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是这一条朋友圈有猫腻，这张夜景图，这个购物车里的东西，你一个人喝这么多酸奶？这么多零食是你的购物车吗？我不来找你，你是真不打算跟我说是吗？”

    袁飞也赶着跑过来，他也不能错过这么大的瓜。

    “曾雪你搞得好紧张啊，我也是正常恋爱，我也不是故意藏着掖着，苏澈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自己是不怕公开的。”

    但曾雪怕呀，“现在她是你上级了是吗？她不让公开，你就连我也不告诉，我负责的就是一鸣汽车的形象，是我公关做的太好了，让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了是吗？你可不知道对家出什么稿子抹黑我们呀，最近他们不就在车里扔饮料瓶，说我们一鸣的车内脏乱差吗？小姑娘是应届生，你是大老板，年龄差都是次要，权力差距才是问题。她是走后门进的一鸣，这是板上钉钉吧？光捂嘴人事部也不行啊，万一有离职的，这都是埋雷。到时候什么招聘特权，任人唯亲，更有甚者包养文学都能冒出来你信不信。”

    蒋沉还无辜呢，“这么难听吗，但是我跟她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还没有一鸣汽车呢。”

    “牛啊蒋沉，02年的，多早认识？给我讲讲，我下午去TEG看看她长什么样。”

    袁飞突然来这么一句，被曾雪重重朝胸口打了一拳，“袁飞你打什么岔，我说正经的呢，老板，我们才上市八个月，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我真的很担心。”

    曾雪一心为了一鸣好，蒋沉清楚，那从现在起他也得谨慎了，他得把苏澈保护得更好了。

    国庆前TEG加班，蒋沉让苏澈下班，去楼下等自己，结果没等到。他只能自己去TEG找，林莎正好看见。

    苏澈戴耳机写代码，蒋沉单手插兜走向苏澈工位，这是他第一次见苏澈的二次元极繁工位。座签上写的是：这就苏不起了：真的很喜欢上班，有种牢底坐穿的感觉。她左边同事座签：不是你死就是我王架构师，右边同事是：柯粒度对齐。

    写个代码这么沉浸吗？看到蒋董的同事也没有敢出声的，互相推了推同事，抬头吃瓜。

    蒋沉敲了敲苏澈桌面，被无视了，直接摘她一只耳机，“听的什么啊？”

    苏澈反应过来，吓个半死。

    “海绵宝宝这么好听吗？消息都不回。”

    “这不是蒋董吗，您怎么来了？”

    “演什么呢？走不走？”

    不走全公司都知道了，苏澈赶紧挡着脸跟蒋沉走了。但就算挡着脸，林莎也认出是她了，那林莎待在一鸣的意义何在呢？她的理想又不是当人事主管，她的理想是蒋沉啊。

    “十一我有五天都在出差，你什么计划？”

    “TEG不是一直加班吗，所以我错过抢票时间了，现在想回佛山，或者出去玩都没票了。”

    “机票很贵是吧，我给你买。”

    “很贵也买不到了，你别用钞能力啊，这是十一，哪里都是人山人海。”

    蒋沉想了想，“我有办法，你加班吧。”

    苏澈扁嘴，“老板你好无情。”

    结果被捏了捏脸，无情的老板说，“公司负责你的机票，正好天工云智在测试景区门口定位不准的问题，你想去哪里玩，正好边测试边玩，还能有三倍工资，愿意吗？”

    苏澈点头，蒋沉看自己的日程，“那你可以玩到六号，那天我去接你，然后剩下两天都给我留着。”

    虽然在一整天的堵车中，苏澈什么都没玩到，调试了一整天一鸣汽车。但晚上还是抵达了目的地，在婺源篁岭给蒋沉拍夜景。

    而在贵州出差的蒋沉，看着古街上穿着民族服装的四岁小女孩，自己往脸上贴了好多钻石贴纸，笑得移不开眼。没想到被拍下来发到网上了，尤其在能认出蒋沉的互联网圈子，被转发多次。苏澈也能看到大家评价蒋老板是女儿奴的评论。

    “给你看今天贵州的晚霞。”

    虽然贵州今天的云很漂亮，但西南区的无人驾驶投放很难，一鸣打车必须涨价了，之前在华北区和华东区的投放都是大额补贴换来的用户流量，也就是一直在烧钱。现在华南区刚刚铺开，又在烧钱，蒋沉相当于每天一睁眼就欠整车厂八位数没还。

    今天江西的云也很美，粉紫色的云霞带着水雾蒙上的柔光，但苏澈在给蒋沉发照片的时候隐瞒了一些事情。她自我调整了三天的事情。

    她刚到江西那天，林莎就找她了，苏澈的出差申请即使越级报批了，也跟人事部也没有关系，但林莎就是找到了苏澈。打电话劝苏澈知难而退，口口声声说这段恋爱对蒋沉，对一鸣汽车的影响都很不好。

