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动了一颗小球，期待着山势的崩裂。）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存在，像是【空洞】、【以太】以及我所熟知的【神秘术】。
不过尽管是这些看上去混乱不堪、尤为复杂的事物，只要事先为其搭建好专属的轨道，再获取到初始位置的信息，我们就可以知道它们在任何一个时刻的状态。
也就是，从未知到全知的过程。
......
今天新艾利都下雨了。
雨水敲打屋子外侧的玻璃发出“沓啦沓啦”的声响，冰冷的风刮过人们的脸颊，城市的夜晚显得寂静而又喧嚣。
“嗒嗒......”高大的身影来到一座别墅的门前。
“叩叩。”他先是从左胸的口袋中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确认无误后才用带有白色茸毛的手...或许是爪子（？）优雅地叩响面前的复古式大门。
“维多利加家政，前来赴约。”莱卡恩说完这句话，大门并没有因此而马上打开。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听到动静后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走到门前开门。
等待，也是作为一名家政业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乒铃乓啷”“咚咣”“啪叽啪叽”
不过屋内隐约传来了并不太和谐的声音。
莱卡恩微微皱眉，正想开门进入时，那种异响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了门前！
“kuang！”下一秒大门似乎被一股很强的力用力拉开，掀起的风甚至吹动了狼执事身上柔软的毛发。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了。
莱卡恩朝别墅里面望去，墙上、天花板上、旋转楼梯上全是混乱的一片，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劫掠过一般。
“非常欢迎！”随着声音落下，二楼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类似于研究员的华丽白色大衣，而且在领口处还连着蝴蝶模样的装饰，显得格外精致。
他的面容看起来既精致又天真无邪。灰色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在额前，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独特的蓝黄异瞳。其中黄色瞳孔的眼白完全被黑色填满，这种奇异的瞳孔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莱卡恩白色头发中露出的暗红色瞳孔微微闪烁，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我是维多利亚家政的执事，冯·莱卡恩。”
“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X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他走下楼梯，皮鞋踩在瓷砖的地板，像是演奏一曲轻快的音乐，“这么大的雨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们没有被淋到吧？”
与那种会向上飞的暴雨相比，从高处往低处下的雨真是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感谢您的关心，我们都带伞因此并没有被淋到。”莱卡恩看见X向他伸出手，不禁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也伸出自己的与他握了一下。
“我被淋啦！”“我也是我也是！”
莱卡恩收手侧目，身后的长发女仆左右看了眼两只玩偶，“杜苏拉、安娜塔莎，现在是工作时间哦。”
“是~”“好好~”
X温和地笑了笑，“不然这位小姐先去带着您的玩偶去卫生间冲洗一下？我和莱卡恩先生详细说明一下委托内容。”
“诶？可以吗？”
“当然，卫生间就在客厅对面的房间。”X侧过身指了一个方向。
丽娜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优雅地提起裙子行了一礼，“感谢您的好意。”
X并不在意，回头对莱卡恩道:“我们去客厅吧。”
“听从您的安排。”
......
又是一些看上去很是复杂的装置，连接着墙面、壁炉、挂画、书架......
“想来杯咖啡吗？”
没等莱卡恩婉拒，X便出声抢过话势，“哦，我猜你冒雨赶来，一定已经疲惫不堪了，这时候绝对想来杯热乎乎的咖啡是不是？”
少年的热情和少许的奇怪让莱卡恩产生了初次遇到这类人的疑惑。以前维多利亚家政的雇主中也有些会有奇怪的癖好的人，对此莱卡恩虽疑惑却并不惊讶。
“那...多谢您的好意。”
“嗯嗯。”X满意地点点头，“劳烦你旁边电话机座上的电话拿起来。”
狼执事照做，只是那根系在电话上的细线以及那股不轻不重的拉力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
“然后松开手。”
“就这样放开吗？”
“没错！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一场振奋人心的实验...哦不，是show！”
如果这指的是松开电话之后，电话像太空人一样飞出去再使得另一端的重物砸在低处的跷跷板上弹起一颗小球再是一段迂回诡异的过程，最终吊起咖啡壶的把手让咖啡因为自身重力精准流进莱卡恩面前的杯子的话......那应该算是成功了。
“......”
