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听见路时槐浓浓的鼻音,又看见她眼下铺着的淡淡青黑,喻桉吝有些诧异地问:

    “你感冒了?”

    路时槐当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是,只是鼻炎。”

    喻桉吝了然地点点头,如果是鼻炎那就不奇怪了,她自己也有鼻炎,知道有鼻炎的人早上起来都是什么状态:

    “好巧,我也有鼻炎。”

    路时槐无言,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见她已经起来了,路时槐放下电脑:

    “喻老师看起来倒是精神了不少,你去洗漱吧!我去把早餐热一下。”

    “确实好受了不少。”

    早餐是三明治和一杯牛奶,看得出来,路时槐平时还挺注重营养搭配的。

    “你昨晚没睡好吗?”路时槐白净皮肤上的黑眼圈实在显眼,喻桉吝没忍住问了句。

    “怎么这么说?”

    “你那黑眼圈都快长到下巴上了。”喻桉吝指了指她的脸。

    虽然看不见,路时槐还是下意识地在脸上摸了摸。

    喻桉吝这才发现路时槐的手其实也生得漂亮,十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指尖和关节处还染着淡淡的粉。

    意识到自己关注点偏移,喻桉吝掩饰般的咬了口三明治。

    “不是没睡好,是处理了点事情。”事情还没完全调查清楚,路时槐不想和喻桉吝说模棱两可的事情。

    好在喻桉吝也没多问,让路时槐省去了解释的步骤。

    “喻老师你今天去工作室吗?”

    “嗯,要去的。”

    “那我送你去工作室之后能不能请一会儿假回家一趟?”

    “准了。”

    “你也不问问我要去干什么吗?”

    “小路老师,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反正都是旷工,多请会儿和少请会儿有什么区别?”喻桉吝瞥她眼,喝了口牛奶。

    “噢,那好像也是。”路时槐挠了挠眉尾。

    路时槐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早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把喻桉吝送去了工作室,自己回了家。

    “喻姐你回来啦,身体怎么样了?怎么没叫我去接你?”看到喻桉吝走进来,何愿立马起身。

    “好多了,路时槐顺路送我过来了,我就没叫你。”

    “你们俩关系可真好!”何愿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了,喻姐身边除了他们总算也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了。

    关系好吗?喻桉吝默默地想着,应付了何愿便径直走进了办公室,看到了办公桌上放着的路时槐没有带走的餐盒。

    喻桉吝想了想,还是给路时槐转了个账过去。

    路时槐不知道在做什么,消息回得很快。

    【路时槐】:?

    【桉】:你这两天的工资

    “对方已接收了你的转账”

    【路时槐】:谢谢老板

    你倒是不客气,喻桉吝勾唇笑了笑。

    这样也好,她就不会欠着别人的人情,也不会和人产生更深的羁绊,这种程度就够了。

    喻桉吝放下手机,又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画着卡通图案的餐盒。

    这人怎么老是喜欢一些这么可爱的东西?

    下次她也得给路时槐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不然要让人看轻了,真觉得她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但是路时槐没给她这个机会,喻桉吝一连几天都没在工作室里见着路时槐的人影。

    喻桉吝拦住进来送文件的何愿,状若不在意地旁敲侧击道:

    “路时槐人呢?我找她有点事都没看到她人。”

    “欸,我不知道欸,她没和我说,喻姐不是和她关系挺好的嘛?直接问她呗!”何愿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歪头。

    听到何愿也不知道,喻桉吝心里莫名有些平衡。

    “好,那我一会儿自己问问。”

    何愿出门后,喻桉吝看着手机聊天界面怔怔发愣。

    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找人聊过天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转念一想,她不是路时槐老板吗?她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嗯,没错,老板关心员工去向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路时槐这么多天不在办公室,她作为老板是该好好管管的。

    【桉】:你在做什么?不在办公室吗?

    【路时槐】:嗯,我不在办公室

    搞什么?都不打算和她解释解释?

    随即路时槐的信息又跳了出来:

    【路时槐】:我去调查一些事情了,刚准备找你和你说

    【路时槐】:事情有些复杂,我回工作室和你细说

    噢,原来是她太心急了,好吧,暂且原谅她了。

    喻桉吝回了个“嗯”,心情颇好地晃了晃翘着的小腿。

    路时槐收到喻桉吝的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回到工作室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去敲了喻桉吝办公室的门。

    听到敲门声的喻桉吝刚准备开口说“进来”,就瞄到了桌上放着的餐盒。

    喻桉吝犹豫片刻,还是将餐盒藏了起来。

    “进来。”

    喻桉吝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路时槐,发丝都有些凌乱地黏在了额前,诧异道:

    “你这是去哪儿打仗回来了?”

