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小姐,夫人正在找你呢,好像生气了,您一定小心点,别惹得夫人又罚您。”

    喻蔼闻言一震,压制住内心的一丝恐惧,转而神色又变回平常。简单应过后放下手中的女戒,起身向正殿走去。

    穿过冗长的走廊,喻蔼身着的青色旗袍被风吹动,如湖光闪烁波动,墨色的长发被木簪挽起。

    长期圈养在院内加之营养不良,皮肤如冬雪般苍白,只在细微处透出些红,眼底藏着乌青,仿佛被吹不散的雾霾笼罩,目光也不似贵族小姐明亮闪烁。

    正殿内,肖渐仁正端坐在主位品茶,见喻蔼来,淡淡地抬起眸子,眉头一皱。

    “喻蔼你可叫我好等啊,不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刚进门的喻蔼闻言即刻跪了下来。还未清楚发生什么,一个茶杯盖便被摔在身旁。

    “你和沈家二公子沈清辉的婚约已经商量好了,婚期订在八月初四,过几日带你去沈府见见沈老爷沈夫人。”

    沈家二公子沈清辉,京中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整日不见踪影。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都将他看做笑话,甚至因为他房中没有一房小妾,在外还有他不举的传闻。

    而喻老爷宠妾灭妻,喻蔼母亲生下第二个女儿便撒手人寰。宠妾肖渐仁被封为主母后,喻蔼空挂着嫡长女的名头,在家却受尽屈辱欺压。肖渐仁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更是早早的与沈家许下婚约。

    “母亲……”听见沈清辉的名字,喻蔼如同被数道雷电击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忍住哭泣继续道“女儿不想嫁——”

    声音因为怯懦越来越小,仅仅说了五个字,便被肖渐仁恶狠狠地打断。

    “哼,你说不想嫁便不嫁了?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虚伪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不嫁也行,那就只能你妹妹替你嫁了。”

    你妹妹——

    闻言喻蔼意识瞬间震颤  ,心脏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不顾身份地向肖渐仁求饶。

    “母亲我错了,我嫁…我嫁。妹妹她自幼身子不好,万万不能嫁到沈府那种地方。”

    喻蔼妹妹自娘胎里不足,又没有父母疼爱,平日里只有喻蔼这个亲姐姐在意照顾,对于喻蔼来说她不仅是唯一的家人,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一切。

    肖渐仁自然能看出喻蔼的心思,便常常以此要挟喻蔼。

    “算你识时务,后日收拾的得体点,带你去沈府见见人。”

    回房后,喻蔼发现妹妹正在床榻上等自己。

    十二三岁正是最贪玩的年龄,妹妹却学会了大人一样在府中察言观色生存。

    “姐姐,刚刚母亲叫你去干嘛了,有没有欺负你啊?呜呜呜???????????。”

    见喻蔼回来,妹妹装了半天的镇静还是被打破,关切的贴在姐姐身上询问。

    “没事阿欣。”顿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又继续道:“姐姐将来一定会带你出去,远离这个家,有姐姐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喻蔼神色疲惫却还强撑着安慰妹妹,妹妹安静地躺在喻蔼怀里,片刻的岁月静好让喻蔼的灵魂从刚刚的嘈杂中暂时地抽离。

    往后两日里,喻蔼总是忧心着婚约,甚至冒出了逃跑的念头。

    可是看着自己刚刚豆蔻年华的妹妹,回想着肖渐仁的警告,矛盾撕扯着她。最终却也只能说服自己接受现实,极力将情绪隐藏,本就安静的性格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两日后,喻蔼简单收拾过后与妹妹告别,坐上了肖渐仁的马车被带去沈府。

    沈府中,沈清辉不出意外的不在,或许是去和狐朋狗友一起鬼混,又或许只是单纯不重视喻蔼。

    喻蔼本就没期望未来夫君会多么在意自己,故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只是觉得可悲,自己费劲千难万苦想要逃出的牢笼,外边却罩着更大的牢笼。

    见此情景,肖渐仁内心更加得意愉悦,简单地带喻蔼见过了沈母。

    沈母作为一家主母,性子却出乎意料的随和。

    和喻蔼聊了几句,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放喻蔼去后院自娱,转而去和一脸谄媚的肖渐仁攀谈。

    越过繁华的前院,后院与前院大不相同。白墙黑瓦,绿树翠竹,青湖灰石。

    一片幽静的竹海,碧竹与蓝天相接。阳光穿过竹叶,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幽深的碧石小径上,静谧中只有蝉鸣与竹叶的沙沙声响。

    穿过海棠门,沿着碧石小路,喻蔼走入一座小亭,犹豫片刻坐了下来,扭头看着湖面嬉戏的野鸭。

    阳光照在野鸭黑色的羽毛上,将黑色映得五彩斑斓。透过湖水,阳光射入湖底,湖水清澈见底,几只锦鲤飘逸自由地游动,为碧绿点缀了几抹金色。

    几声不远处叽叽喳喳的声音吸引了喻蔼注意。春归的麻雀落在枝头,留下几声转瞬即逝的欢快的鸟鸣又即刻离开。

    看着飞走的麻雀出了神,喻蔼绷了半天的神色稍有些放松。

    突然腿上一沉,意识回笼,喻蔼才发现一只灰猫不知何时悄悄靠近,此刻正趴在自己腿上伸懒腰。

    隔着布料灰猫蹭着喻蔼的腿,毛茸茸地咕甬咕甬。喻蔼一边猜测着哪来的猫,一边忍不住试探着将手放在猫背。

    看着猫没有抗拒,喻蔼大着胆子摸了起来。细密柔软的毛在指缝中逃窜着。喻蔼眼神中蒙着的雾浅浅消散,因为婚约带来的抑郁短暂地消失,脸上久违地露出发自内心的开心。

    金光照在喻蔼和猫身上,将灰猫的毛映出闪烁的金色。喻蔼正抱着猫自言自语,一句女声蓦然响起。

    “你也喜欢猫吗?”

    话语轻柔亲切,像和风拂过田野。

    那声音如沐春风,喻蔼脸上的笑还未收回,便傻傻地抬起了头。

    目光聚焦,喻蔼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身着简单的白衬衫工装裤。狼尾半扎,其余头发披散着,在微风的吹拂下,半长的头发如丝绸般柔顺,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只一眼的交汇,喻蔼便晃了神,脑中登时一片空白,血液急促涌向两颊。一瞬间说不出的情绪疯长,覆水难收。

    盯着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羞怯地低下眉眼结巴着回答:

    “嗯,这、这是你的…猫吗?”不等对方回答,喻蔼调整好情绪又接着道:

    “请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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