““自动倒咖啡装置”实验过程非常成功！”X骄傲地抬起下巴，在板夹的纸上记录了相关的数据。
莱卡恩端着咖啡杯浅尝一口，香醇浓郁的味道让他有些惊讶，“嗯，您的手艺十分出色。”虽然味道对于并不排斥苦味的狼希人来说稍有寡淡，但对人类的口味应该恰到好处。
“啊哈哈，我对咖啡可是情有独钟呢。”重度咖啡爱好者如此说道，而对面的狼人将这一信息默默记在心里。
“不过恕我直言，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把咖啡倒出来呢？”
“因为这样更有趣，不是吗？”X 微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这就是科学，如果只注重结果的话我们为什么不一出生就去死？”
莱卡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X 的观点。他试图通过这些行为去理解X，了解雇主的想法，尽量做他希望做的，这也是执事的必修课。
“那么，关于这次的委托......”莱卡恩放下咖啡杯，准备进入正题。
“我希望你们能带我去一趟那个叫做“空洞”的地方，目的嘛就当是长长见识......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抱歉。”莱卡恩移开视线，尾巴有些慌乱地僵了一下，却还是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试着问，“没有以太适性的人进入空洞会遭到侵蚀，请问您...？”
“以太适性？”少年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莱卡恩看见X的反应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以太适性，我不建议您前往任何空洞，那里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
X扶着下巴，“那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太适性呢？”
此时丽娜也从卫生间带着清洗好的两只玩偶回来，莱卡恩回头向她示意，后者点点头从女仆裙的口袋里拿出一小装置放在靠近X一侧的桌子上。
“这是以太适性自测卡，您可以用这个来检测自己的以太适性，只用将手指放在上面即可。”
X将手指放在测试卡片上，片刻后，卡片上缓缓显露出红色。
“这算是合格吗？”X眨了眨眼。
“87分......看来前面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了，您的以太适性非常高。”莱卡恩的瞳孔微微一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解释道，“看来您确实有进入空洞的资格。不过，空洞内部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没问题！”X 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莱卡恩思考了一会儿，“我会尽快安排行程。但在此之前，您需要了解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以确保您的安全。另外，我会让丽娜为您准备适合空洞环境的装备。”
“那就麻烦你们了。”X微笑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回收一下现场的装置。”
这里的装置自然指的是戈德堡机械下被撞的乱七八糟的电话、书本以及滚的到处都是的小球。
“如不介意，我可以为您整理。”
“这算是额外赠送的服务吗？”
“让您感到舒适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并不会因此额外收取费用。”莱卡恩站起身轻拉了下手上的无指手套，看样子已经是准备开始干活了。
“X先生，请跟我到这边吧。”丽娜和两只玩偶一起飘到X身前。
“来这边来这边！”“X，X！”
“好呀！”X兴冲冲地跟着丽娜离开客厅，只剩下莱卡恩一人。
“87分的以太适度，是个很耀眼的少年。”他望着x的背影，嘴里轻喃着。87分已经是很高天赋的以太适性了，要是他只是一个游民绝对会被各大势力哄抢。
前几年新艾利都刚建成的时候每个人都得进行官方地以太适性检测，这也间接说明了...这个少年，并非是新艾利都的人。
维多利亚家政作为服务高质量人群的家政团，即使是创建没多久也不是随便接受预约的，在接受委托之前会事先了解雇主，如果有特别恶劣的行为他们也会拒绝。
而x在他们特有的信息网上就好像是一个月前凭空出现的人一样。只知道他似乎是帮了这个别墅原本的主人一个很大的忙才能住进这里。
其余的信息是一点没有，就连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在来之前也一概不知。
莱卡恩整理客厅内散落的零件，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客厅很快就恢复了原本整洁的样子。
X和丽娜也刚好回来。
“哦！你的效率也太高了。”
“感谢您的褒奖，这只是寻常的家政技巧。”莱卡恩向X行礼，那种优雅的气质简直就像是镶嵌在他灵魂上的宝石，璀璨夺目。
狼执事注意到X身后不好意思的丽娜，不禁有些疑惑。
“莱卡恩，我想我并不能很好地回答x先生提出的问题。”女仆如实解释。
“你不用感到自责，丽娜小姐。”X安慰似的摆摆手。
“是...非常感谢您的宽容。”
“请问，您有什么样的问题呢？”
X转过身，手里捧着的书自动翻过几页，“我想应该算是一道历史题...你知道1929年的经济大危机吗？”
纵使已经准备好面对奇怪的问题，但X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是让莱卡恩一噎，“......请恕我才识浅薄，并不知晓这个事件。”
莱卡恩的回答似乎是帮助X确定了什么事情，只见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不必道歉，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今年应该是千禧年之后了，对吧？”
千禧年？是指2000年这个年份吗？
莱卡恩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肯定了X的话，“今年距离千禧年已经有好多年了。”
果然是这样。
也就是说，现在是“2”开头的时代了...这真是不得了，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脱离【暴雨】的束缚。
不，应该说是...世界的限制。
难以想象的科技发展，许多没有意识唤醒者的说法又难以用生物学解释的机械生命，以及......