    路时槐伸手胡乱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没有理会她的打趣,把手里的几页纸放在了喻桉吝的桌上:

    “你先看看这个。”

    又放下单肩挎着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电脑,一边打开一边说道:

    “你记不记得我住在你家的那天早上我在看资料,那时候你问我在干什么我没说,因为当时没调查清楚还不确定,我当时其实是在看林染发给我的一些有关靳长歌的资料。”

    路时槐打开电脑上的一个文档,将电脑屏幕转向喻桉吝:

    “这东西还是得你自己看看,我不打扰你。”

    “哦不,在那之前,我有点想喝水,你这儿有水吗?”路时槐拎了拎领口,想给自己扇扇风,这个天气在外头跑属实是有点折磨。

    “你让何愿去给你倒。”喻桉吝已经看起了路时槐给她的资料,头也不抬地回道。

    “那还是算了,我自己去茶水间倒吧!你慢慢看,不着急。”

    路时槐出门倒了杯水进来,看到喻桉吝正神色不明地看着那些资料,心下有些惋惜。

    喻桉吝这么好的一个人啊!竟然就这么被骗了十几年。

    路时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刷着微博,静静等待着喻桉吝看完所有的材料。

    不知过了多久,路时槐听到喻桉吝略有些艰难的开口:

    “这些……都是真的吗?”

    喻桉吝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她一直以为靳长歌是她的救赎,还一直对她怀有感激之情,结果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骗子。

    亏她这十几年来都时常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即便是她做出一些让她不怎么舒服的举动,她也能忍就忍了。

    靳长歌根本就不是性情大变,一切都有迹可循。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喻桉吝看着那一大堆材料,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亏她还真信了靳长歌说的她早年的资源都是靳长歌帮忙拉来的。

    结果实际上还是都靠的她自己,靳长歌在外扯着喻氏虎皮作大旗,四处招摇。

    她就奇怪她从未宣扬过喻家人的身份,媒体究竟是为什么会去大肆报道的,她是死也没想到问题居然是出在身边人上。

    喻桉吝对于身边人的信任几乎是不设防的,这次真是又让她栽了个大跟头。

    人,绝不会,也绝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三次。

    看到靳长歌连在未出道前靠近她都是蓄意谋之的时候,喻桉吝心中已经极为平静,有种见怪不怪的感觉了。

    “当时林染和我说的时候我也不太敢相信,这些天我一直在走访调查,所以……”

    剩下的话不用路时槐明说,喻桉吝也明白了,资料真实性绝对有保证的。

    喻桉吝随手把资料往边上一推,甚至连气都叹不出来了:

    “把这些发给她,给她施压,暴露雇主隐私,能不能作为胜诉的筹码?”

    “当然。”

    “那你去办吧,直接走诉讼程序,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再拖下去了。”喻桉吝摆了摆手,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我先走了。”路时槐收拾东西离开。

    喻桉吝终于叹出了那口郁结的气。

    她年轻的时候可真是眼瞎,看准的人全是人渣。

    如果世界上的人能让喻桉吝把看重的都挑走,那剩下的全世界的人就都能幸福了。

    只有她一个人是小丑罢了。

    喻桉吝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无力感。

    一旁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来电显示上“靳长歌”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喻桉吝第一反应是路时槐动作还挺快。

    她不想接,直接挂断了电话。

    靳长歌还在锲而不舍地打来。

    喻桉吝烦不胜烦,终究还是接起了电话,她倒要看看她还能狡辩些什么。

    “喂。”

    “喻桉吝,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靳长歌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到底是谁要把事情做绝啊靳长歌?你没搞错吧?”现在再面对靳长歌,喻桉吝显然也没那么客气。

    “是你一直拿不属于你的功劳来道德绑架我?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了?靳长歌你这人倒打一耙可真有一手。”

    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喻桉吝披头盖脸就是一顿阴阳。

    “好,喻桉吝,是我对不起你。”靳长歌话锋突然一转,“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晚上请你吃个饭,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喻桉吝自然是不信靳长歌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直接拒绝:

    “我没空。”

    “我真的想和你道歉,我也不会做什么,你也可以带着路时槐一起来,求你了,就当是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毕竟也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不是吗?”靳长歌打起了感情牌。

    听她这么一说,喻桉吝倒是有些犹豫了,勉强答应了下来。

    靳长歌挂了电话,转头就发给喻桉吝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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