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还奇怪呢，蒋沉怎么知道的这么快，也怪自己非要给蒋沉升级安保系统，蒋沉现在想随便查谁都能查的到。袁飞和曾雪想到一块去了，“那就别让赵云晖见张川了，让他直接见蒋沉吧。”

    这件事苏澈完全不知情，所以她拿到袁总给自己的代码非常诧异，竟然是和CM6势均力敌的电控系统，效果非常惊艳。袁总说这是祥云舍弃的方案，那就苏澈大概就明白蒋沉这段时间为什么情绪这样低落了。他什么都不向苏澈透露，那苏澈就自己去找他。

    “蒋董在和新加坡那边开会呢。”苏澈在17层被何旭拦住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拿给蒋董看。”

    蒋沉没想到苏澈会来找自己，但他也对苏澈演示的电控系统表示惊叹。

    蒋沉猜到是赵云晖做的，他当年是蒋沉不可或缺的臂膀，现在也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所以袁飞是去深入敌营了？那他不至于背着我吧。”蒋沉还是对这件事无法理解。

    “很难想象吧，林东擎选的速越S的系统比这个差多了。这是赵云晖发给袁飞的，他不甘心这么出色的方案被林东擎否决掉无法面世。”

    蒋沉也没想到赵云晖是在这样的关头再次叛变。

    他不知道对方此举是否想回到一鸣，他也没有想和赵云晖和解的想法。

    “现在这个时间，CM6也没法搭载这个系统了。”

    蒋沉态度冰冷，但苏澈懂他在别扭什么，当年赵云晖的出走对蒋沉打击太大了。

    “可是我们还有下一款车啊，他的代码是极其少见的，和你一样的水平，送上门的专利，你确定不要吗？”

    苏澈不想劝蒋沉多个朋友多条路，她知道蒋沉只要拗过这个劲儿，一定会和赵云晖合作的。当年赵云晖出走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一鸣当年跟现在比只是草台班子，而那时的林东擎现金流太大了。

    “那我就付赵云晖一笔专利费吧。”

    蒋沉思考很久之后开了口，他给赵云晖打了一个电话。在拨通之前，蒋沉先跟苏澈说了一句，“万一我一会儿没忍住骂他，你别害怕。”

    但蒋沉忍住了，赵云晖的态度苏澈不清楚，但蒋沉说这个专利他要了，不过费用是赵云晖在祥云的股权，蒋沉知道速越S上市赵云晖就能兑换股权，到手至少九位数。

    “我不能保证未来你和一鸣合作得很默契，但我能保证，在你的股权到手前，祥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一分钱都不花，还用这件事威胁赵云晖，苏澈现在知道蒋沉多能砍价了。

    但省了这么大一笔钱，蒋沉似乎还是不太开心。

    “蒋沉，你怎么还低落呀，我知道你很想骂袁总，但这件事，相当于我们一分不花，用祥云的钱，给自己买下了一项领先同行的专利。这么一张大馅饼砸下来，你不能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赵云晖，连带着不知道如何上战场啊。袁总还跟我说了，他去过祥云车厂，在速越S里感受了半个小时，你要不要找他聊聊？”

    “赵云晖带袁飞进车厂了？”

    蒋沉都分不清赵云晖是习惯性出卖公司，还是对一鸣始终真爱了。

    “谢谢你特意来安慰我，我去找袁飞聊聊。”

    “只是聊聊？袁总也是个大功臣呢。”

    “我要去骂他一顿。”

    结果如何，苏澈不清楚，反正她临睡之前接到蒋沉的电话，他喝多了，和袁飞张川在一起喝多的。在电话里一直和苏澈说废话，让苏澈不要离开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离开自己，足足废话了半个小时，苏澈都到公司了，把气垫床铺好了，蒋沉又说要回家。

    在何旭的协助下，凌晨两点，苏澈终于把蒋沉折腾到床上了，本想在书房凑合一晚，结果蒋沉精神得很，抱着苏澈的腿不让她走。

    “苏澈我们结婚吧。”

    琴弦被重重地拨乱了。

    苏苏都中止睡觉，过来吃瓜了。

    月亮在此刻闯入来不及关窗帘的窗前，苏澈静静看着蒋沉迷蒙的双眼。

    “那么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苏澈知道他说的是赵云晖。

    “是嫌我没钱吗，我现在也没钱，还没房，只有一大堆车。苏澈会不会嫌我穷啊......她那个男同学追了她好几年，还有好多房子......苏澈，但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但你妈妈说跟我结婚会委屈你，我仔细考虑过了，咳咳咳——”

