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
小木筏漂流,遇海盗劫掠,请求帕雷。
船长叼着烟,怕什么?来,搭个顺风船。
晕船,两杯摩泽尔白葡萄酒下肚,嗓子眼火辣辣地疼。
鸡蛋,几滴醋,少许胡椒粉,头一仰,鼻涕虫滑进了食管。
船长说,像吃牡蛎,多吃几次就习惯了。
船长叫罗斯。
我问,杰克在哪里。
他说,杰克已回归大海的怀抱。
抢了一批玄武国的货。
不敢射鸽子
伍六七问我,在写什么。
我说,漂流瓶。后人分析上面的记录,能找到船失事的原因。
伍六七说,你写得好严肃。
我说,书面语和口头语有很大区别。
伍六七又说,你写得不真实,船长明明说的是,他已经喂鱼了。
我说,你不懂,这叫艺术加工。
黑珍珠号,扬黑帆,船员受诅咒,船长连地狱都容不下。这艘船,泰坦尼克666号,扬白帆。
海豚出没,水手长抱来一只不怕水也不吃鱼的黑猫。
“Black Spot!”
他哈哈大笑:
“你也可以叫它点点。”
?三副?喜欢吃糖,吃果汁、柑橘酱、果冻、凝乳、蜜饯、果酱、糊剂、乳酪、黄油、糖浆和果脯。负责救生、消防设备的日常管理和维护,因此负责??伙食、生活服务和财务工作的管事没法对他怎么样。
大副网上来一只章鱼,管事在三副这碰了一鼻子灰,冲过去摔打章鱼:
“说!章鱼哥在哪?!哈哈哈哈哈!”
手法颇有绿巨人遗风。
大副说,他在神锻国进修过。
第一口,顷刻炼化。
第二口,粉丝先吃。
第三口,怼到了伍六七面前。
“怕什么?敢吃螃蟹!”
触手蠕动,吸盘翕张。
“可这是章鱼。”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千万不要生吃海鲜!吃生肉会激发野性,我的朋友呢,就是吃了根香蕉,然后变成猴子荡走了。”
水手长从后边拍拍他的背,压低声音道,尝尝,煮熟了。
汤汁忽绿、忽蓝、忽白,像女巫烧沸的魔药。触手软塌塌搭在碗边。
死不瞑目。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克莱恩。
原来是克家菜,失敬失敬。
辅料是从鮟鱇鱼嘴里掏出来的。
梅子鱼、刀鱼、海白虾。
汤还在咕噜冒泡,伍六七咽了口唾沫,似乎是馋了。
“我尝尝,”船长无情铁手,“Shit!你又忘记去除内脏了!”
“哦!原谅我吧!”
“你小子,去做木乃伊,下葬前人家问你罐子呢,你说,什么罐子。我敢打赌,裹布条的家伙会把你打得脑浆爆出来。”
“可是点点爱吃。”
点点喵了一声。
“金字塔是外星人建的。”
船长被吓了一跳。机工长俯下身,抓起河豚刷了刷鞋。
肠占卜,剖鱼腹,判凶吉。拨了拨,很多塑料碎片,红绿黄蓝黑。
船长说,XX国工业污染严重,暗无天日。
水手长说,偶尔想家,打死不回,要在海上漂泊一辈子。
我也许该去做个访谈记者?
大副片了生鱼片。
我说,海鲜吃多会痛风。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风暴来了,他们去操纵船只。
转帆索,撤帆,转舵,起锚!升帆!
听得头晕,又打了颗鸡蛋。
“看紧点,小心飘到神锻国去!”
有个人会来抢夺海盗的财宝,我们最好不要碰上他。
我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rule1
不准打人。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坏血病】
每天一杯柠檬汁。
【泰坦尼克号666号】
山寨国打捞好菜坞沉船,低价售卖。
多次修补,对船有了感情。
“放心!我们有足够的救生艇。”
#Night1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
“你欠了好大一笔债!快想起来,莫辜负了人家。”
“我觉得你们说的不是一码事。”
杰克船长要绑架我,逼伍六七和他决斗。
我自愿落入情网,伍六七也搭了把手。
“你的发型好潮哦,像豪华草莓甜筒。”
“当然,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剪刀飞来,草莓甜筒的尖尖被削掉。
“啊——”
《呐喊》
10、8、8
杰克船长水花压得最好。
“靓女,我知道我表现得很好,但你也没必要唱歌吧,还唱得这么好听,是不是——”
“我没唱啊。”
我吐掉白布。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月华流转,人鱼梳理着海藻长发,蓝色鱼尾泛着珍珠般温柔的光泽。
歌谣随薄雾飘来。
“堵上耳朵!不要吸入雾气!”