    但实际上苏澈没什么反应，因为即便林莎不承认，苏澈也能看出林莎对蒋沉爱而不得，只是在最后冷静地说：好的，我会将今天的谈话如实转告蒋董。电话那边的林莎一下子就没脾气了。

    可是林莎提到了曾雪，说曾雪得知蒋沉谈恋爱之后，态度非常急切，质问蒋沉是否确有其事。其他人苏澈都不当回事，但曾雪属实在苏澈心里是块大石头，是她羡慕了好几年的对象，是她偷偷写蒋沉同人文时，情不自禁给自己代入的角色，是一鸣汽车的第07号员工，是苏澈认为和蒋沉最适配的优秀女性。至少在蒋沉和自己表明心迹前，苏澈一直都这样想。

    曾雪，是苏澈一直想成为的大人。

    蒋沉给苏澈打了四次电话都没人接，急死了，国庆节酒店爆满，人那么杂乱，苏澈万一出什么事，蒋沉都很难赶过去。

    好在苏澈的视频打过来了，“我刚刚洗澡去了。”

    但蒋沉听出来她情绪低沉了，追问出了什么事。

    苏澈是藏不住事的火象星座，宁可外耗别人，也不折磨自己，直接点名道姓把林莎找她的事告诉蒋沉了。蒋沉对林莎没有什么印象，但公司有个不太重要的股东姓林，林莎好像是他带进公司的，但一鸣汽车少她一个也不少。苏澈没想让蒋沉开除林莎，她不太在乎林莎，但最在乎的曾雪，她还是没勇气开口问蒋沉。

    “苏澈，下次别说去洗澡了，张力有点强，下次你说去刷牙了。”

    “行，我刷了半小时牙。我看你黑眼圈更重了，贵州那边不太顺利吗？”

    “没有，但确实有个烦心事。”

    蒋沉的电子设备怕被监听，所以他是和苏澈在家里才发起讨论的。

    “虽然涨价是用户的共识，但我们扛不住了，新融资的竞争对手正是烧钱补贴的时候，这时候涨价，就是拱手把用户让出去。而且大家都知道投资方催一鸣盈利，但友商也盯着一鸣，前脚一鸣涨价，后脚友商就得下场烧钱。”

    “所以你想缓和过渡是吗？”苏澈知道涨价是唯一正确的办法，涨价天经地义。

    “反正我站得没你那么高，看的肯定没有你远，我只说从自己的角度看到的东西。之前的用户大问卷里，把一鸣打车作为出行首选的，近70%都是女性用户，而且是40岁以下的年轻女性。而全部用户画像中，一二线城市的用户比例高达74%，选择一鸣出行的第一原因确实是便宜，但选择‘体验智慧出行’和‘无人驾驶更有安全感’的用户也不在少数。我不是在跟你背报告，我的建议就是，把一鸣出行的附加价值做高，让一鸣成为生活方式，而不是只陪伴用户每天半小时的车程。”

    蒋沉知道一些外卖、购物软件也是打着“成为生活方式”的卖点，实际上也只占用用户几十分钟的时间。蒋沉觉得这个思路可行，“那具体怎么成为生活方式呢？”

    “你做智慧出行，数控版是冷冰冰计算不出错的智慧，但生活中需要智慧的地方很多很多，一鸣打车就可以做更懂年轻人的出行首选。商场的卫生间扫码取纸就是更智慧，如果我们在屏幕上提供视频会员，听书会员，读书会员，会不会更智慧？反正我坐车的时候有时候时间很长，会想如果有扫码买水就好了，扫码早餐就更好了，但这个不方便实现哈。”

    蒋沉摇头，“倒不是不方便，是很容易抄袭，一鸣出了这些，友商马上也能出，而且我们反倒给他们提供了思路，到时候各家钱越烧越多，都把心思用在讨好乘客上，制造商谁也别想好。”

    “但我们有别人没有的呀。比如你，说实话，当年做智慧打车的不只有你，不只有一鸣，

    但一鸣汽车能这么快速累计到百亿体量，和你的个人标签密切相关，你年轻帅气靠谱，消费者天生就会青睐，当时投资人也认为你的年轻相比相似的创始人更有竞争力，那么这个点就要继续利用。”

    蒋沉意外，苏澈连这个都知道。苏澈还和蒋沉提了一个建议，蒋沉想打电话马上推行。

    “你打给谁呀？”

    “曾雪，她负责这个，到时候可能会借调你跨部门合作。”

    “你先等等......”苏澈按住蒋沉手腕的力道也太大了。

    “怎么了，曾雪是掌握你什么秘密吗，你怕她告诉我？”

    那苏澈就承认了吧，“其实我在认识你之前，一直嗑的是你和曾副总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