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轻衣长鞭狠狠抽在地上:“你在威胁本宫?”

    见汐柔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忽的想起什么,面色转阴为晴。

    “既然这样,你想救你的女儿,我们鲛人族也不会平白无故帮忙,只要你走过赤炼火,我便把秘术给你”。

    汐柔没有丝毫的犹豫:“可以”。

    轻衣就差笑出声来:“真是不知者无畏,你要是死在这里,那就与我无关了”。

    汐柔站在赤炼火前,看不清神色,轻衣悠悠开口:“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是可以选择第一条的”。汐柔看都没看轻衣,径直踏了上去。

    “这赤炼火不光是燃烧肉身,更是直穿灵魂啊,我们鲛人都受不了,她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活下来”。

    “是啊,孩子可以再生,人却只有一个,何必呢?”

    “听说她本来可以不用受这火刑,公主说只要她离开一个男人就可以直接帮她救孩子,但是她不愿意,为了一个男人硬生生选择过赤炼火”。

    “斯,何必呢”。

    “我看这种人就是不知好歹,非要为了一个男人弄的你死我活,命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呢,谁会记得她的付出呢”。

    “……”

    耳边时不时传来声声叹息和嘲笑,汐柔强压下灼烧神魂之痛,很想回答他们。

    当然有必要,林箫是我这一生挚爱之人,念汐是我们的亲骨肉。

    路的尽头,汐柔快撑不住了,一下子跪倒在火里,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初次遇到林箫的那片雪,回忆起了情窦初开的那段岁月。

    在圣医谷疗伤的那段日子,她又发现林箫对自己很好,细心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心在大,她也只是失了忆又不是失了智。她想,林箫喜欢她。

    汐柔开始有些害怕,想躲着林箫。但是她又发现自己时常会看着林箫发呆,偶尔林箫忙起来,自己也会主动打打下手,听到有人夸他们是神仙眷侣,也只有林箫一本正经的在反驳,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或许是开心的吧,看到林箫反驳又会失落。第一次,汐柔生出了一种不想恢复记忆的心思。

    直到有一天,林箫端来一碗药笑着对她说,喝了这碗药,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汐柔想,笑的真丑。

    那碗药从白日放到黑夜,她在逃避。就像是林箫的责任和理想是救济天下,那她呢,恢复记忆后,是不是也要背负上什么。

    但汐柔最后还是喝了下去。几日后,她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记忆,林箫从不骗她,说很快是真的很快。

    汐柔恢复记忆后,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从小就是个孤儿,一路摸爬滚打长大,想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无牵无挂,也没什么要背负的,来圣医谷也只是为了解身上的毒。

    接下来的日子,她们顺理成章的成亲,然后生下了林念汐,现在她是来求药的。

    “对,我是来救念汐的……”

    “她都已经在那倒了好久了,不会是死了吧”

    “……”

    “你们快看,她好像是要爬起来了!”

    汐柔慢慢从火里爬起来,嘴里喃喃着:“我要活着出去,他们还在等着我”。

    轻衣看着爬到她脚下的汐柔,有些不知所措。原先清冷傲气的人,眼下却灰扑扑的倒在地上。

    但她还是遵守承诺拿了本秘术给她,最后又烦躁的掏出枚丹药粗鲁的塞到汐柔嘴里。

    嘴硬道:“我这可不是认可你了啊,只是你这副要死的样子根本回不去,可别说我欺负你啊,能走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轻衣一路默默护送汐柔踉踉跄跄的离开,心道,没有我,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来去。

    汐柔上岸前回头看了轻衣一眼,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又要帮我?”

    轻衣冷哼一声:“我堂堂鲛人族公主,岂会与一个凡人斤斤计较,你既然通过了考验,这是你应得的”。

    随后那出颗鲛珠仍给汐柔:“这个你交给林箫,他若是有需要,捏碎这珠子我便会来,之后两不相欠”。

    汐柔死后,林箫用汐柔带回来的秘法缓解了林念汐身上的病症,苦心钻研数年但还是不能根治。

    忽然有一天,林念汐病症复发,像是回到了从前,一个不留神就会死去。

    林箫六神无主之际,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了,他短暂的压制住了林念汐的病情对林箫说:“您被鲛人骗了,这根本不能医治您女儿的病。”

    “这术法前些年能让病人如同正常人般生活,但是几年后若不想办法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林箫听的冷汗涔涔:“你是谁?”

    “我是您前些天救下的人,白书”,白书摘下了面具:“本来想找您报恩,正巧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对鲛人族有些研究,便想着能帮帮您”。

    林箫见确实是前几天救下的人,放下心来焦急的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白书沉思片刻,瞟到了林箫腰间的珠子,笑着开口:“原来您有鲛珠吗?那就好办了,不过鲛人生性狡诈,能骗您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林箫沉默半响开口:“第一次是我夫人去的,不过回来就去世了”。

    白书想了想:“我怀疑其中有炸,我可以陪您一起去,就当是报答您的恩情了”。

    林箫捏碎了珠子,一个女人的身形缓缓浮现,轻衣微有讶异:“你需要我做什么?”