为了不受到塞壬的诱惑,船长用蜡塞住耳朵,命人把他铐在桅杆上。
罗盘指针疯狂地摆动。
明亮的北斗七星也渐渐黯淡。
“阿芙洛狄忒,摘下月桂花环,在爱琴海漂洗她的长发……”
管事划破了手掌,努力保持清醒,血腥味引来了鲨鱼。
水手长痴迷地向前走去,果冻般流过碍事的木板,回归大海温柔的怀抱。
伍六七的眼睛也染上了红色:“刺客守则第三条,任务之外,他人之事,绝不插手。”
船长喊破了喉咙,除了跳下去救人的大副,没人听从他的命令。
“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们,不要再跳了!”
曼珠沙华弹奏琵琶时,周围的人也会快乐地跳起舞来。
我不想冲破幻境。
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只是——
怎么还不中招?
(以下为回忆)
“预言书,你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天命所归?呵,自在人为!”
“不错不错,那就这个了。传令下去,明天,唔!”
对方被击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是这样的吗?”
“那么,接下来……”
我的手,冰凉的手,颤抖的手,被温暖包裹。匕首,握稳了,没入胸口。再进一寸。
血,溅到脸上。
“唉。”
“睡吧。醒来后,你还是——”
(回忆结束)
像吸了几大捧猫薄荷,无论如何都沉不到幻境里去了。
大家似哭似笑,飘飘然如冯虚御风。
我该怎么办,也唱歌吗?
咦,首席头顶怎么尖尖的?
灵机一动,抓起他在众人面前来回晃荡。
“哦~~~”
“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海绵宝宝!”
“方方黄黄伸缩自如!”
“海绵宝宝!”
“如果四处探险是你的愿望!”
“靓女,靓女,可不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再……”
“海绵宝宝!”
船员们恢复清醒,有几个去抛网捞人,剩下的纷纷拔枪,与塞壬对峙。
塞壬计划不成,叽里咕噜地高速输出。
伍六七问,她在说什么。
海盗们也看过来。
我看起来像什么都懂的人吗?
“她说她是岛民。”
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点点,轻巧地跳入我的怀中,舒服地蹭了蹭。
原本高冷地用亚特兰蒂斯标准语咒骂的人鱼,语气突然转了个调,山路十八弯,夹得亲妈都不认识。
“%#$&,%#$&!”
“她又在说什么?”
“把猫给我??”
“呵呵,我可没有恶魔果实。”
人鱼一个猛子,蹦到甲板上,船身受惊般震了震。
众目睽睽,点点优雅踱步,走近眼睛发直的塞某鱼,舔了舔她的尾巴。
人鱼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再也无法忍受,把猫捞到怀里暴风吸入,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精神污染程度堪比石矶娘娘。
“上帝啊,我一定是没睡醒,”船长用力敲了敲脑袋,“怎么能把塞壬和猥琐联系到一起呢?”
我不能再同意。
美人鱼学猫叫,没有比这更诡异的场景了。
#rule2
收到黑券意味着死亡。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塞壬】
人鱼亚种。喜欢猫。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使航船触礁沉没。
“你最好乖乖听话,这可是海洋,人鱼的地盘哦。”
#Day2
猫,给我。
风暴,没有。
长长的黑指甲,八,大泡泡升起。
“杰罗尼莫!”
船长身先士卒。
我不甘落后,但被提醒有深海恐惧症,悻悻收回脚。
“伍六七!You jump!I don’t jump!”
“我走了,要带什么礼物吗?”
“随便吧,你拔根海草我也乐意。”
“那我走了啊。”
“嗯。”
“我真走了啊。”
“回见。”
“你真没有什么啊啊啊啊!”
“下去吧你!”