X有意无意地看向莱卡恩，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听说过，但要论起这么近距离地亲眼所见他还是第一次。
嗯哼，这比尼克·波顿先生高大多了。
哈，这里已经不是他原来所处的世界了。
虽说他一般不喜欢外出任务，不过“外出”到其他世界他也不会拒绝。
人们不再变成毫无逻辑电线、不再变成没有意义的几何体、不再变成变成滑稽可笑的卡通画。
人们不会咀嚼纸钞、痛饮石油。
作为20世纪30年代的研究者，他对于现在的一切表示满意极了，至少时间总是一直向前走的，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强行将行至一半的小球推回原点不是么？
他所过的每一天都是不被定义成“重返”的未来...只是这里有新的东西取代了暴雨成为这个世界的灾害——空洞。
“感谢你告诉我这个。”
X的感谢对于莱卡恩来说有些奇怪，自己只是告诉他一些类似常识的事情而已...不过被感谢总是会觉得高兴的。
“这是我的职责，您无需道谢。”
看着其身后轻轻摇曳的尾巴，X顿时来了些兴趣，好奇道:“这是莱卡恩先生表示愉快的标志吗？”
此话一出，丽娜不小心笑出了声，她身旁的两只玩偶也发出起哄的怪叫。
莱卡恩脸色一红，连忙控制住自己的尾巴，“抱歉，我对身体的控制还并不到位，让您见笑了。”
当然，这有一部分原因也要归结于犬科动物的本能。
“哈哈...你可真有趣！”X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竹林间的清风，令人陶醉其中。
莱卡恩听到这笑声，一时间竟然呆住了。这种笑声，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是那个人吗？那个...曾经的友人。
不对，即使乍一听是有些相似的，但X的声音少了几分邪魅，多出几分阳光的少年感。
“你们是刚从事家政行业的人吗？”X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外表上看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嗯，我们还是刚步入家政行业的新人，但请务必相信我们的专业水平。”莱卡恩说道。
“哦！我并没有质疑你们的意思，如有冒犯我在此表示诚挚的歉意。”x赶紧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能够摆出那种价格还有不少人委托的家政团，即便只是新手也足够令人安心。
当然如果是虚张声势的话就亏大了。
而且这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空洞的、非严格意义上的家政团...好吧，或许称之为像家政业者的雇佣兵更为贴切。
雇佣兵这种东西...哈哈，只要钱给到位是一种非常不错的帮手。
......
第二天一早，X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哈~”他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叩叩。”卧室的门被什么人敲响，X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懒洋洋道:“请进。”
打开门进入房间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听见x起床动静的狼执事莱卡恩。
莱卡恩先是行了一个绅士礼，“主人，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X歪了歪脑袋，半睡半醒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你叫我什么？”
“主人。”
“啊呀，真是让人不自在的称呼...叫我X就好了，以前我的同僚都这么称呼我。”少年又打了个呵欠。
“如您所愿...X。”莱卡恩依旧保持着礼貌，“今日的行装已经为您准备妥当，洗漱完就可以享用早餐。”
看着眼前这个一丝不苟的狼人，X心中竟生出一丝好感，要不再多雇佣一段时间吧？趁着刚认识说不定还能有点优惠什么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双金属狼足里虽说大多都是科学的极速冰冻装置，但是隐隐约约还有一股特殊的气息。
他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洗漱间。
等 X再次出现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衣服。他来到餐桌前，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不由得赞叹道：“看起来很美味，这是丽娜做的吗？”
丽娜脸上是那副标准的微笑，“我早上去搜寻了附近危险系数较低的空洞，所以这些料理都是莱卡恩做的哦。”
“哦哦~”X转头看向身侧不苟言笑的狼执事，“莱卡恩真的很厉害呢。”
对于莱卡恩他已经不知道夸过多少次，自然而然的，他也学着丽娜将“莱卡恩先生”的“先生”给去掉了。
“多谢...您的夸奖。”莱卡恩努力压制着犬科的本能，让身后那条尾巴别再躁动。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逐渐缓过来。
即使提前有和丽娜做过脱敏训练，但是真正接受雇主的夸赞的时候，那种情绪竟然怎么也压制不住。
啧，他还是太过业余了。莱卡恩如此想道。
“其实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你的麻烦哦。”
X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用叉子叉起一块吐司，似笑非笑地看着故作镇定的莱卡恩，“如果无法控制就用什么东西将自己束缚住，就比如说......束缚带？啊哈，那种东西听起来的确有些不太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