    林箫顿了顿:“带我们去鲛人海”。轻衣虽有疑惑但还是划了道门:“进来吧”。

    轻衣坐在主殿上,语气散漫:“怎么不见你那夫人?还是说,你终于发现我比汐柔好了?”

    林箫不理她的调笑,开口道:“我要去禁书阁”。

    轻衣眯了眯眼,轻笑了声:“可以,不过他不行。但既然是你带来的人,只要他不犯戒,在这宫内可随意,但我不保证他的安全”。

    林箫看了眼白书,见他没反对便应下了:“多谢”。轻衣挥了挥手:“来人,带他们去住处”。

    “公主这是又带人来了?前几年才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好像叫什么汐柔?”

    林箫本来没想关注这些侍女嘀嘀咕咕的,但是他忽的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脚步一顿,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往前。

    “哎呀,说起汐柔,我就觉得她真是愚蠢啊!为了个男人生生走过赤炼火,本来公主说只要她离开那个男的就白白帮她”。

    “对啊,哎,可怜了咱们公主现在还没忘记那个男人”

    “对了,之前不是传闻公主虽然放汐柔回去了,其实她是做了手脚……”

    “诶,你别瞎说公主那么好的人……”

    林箫脚步猛的顿住了,愣在原地,直到被人提醒:“喂,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快跟上,马上就到了”。

    林箫呆愣的坐在床上,第一次怀疑起汐柔的死难道另有隐情。

    白书见人萎靡不振的发愣,开口安慰道:“也不一定她们说的就是真的,明日你去查禁书,我去帮你调查汐柔夫人的事”。

    林箫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多谢”。

    第二日,轻衣将林箫带到了禁书阁前:“虽然你救了我,但是这禁书阁我只对你开放一天,且里面的书不能带走”。

    林箫疑惑试探道:“那当初你为何将禁书给了汐柔?”

    轻衣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那个蠢女人非要走一遭赤炼火”。

    林箫压下心中万千思绪,走进了禁书阁。而白书也开始到处探听消息:“诶,跟我说说你们公主到底爱慕哪个男人啊?”

    周围人本不想搭理他,但见人是公主带来的,还是开口向他讲述了当年的事情。

    等林箫从禁书阁回来已是深夜,白书拿出颗珠子:“这是我今天调查到的影像”。

    “虽然汐柔走过了赤炼火,但是你们公主不也给了她禁书吗?为什么要说做了手脚?”

    一个鲛人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因爱生恨吗?公主怎么可能让汐柔活着,禁书是假的,最后给她喂的那颗药也是送她去死的……”

    林箫沉默的看完,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白书见状连忙开口:“鲛人生性狡诈,尤其善于蛊惑人心,不过我有一计……”

    次日,林箫来向轻衣道别,临走前给轻衣倒了杯茶水,轻衣丝毫不设防的喝了下去。

    不一会却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不可置信的盯着林箫:“为什么?”

    林箫拔出剑:“你还问我为什么?毒妇!杀我妻子害我女儿,你竟还妄想让我爱上你?”

    轻衣皱了皱眉头:“我何曾做过这种事?”

    林箫大怒:“死到临头了你还去不承认?” 随后将影像扔到轻衣身旁。

    轻衣看完讽刺的笑了笑:“我要真想杀她,她根本回不去,你的女儿也活不下来……”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林箫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你放心吧,我在你们的食物和水里都洒了毒,没有人会一整天不吃。”

    “就算不吃,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针对你们鲛人的毒,痛失所爱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林箫恶劣道:“本来我还没有办法这么轻松杀到你这里的,多亏了你,带我进了禁书阁”。

    轻衣落下滴泪来,落地成珠:“我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还害的我族偏支被你屠尽。”

    很快,轻衣身上燃气鲛火,以透支灵魂的代价燃起了这片天地:“我族生来高傲,岂能容你欺辱放肆!”

    “我曾经是喜欢你,因你的品行与相貌,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去杀人妻子伤人孩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你不会活着出去的”。

    扑天盖地的大火焚尽一切,燃尽了情窦初开,却燃不尽仇恨与骄傲。

    “那后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还学会了这么多禁术”,宋安芸疑惑道。

    周听祈思索片刻开口道:“应该是有人帮了他,那个白书绝对有问题,轻衣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孟乐笙赞同道:“没错,我也有这个想法。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他疯了,做尽了丧尽天良之事”。

    宋安芸叹了口气:“前半生悬壶济世,后半生业孽滔滔,他们之间的因果真是杂乱无章。”

    周听祈握紧拳:“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无辜之人拉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杀了轻衣一族,还拖累了百姓生生受了十年的苦”。

    宋安芸见郁木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却没发表任何言论,以为他是不舒服便开口问道:“郁木迟,你没事吧?”

    郁木迟朝宋安芸笑了笑:“我没事,殿下”。他见人还是盯着他,顿了顿又道:“林箫,这一生都愚不可及”。

    宋安芸:“……”

    我是想让你说说话,但这嘲弄又傲气的语调是怎么回事?我的小可怜呢!不过,还挺精练的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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