海盗们去探险,我和同样有深海恐惧症的水手长留守在船上,分享甜饼和姜汁饼干。
他问我在写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我说,航海日志。
他说既然我会写字,不妨听他讲一个故事。
我(划掉)水手长的爷爷是退休船长,年轻时遇到过鲨卷风,与五头鲨英勇搏斗。晚年下半身瘫痪,缠绵病榻。
父亲说,都是骗你的。
小男孩说,我不信!我要亲眼看看!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鱼长出了人的白屁股。梦想当海盗的青年,收到了盾桥大学录取通知书。
一次偶然,他发现了仓库里积灰的鸟笼。
那儿也许曾有一只鸟儿,被困在笼子里。
笼子被困在仓库里。
他也被困在笼子里。
XX国的所有人,也都被困在笼子里。
青年离家出走,当了海盗。
他没想到,自己有深海恐惧症。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想念着那个鸟笼。
“他们说,海盗没好下场。”
水手长打开怀表,里面装着一张黑白照片。戴眼罩的爷爷笑得灿烂。那时皱纹还没有爬上眼角,年轻的船长面色红润,肌肉结实而饱满,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相机发明后,人的一生就有了两次死亡:
第一次,是肉身被毁灭。
第二次,是照片被毁灭。
他们的灵魂,栖息在这些照片上。
如果早些时候,应该是画像。
如果更早,那就是文字。
我没有缅怀师父的物件。
……
具体的物容易丢失。
#rule3
遇事民主表决。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海事惯例】
被困海上,食物和淡水缺乏,抽签决定谁被杀死。
“可是,周围都是水啊!”
【转手贸易】
船上进行,谈判失败就推入海里。
#Night2
海盗们找到一堆财宝,回船开趴体。
伍六七喝了两口热酒,撑不住,出来吹冷风。
船舱内,音乐、美酒和灯光永不停歇。
“谁是醉酒的长颈鹿?!”
“wowowowow”
水手长戴上了图坦卡蒙的黄金面具,在拍掌、叫好和口哨声中起舞,他的身上挂满了珠宝和勋章,扭动的手臂如海浪翻滚。
伍六七看我还在记录,主动讲起海底的见闻。
他携带海螺通信设备,穿梭在红色和橙色的珊瑚礁之间,寄居蟹灵巧地爬过。
“我看到了狮子鱼、蜥鱼和刺鲀。”
伍六七止了话头,看向我,突然意识到了言语传递的无力。
你该怎么想象一种从未见过的颜色呢?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种讲述方式。
海葵挥动着胖乎乎的手指,招呼小丑鱼进去搓澡。黄貂鱼像被风干的鱿鱼,懒散地趴在沙滩上。美人虾艳丽纤细,钳子却很大,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水螅珊瑚像花朵一样,在土罐上恣意生长。凤尾鱼一边喊着我吃我吃我吃,一边成群结队地觅食。
伍六七唾沫横飞,恨不得把我按入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好好领略海底美丽的风光。
很快,乱逛的伍六七被捉回大队伍。他们发现了陷落已久的鲸鱼尸骸。机工长颤抖着拿出锅炉钳,在仅存的肋骨上敲了三下。
咚、咚、咚
“Cogito, Ergo Sum.”
(我思故我在)
深海幽秘的低吟,回应般,从残骸内部传出。定睛一看,那儿什么都没有。除了栖息其间的海洋生物,几乎一览无遗。
很遗憾,他们没听懂。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呢?
电话通了,他们又可悲地发现,听不懂亚特兰蒂斯语。
鸡同鸭讲地沟通了一阵,直到人鱼族的翻译官接过海螺,才终结了这场跨种族争吵。
海盗们争先恐后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
“正在生成中。”
“服务器繁忙,请稍后再试。”
“你好,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让我们换个话题再聊聊吧。”
船长遭不住,问了个最近的宝藏地点,匆匆跑路了。
管事许愿无穷无尽的力量,下一秒他被贝壳夹住了手指。
大副想要驱逐暴风雨的法宝,他找到了一串红珊瑚。
三副得到了新的果酱做法。
机工长连问了几个宫殿的位置都得不到答案,他只好换个话题:“普雷拉蒂,胜利与勇气之剑。费拉梅尔公爵战死后,这把宝剑也不知所踪。它在哪儿?”
“你好,这个问题——”
“前线的消息伴随着财宝和哭声传来,公爵最忠心的仆人埃利法斯自刎于病榻,也有人说他是被暗杀。你怎么看?”
