜欢你，仰慕可不是喜欢。”
“仰慕怎么不是喜欢了？”李晞争辩道。
“哦？那你仰慕你师尊就是喜欢你师尊吗？”
乌行霰似笑非笑，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游移。
秦泽龄实在看不下去，艰辛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仰慕就是仰慕，喜欢就是喜欢。云溪师兄是一心一意地仰慕月华长老的，霄玉也是真心仰慕云溪师兄的。对吗？”
她对着两人求证。
两人却一声不吭，死亡的安静弥漫开来。秦泽龄傻眼了，忽然感觉脸有点疼。
“呃……我觉得，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深入讨论这个。”她干笑道。
李晞支支吾吾地说好，“当务之急还是先、先……”
先干什么来着？
“先回地上去，好好研究一下那棵古树。”乌行霰接道。
“为什么？”李晞马上问。
“你们亲自去看就知道了，我也是事后才想起，那古木上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悲鸟号古木的故事吗？”乌行霰反问。
“这是什么故事？”其他人问。
乌行霰料想他们也没听过，悠闲自得地讲起来。
“五百年前，苍城是一个寸草不生，狂风过境之地。”
“现在不也是吗？”有人打断道。
乌行霰伸出手指抵着嘴，示意他们噤声。
“城主东方既白人美心善，建立了地下城，供这里的人安生乐业。”
李晞又说，“人美心善像是形容女子的。”
乌行霰：…………
“你还想不想听我说了？”
“好，你说吧。”
“五百年前的某一天，苍城也变得像这样魔气冲天，寒气逼人。而且由于北部冰雪融化，还受了水灾。
水灾过后，苍城受潮气侵袭，冻土松动。
天道吸收苍城的魔气变多，返还回去的就更多了，而且还在苍城停滞得更久。
此后苍城乌烟瘴气，无法清除。
为保黎民，东方既白以一人之力与天相抗，先是将所有魔气引入自己体内封住，又设法将苍城的整个地下与外界隔绝起来。
这道阵法耗尽了他毕生的修为，乃至性命都不惜投了进去。
他身死后，尸身埋葬的地方长出了苍城唯一的一棵树。环境如此恶劣都还长成了如今这遮天的模样。苍城人疑是东方既白，便尊为神树。
这个故事也是在听雨楼听到的，其实这个故事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它没有提及东方既白的徒弟。”
讲到这乌行霰环顾一圈，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才满意地继续说。
“东方既白的徒弟原身是一只飞鸟，误入了苍城。受伤后被东方既白所救，并收留他在城中，授他法术，教他化人。
两人师徒情深不输于云大侠和月宗师，东方既白身陨后，他的徒弟就回归本身，不舍昼夜地守在神树上。
然而我们初到神树下却没有发现任何鸟的踪迹。所以我们可以找寻一下它的下落，或许会和黑衣人有关。”
说完乌行霰双眼亮亮地看着乌隐，仿佛在说你看我聪明吧。
其实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李晞不怎么想听他的了，可是他又知道得挺多的样子，说的有理有据的，李晞没道理不去。
“泽龄？”李晞想听听她的意见。
“那便去看看吧，反正地下也不安全，我们都惹了原住民了，还有神出鬼没的黑衣人。”
打定主意之后，五人又找路回地上，路上宋霄玉总是暗暗扯李晞的袖子，好像是有什么想单独跟他说。
李晞一时也没空理会他，想着等上去了再说吧。到时候得把披风还给他，顺便告诉不要多心，乌行霰就是一张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