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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幽香

    窸窸窣窣的祷告声与夹杂着几分惊惶哀求声伴随四周不时刮起的阴风,一齐灌入少年耳中。

    恐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王家众人皆是惶恐唯有一少年昂首立于前方似是不惧

    “陆小道长,您可一定要铲除这邪祟啊。”

    面前脸上斜着一刀痕,满是疲惫惊惶的中年男人祈求道。

    被唤作陆小道长的少年不答,只是凝望着眼前如深渊般死黑的屋室,轻笑一声,旋即踏入房中。

    庄城王家近来并不太平,先是老爷前段时间新纳第十八房小妾惨死新婚夜,后是大少爷被发现在府内后院的一口井里,被剜去孽根,大夫人因此缠绵病榻。整个王府上下愁云惨淡。

    陆知鹤暗觉这大少爷的死法有些奇葩,可来不及多想,迎面一阵妖风袭来,“砰”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上,四周嘈杂之声被隔绝于门外,陆知鹤一挑眉,阔步向里走。

    幽暗的环境下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户映于地面,更添几分诡异。可在被层层帷幔包裹其中的榻上,却骤然升起一丝光亮,依稀见得一人手执灯烛坐于其中。

    陆知鹤快步上前一把将帷幔掀开,火光立马消失不见,人影也随之不见,周遭再次陷入黑暗。

    可不同之前的静谧,突如其来的阴风萦绕于房中,吹得窗户左右震响。突然,夹杂着几分狠厉的破空之声在身后猛然逼进。察觉到身后危险,陆知鹤疾速转身与来人对上一掌,强大的冲击力自二人手掌相接处炸开。须臾,这人似是有些吃不消,连忙收回手往后撤。

    “没那个本事还搞偷袭啊?”陆知鹤有些不解,只是配合上他的语气以及那张脸,总让人感觉他在嘲讽。

    那人不答,只是又扑上前予以一击,陆知鹤侧身一躲,趁这间隙,迅速速掐了张符纸朝壁上一扔。霎时,屋内灯火尽数挑明,亮白如昼。

    那人被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那是一名女子。准确来说,是一名新娘,她身着鲜嫩的粉色婚服,头只简单梳了个发髻,插了一些金银发簪,最为显眼的还是她那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勒痕,她站在榻前,神色莫辨。

    显而易见,她便是那惨死新婚夜的第十八房小妾,毕竟小妾可没资格用正红婚服。陆知鹤想着,笑嘻嘻开口:“我说,姑娘,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能偷袭人呢?公公平平的较量才是君子所为啊,做人要讲究,做鬼也要啊……”

    她无言地看着滔滔不绝的陆知鹤,像是在思考哪来的傻子。在灯光下,她猛然展出了尖利的十指,朝这飞驰而来,锋利的指甲泛着冷光随着破空之声一齐向陆知鹤刺去,

    陆知鹤住了嘴,又是一闪,他闪躲之术了得,转眼就到了房中离新娘最远之处。新娘紧追不放,招式凶狠,招招致命。顿时,一人一鬼在巴掌大的屋子上演里他逃她追的场面。

    “姑娘,怎么称呼?”

    他身后屏风“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姑娘,芳龄几何?”

    “哐啷”他方才足尖轻点的圆桌破碎的躺于地面

    “姑娘,冷静一点。”

    身后人气极,随手抄起茶杯往停在墙面前的人一砸,人又急速退开,“砰”茶杯沉闷撞向墙壁,随即又哗啦啦的碎裂,落了一地。

    根本冷静不下来。

    “闭嘴”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冷冷警告眼前之人。

    “嗯?我刚刚闭嘴了啊!”

    陆知鹤望着这名鬼新娘又要发作,急忙开口:“好姐姐,别气了。”他才露出疲态,摆手示停:“我实在跑不动了,我们静下心来谈谈,如何?”

    新娘似乎也累了,站在原地,沉默地望着他,不再发起进攻。

    陆知鹤一手拎起一只被打落在他旁边的板凳,其中一只被他扔向对面之人,他将板凳置于地面,率先坐了下去。对面那人稳稳接住,缓缓坐下。

    纵使面对而坐,两人依旧相隔甚远。

    “姑娘,怎么称呼?”陆知鹤再次发问,她仍旧不答。

    “好吧。”陆知鹤无奈,转而问起:“姑娘,你累了吗?”他并未问她为何惨死,而是挑起另个话题

    新娘一怔,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累不累,生前如此,死后依旧。

    “累了。” 她似乎放下了几分戒备。一道带着几分洒脱的声音又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姑娘生前已经够苦,化鬼后又何苦如此。”

    “我的人生哪有得意之时?”她淡淡自嘲,“我究极一生,不过是场笑话。”

    她深深叹口气,缓缓开口:“五年前,城中闹起了很严重的瘟疫,街头遍布尸首,那年,庄城内大半人死绝,存活不到五百人,那样一个繁荣的庄城啊,仅次于帝京的庄城,葬送于瘟疫之下,我的家人……早在那场瘟疫中死去,只留我的阿弟。”说到这,她的嗓音不觉染上了几分悲戚:“我要养活我们,我去了青楼,日日接些皮肉之活挣二三碎银,再后来,那王家老爷看上了我,要将我赎回去做姨娘,可我的阿弟该怎么办呢?”陆知鹤看着她,她的眸中是无法压制的滔天恨意,咬牙切齿道:“他派人杀了我阿弟!将我强纳入府中!”

    “大婚当日,我悄藏匕首于我袖中,决心与他同归于尽。”她极为不甘:“他竟是有些武功,我只堪堪在他脸上划了一刀,在他玷辱完我后,将我活活勒死!”

    陆知鹤总算知道那老头脸上的刀疤是哪来的了。

    她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死时,不过才十八岁。”

    十八岁。

    陆知鹤无言。

    “不过我并非一人,只是恰好,她也是有怨的,我与她……”

    她突然停顿,似是被人扼住咽喉,无法出声。

    陆知鹤猛地站起,却只见她无法停止的抽搐,身体抖动,如同濒死的蝴蝶扇动翅膀,最终,她寂然停下,躺倒在地,瞳孔涣散,眼睛似是因不可置信而大睁着,死不瞑目。

    陆知鹤急忙上前,却忽闻扑鼻而来的一阵幽香,淡淡的,仿佛是情趣之人点于室内的悠然香薰。

    他看向地面之人,却只见她身体渐渐消失,最终化作一团白雾,消散于天地之间,只空留一套粉嫩的婚服与钗环寂然无声的躺于地面。

    她真是……来之匆匆,去也匆匆啊。陆知鹤想,他缓缓捡起地上衣物,认真而整齐的折叠好,摆正圆桌,将衣物轻轻放置之上。

    他抬手挥灭屋内明光,朝出口缓步而去,与此同时,窗户轻轻摇曳,略可窥见一角玄色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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