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谣湘看着手中的衣裳，深红的颜色却因为常年浣洗掉了色，一看就是很旧的衣裳。

    顾羽箐不敢转过头，她开口问道：“姑娘……可换好了?”

    柳谣湘随口应了一声，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拿过背篓，整理里面采的草药。

    柳谣湘就这么看着她，可却不理解顾羽箐为什么已经知道她是妖，却还喊着她为姑娘。

    顾羽箐被这么盯着属实有点不舒服，她细眉微蹙不解道：“柳姑娘为什么要这么盯着我。”

    “那你知道我是妖，为什么叫我姑娘。”她也不甘示弱，反问道。

    顾羽箐笑笑却没有正面回答，这让她心里更加疑惑。

    夜色渐晚，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烛光，顾羽箐再次回头时，只见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空气似乎也炙热了起来。

    她慌张的和柳谣湘拉开距离，随后深呼了一口气。

    顾羽箐看着烛光下的她，不时心中升起异样感。她躲闪着目光道：“我……我去拿多余的被褥打地铺，姑娘就睡床上吧。”

    柳谣湘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听后猛的一惊，眉头蹙在一起，解释着：“这……这不是喜欢啊，你是怎么理解喜欢这词的啊……”

    最后顾羽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柳谣湘就这么看着她打着地铺，最后吹灭那残烛，睡了过去。

    她看着已睡过去的顾羽箐，笑了笑。她歪着头想着，这个人是她母亲口中的例外，母亲说过，如果真有人救了她，就好好报恩，但是要干脆利落，不要留恋什么。

    柳谣湘不懂，母亲口中报恩要干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她要报恩，就一定要真真切切的帮她。

    “卿为救己，献命为卿”

    她口中喃喃自语，纤细的手扶上她的脸颊，眼中暗含着说不清的情愫。

    渐渐的，困意涌上心头。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过去后，柳谣湘才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情形。

    艳阳高升，顾羽箐在屋外晒着草药，很温暖的感觉。

    柳谣湘踏出屋门走向她，顾羽箐察觉到转身对她微微一笑。她也展开笑容，拥抱上顾羽箐。

    再次睁开眼，只听耳边的一声惨叫，顾羽箐被一把利剑捅穿。

    鲜红的血蔓延而下，直至流淌在她的脚边。柳谣湘快步走向她，顾羽箐双眼涣散，呼吸停滞，震惊和恐惧包裹着柳谣湘。

    “顾羽箐……顾羽箐！”

    一瞬间，不知为何她竟身穿如血液鲜红般的嫁衣，手持着长剑抵住丹田。刹那间，丹田处的刺痛感袭满全身。

    长剑刺入丹田，流下的鲜血与嫁衣融为一起。眼角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水，柳谣湘也好像被控制着似的喃喃自语。

    “顾羽箐……”

    眨眼间，一切恢复如常，可是周围却漆黑一片。柳谣湘心中有些恐慌，可还是大着胆往前去。

    “柳谣湘……”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心里些许慌乱。

    柳谣湘想寻找声音的源头，可是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属实难寻。

    “啊……嫣许你的力量呢?柳谣湘，你又在哪呢?”

    “哦，我快要知道你们在哪了……她居然为了助你们逃跑，就这样死在我手里了，可是啊……你们是跑不掉的！”

    尖锐的声音徘徊在她的周围，似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她的母亲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让柳谣湘逃跑，可是那东西追的很快……很快。

    她好像逃不掉……

    永远都逃不掉……

    ……

    “柳姑娘?”焦灼的声音围绕着她，有时一只冰凉粗糙的手把上她的脉。

    耳边嗡鸣声不断，让柳谣湘的头痛更加明显。

    顾羽箐抿唇皱眉，不一会放在她脉上的手已经移开“柳姑娘?你可能有些风寒了……”

    柳谣湘听后开口：“风寒?”她的嗓音稍沙哑，可仔细听来却觉得有些不对。

    “姑娘莫担心，我下山去给你抓药就可……”她边说边穿好衣裳，正准备拿起身旁的背篓，白皙的手拉住她的手腕，眼中或许是因疼痛泛起的泪花。

    她展开笑颜，沙哑的声音道：“不用了，我们妖即使生病也不会死的，你不用担心我的，何况我还是只妖。”

    顾羽箐叹气劝说道：“妖又怎么了?你们不会死也至少会觉得痛，人都可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你呢?”

    柳谣湘面上表情一僵，其实她刚才那番话是假的，刚才那一番梦，也让她觉得有些真实，所以才编出来的谎话，不让她出去。可是没想到眼前的人回答的还这么认真。

    “真的没事的，你不要出去，好吗?”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向顾羽箐。

    顾羽箐见状也只是不解的叹了口气道：“好吧……等会我去熬点药，至少也要让你缓解一下疼痛。”

    她听后朝她笑着“麻烦你了。”

    一个时辰后，已是辰时。不知为何外面尽然奇怪的起了雾。

    顾羽箐拿着熬好的药递给她，碗中药成棕黑色，飘散着一股浓烈的药味。柳谣湘见这药如此苦，顿时想把它洒在屋外。

    “怎么不喝?”她看着柳谣湘僵在身前的手，疑惑道。

    柳谣湘望向她时，她开口笑着：“苦?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觉得苦。”她从身旁拿出有些黏腻的蜜饯“这个很甜的，你先把药喝了我再喂给你。”

    她看了看蜜饯又看了看手中端着的药，闭上眼睛一口作气的喝了下去。顿时，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嘴中，让她的眉头皱的更紧。

    顾羽箐见后拿出一颗蜜饯放到她的手里，柳谣湘拿到后马上放到了嘴中。苦涩的味道退去，甜腻的味道散在嘴中。皱紧的眉头也舒缓了些。

    她看着柳谣湘这着实丰富的表情，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柳谣湘才把甜蜜的蜜饯吞下，睁开眼就见她笑了起来，歪着头奇怪的看着她 。

    一刻钟后顾羽箐才停下了笑，她用手慢慢擦去眼角的泪花，看向她道：“好了，药也喝完了，休息一会说不定疼痛还能缓解些。”

    突然，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顾羽箐听后起身去开门。

    可是木门被打开后，地下只放着一张纸写的信，往门外望去朦胧的雾中根本没见丝毫人影。

    顾羽箐拿起地下的信，关上门看着信中的内容。柳谣湘也好奇的凑过去看，可是却看不懂上面的字。

    只见顾羽箐的表情紧张起来，她也有些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顾羽箐声音中充满担心，她攥紧手中的纸，沉重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