“我们还是来聊聊宝剑的事吧。它在多莉丝那儿。”
“Fu…”
送走了一尊大佛,此刻询问该不该回家的水手长显得那么眉清目秀、清新脱俗、敏感多思、亲切可爱。老鲸鱼从多个方面分析利弊,最后引用首领的话做了总结:
“正如某位名人所说,天堂,不过是高一些的地方。世界,也只是大一些的笼子。”
我问伍六七问了什么。
他说等会儿再说。
遗迹大门有孔雀守卫,一百根尾羽上有一百只眼睛,睡觉时五十只眼睛闭上,五十只眼睛睁着,一动不动地看向闯入者。
管事吹起了芦笛,另外五十只眼睛也闭上了。
宝箱打开,伸出无数触手,刺伤了在场的所有海盗。黑色纹路从手指迅速蔓延到小臂,眼看就要污染头部——
咻——
静脉被划破,像乌贼吐墨,黑色血液喷涌而出。船员们很快反应过来,找来坚韧的海草,绑住手臂止血。伍六七陷入超长憋气战,指挥剪刀救了所有人。
你不用跟着憋气。
他们知道伍六七是理发师后,都露出了然的微笑。
以前流行放血,理发师可以说是御用刽子手。理发店外红蓝白的灯柱,分别代表动脉、静脉和绷带。
六个海盗分三百枚金币,方案没获得半数以上的认可,就要扔到大海喂鲨鱼……才怪。
宝箱曾属于一个短命的家族。他们在吃饭时嚼烂舌头,赤脚踩上玻璃渣,手臂烫了数十个不明来历的疤。
家族中的很多人不知道疼痛。
锁骨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蓝宝石,光彩照人。
伍六七为我戴上项链。
他说,这个是海洋之心。
你想起来了,我说,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恢复记忆,对吗?
柒的过往很单调,像野兽般游荡在山林,吃了睡,睡了吃,时常与狼群作伴,脸上溅了血,就趴在雪地上蹭来蹭去。冬天找不到食物,他会去抢松鼠的存粮,见到几只在初春饿死的松鼠后,他开始学熊进行冬眠。
柒游荡的地方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在柒思考要不要学松鼠存粮时,首领找到了他。
“百日刀,千日枪,练剑万日难。”
“所以你选了刀?”
“对。”
“正常不应该选剑吗?”
“刀简单。”
刀上绑了一块红方巾。首领说,这是你的师父。劈出去,收回来。力道正确与否,它会告诉你。错了,方巾会缠上手。
学成那日,方巾被恭恭敬敬取下,供奉于某处祠堂。
“之后的事,我就想不起来了。”
柒结束了讲述,我还在发呆,他戳了戳我的脸。
“你有在,雪天,杀过人吗?”
点头。
“你,我,那时候,不对,不应该,不是,我。”
我有点语无伦次,神经质地抓着头发。
窒息。
像被海水淹没。
呼吸,呼吸不过来,无法呼吸……海水淹没口鼻,视线模糊……
我是为什么,患上深海恐惧症的?
是……
拥抱。
很近,很适合被捅刀子的距离。
柔软的发丝蹭过脖颈。
“靓女……”
像含着甜腻的棉花糖,轻飘飘的。
分不清在喊靓女还是贰壹。
船只在海上漂泊无定,月光冷冷倾斜而下,像高天里注视众生的眼睛。
“别担心。”
他的声音闷闷的。
“那天,在山洞里,我看见你了。”
#rule4
财宝均分。
#Day3
伍六七重拾老本行,免费给海盗们修面和理发。
交个朋友。
保平安。
朋友会带来朋友。
船长说,理发师大都多嘴,你话少,真好。
伍六七说,理发师不说话,会不会被斯特国的机器取代。
船长说,手指有温度,机器学不来的。
“理头要让信任的人来做。理发师杀人太容易,就像死神轻轻挥舞了一下镰刀。”
他把叼着的烟取出。原来船长一直在抽棒棒糖,只是抽太快冒烟了。
“当船长,抽雪茄,你只能选一个。”
“烟草叶,很容易吸收气味的啦。你闻闻,是不是很埋汰?”
“所以那些保存不当的雪茄都成烂货啦,白送都没人要的。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
伍六七笑了笑。
“他也爱抽雪茄。”
头发剪好,清爽许多。
理发师抖了抖白布,像庄重谢幕的舞台剧演员。碎发落了一地,又被海风轻轻卷起。
他看了眼海面。
太平静了。
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飞来一只信天翁,停在桅杆上。
#rule5
八点睡觉。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船长】
喜欢听DJ劲摇。
有烟瘾,戒了。
#Night3
黑鸟来了。
黑龙鞭灵活多变,难以捉摸。海盗们皮开肉绽,苦叫连连。鞭子用力过猛,甚至甩在他自己身上。
抽打敌人的同时,也在抽打自己。
他会变得更强,更清醒。
Fire!Fire!Fire!
打不中。
抽陀螺,海盗最喜欢的刑罚之一。海上潮湿,容易滋生细菌,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死于伤口感染。
1、升起休战旗,求饶。
2、扔掉所有负重,扬帆全速航行。
3、
甲板上的鞭痕越来越多。
我们得速战速决了。
黑鸟卷起船帆,挡住袭来的千刃碎片。
他的弱点是光,所以选择在夜晚袭击。所以……
“你在等天亮吗?”
黑鸟与夜色融为一体,鞭子带起咻咻的风声,像空中飞舞的发丝,织就天罗地网。
伍六七的卫衣几乎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疤痕红肿难看。
“日出之前,你的体力就会耗光。到时候,我会卸下你的手脚。你可要好好看看,你亲爱的伙伴们,是怎么被我剜肉剔骨、抽筋剥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
伍六七撑着魔刀,艰难地站起来。
“这就对了,游戏又可以慢慢玩了。”
千刃碎片在黑鸟周围汇集。
伍六七的嘴角溢出鲜血,他在冷静地规划敌人的死亡。
“你杀不死我的!”
黑鸟癫狂地大笑,布条被染成红色,好似孤独的殉道者,头戴荆棘王冠,悲悯、纯洁又圣灵。
黑色羽毛飘落。
“我是不死的!”
鸟类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羽毛。
首领曾说,爱惜羽毛。
黑鸟止了笑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鹅。脸上渗出细密的裂纹,红色布条崩裂开,露出一双惊愕的眼睛。
没有流一滴血。
黑鸟系武功邪门,他的身体早已被侵蚀成空壳,如同守望麦田的稻草人。
“师父,我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场盛大的雨。
海面久久无法平息。
火烧龟壳,裂纹生,判吉凶祸福。
那天,用龟甲占卜,结果是不吉利。
再用蓍草占卜,结果也是不吉利。
伍六七收起千刃。
“魔鬼……”
海盗们嘴唇颤抖,几乎要跪倒在地。
“魔鬼……”
他可能,再也无法为他们理发了吧。
伍六七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不知在思考什么。
飘荡不定。
我莫名想起,第一次给小马套缰绳的场景。
——轻一点,不要吓着他。
我慢慢往前走。
——说一些安慰他的话。
“伍六七,你杀人了。”
我知道,给他一段时间独处,他能自己消化。只是。
——注视。
“杀了他,你才有资格杀首领。”
“我知道。”
——有些会让你摸。
我摸了摸伍六七的头。
——去拿旁边的缰绳。
轻轻挽起他的头发。
“黑鸟恶贯满盈,罪有应得。”
伍六七微微偏头,试图躲开我的动作。
当感受到头发被束缚时,他有些烦躁,似乎想摘下发圈。
“你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们。”
伍六七的手顿住了。
“所以……”
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哭了啊……”
止不住的干呕。
不死黑鸟。
……
变成碎肉的话,还能再生吗?
海面下,亮光一闪而过,很快消逝在波浪中。
(不同的笔迹,似乎是新添上的)
有人说过,如果刀够快,血从伤口喷出来,会像风声一样好听。
我做刺客以来,听过很多次这样的风声。
最后一次听,是在那天,在所有刺客的见证下,我亲手捅穿了她的胸口。
也是那时,我才发现,风声并没有那么好听。
#rule6
不准赌博。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飞鸟门】
飞鸟门分为白鸟门和黑鸟门。
黑鸟门处理脏活。
白鸟门说,他们玷污了飞鸟门的名声。
【羽毛球】
搜集黑鸟掉落的羽毛,扎成羽毛球,当生日礼物。
后来,首领的花瓶被打碎,现场找到一根黑色羽毛。
#Day4
船长为表歉意,送给伍六七一盒上好的金疮药,以及一张在遗迹里找到的藏宝图。
遂和好如初。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的孩子,愿上帝宽恕你的灵魂。”
伍六七同他握了握手。
船员们都来告别,泪水涟涟。
我坐在甲板上,一边撸猫,一边匆匆补完航海日志。人鱼抓过羊皮卷,留下湿漉漉的手印。
#rule7
违反规则会被放逐到荒岛,留一瓶朗姆酒和一把上膛的枪。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藏宝图】
地点:山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