    烦躁得苏澈拨开他的手，拎着蒋沉的衣领，别让他窒息了。烦死了，谁家三点半了还不睡觉，还一直在那喊着结婚结婚结婚啊？

    蒋沉被苏澈扔来的枕头砸倒了，终于老老实实躺下了。

    “苏苏的摄像头把今晚的一切都录下来了，等你醒了再说吧。”

    蒋沉第二天下午才醒，苏澈都到公司，给新招的销售开完一场培训了。蒋沉很少喝酒，一般是袁飞撺掇，一鸣有重大突破时的庆功酒，而且就他们几个人，曾雪都很少跟他们一起。但昨天的酒是蒋沉主动提的，因为张川把袁飞骂了，张川比蒋沉更恨当年赵云晖的背信弃义，所以蒋沉为了平衡张川和袁飞的关系，只能从老板的身份跳出自己的情绪，劝和他俩。

    三人说着说着就从创业之初的艰难，聊到一鸣打车在全国逐渐铺开时的兴奋。然后是一鸣提出造车时的困局，不让资本入局，赌上全部身家性命的埋头苦干，结果抬头，漫天的恶评和不看好落在一鸣身上。

    一鸣当时困难到甚至需要用曾雪和苏澈转移大众注意力。蒋沉也很想保护好苏澈，让她一句谩骂都听不到，但刚学会走路的一鸣面对的是几十家成熟强大的大车企，苏澈是临危受命，但也是支撑一鸣挺过困局的功臣之一。可在一些黑稿笔下，还是那个依靠年轻漂亮傍大款的应届生。

    曾雪就更不用说了，她自从和袁飞公开恋情起，哪天不挨骂？说她是凤凰女煞费心机嫁入豪门，说他们私下订婚后袁家根本不认，所以到现在她都只是个尴尬的未婚妻。没有人想听事实，没有人想听袁飞是死皮赖脸追着曾雪去美国读书的，没人相信袁飞这样的花花公子真的能为那个小镇灰姑娘改变性格。毕竟比起狗血抓人眼球，谁又爱看毫无波澜的纯爱故事呢。

    可是曾雪明知道自己被变成黑稿攻击的靶子，每次一鸣有舆论危机她还是一次次露面。网友嘲一鸣汽车的曾雪是“营销之神”，但曾雪一点都不觉得这是黑称，不管用什么办法，营销到用户脑子里了，把一鸣的产品占据进用户心智，转化成销量了，那曾雪就对得起她的工作，对得起她一路走来的辛苦，对得起她承受的谩骂了。

    所以张川爆发的点就是“一鸣苦了这么久，这么多年，那是几千个整个一鸣大楼十几层楼加班的夜！他们知道一鸣大楼哪个位置最适合看日出吗，我TM天天看！赵云晖这个时候来求和了？凭什么，直接来摘一鸣的成果啊？是不是林东擎故意让他来的？那台车是不是林东擎故意迷惑一鸣的？要是CM6上市的时候爆发专利官司，那一鸣该有多危险！所以袁飞你就是个猪脑子！”

    但一顿酒之后，误会都解开了，蒋沉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一鸣好，也是顾虑到林东擎锱铢必较的性格，赵云晖的系统蒋沉暂时不打算用。现在一鸣的超充站和线下门店都在稳步铺设，不管赵云晖此举究竟何意，蒋沉不会改变一鸣原本的战略计划。而他们三人都对CM6有足够的信心，CM6对标的根本不是速越S，而是更广阔的市场，更庞大的受众，是霸占市场多年的34C。

    不过在一鸣各部门都紧锣密鼓不敢停歇时，蒋沉让苏澈请假到地库来。

    “干嘛呀，我还有测试vlog要拍呢，而且我困不行了。”

    蒋沉接过苏澈的包，牵着她的手就走，“让实验室其他人拍，困成这样正好休假，来看看你的新车。”

    苏澈上周才说喜欢的颜色，蒋沉现在就把一辆巴黎紫的CM6搞出来了，而且车内配饰也是漂亮的紫色，苏澈眼睛都亮了，这还困什么呀。

    “送我的吗？”

    蒋沉拉开副驾，“但你得跟我去个地方，试车，正好拍个试车vlog。”

    蒋沉开车，苏澈一不小心睡了一会儿，结果再醒来的时候两边都是山，蒋沉试车开到哪里了？

    “老板，我只请了一天假，你让我周四到河北啊？”

    “你要是睡得不舒服的话，后备箱有床垫，到服务区我给你铺好你再睡。”

    二月还有些下雪，蒋沉要干嘛？应该不会把苏澈拐到太行山脉卖了吧。

    今天很重要，苏澈应该不记得了，但16年前的今天，对蒋沉而言意义重大。

    下午天放晴了，蒋沉也开到位置了，边解安全带边说“你把衣服换了。”

    “深山老林的你要干嘛？”

    蒋沉下车开后备箱，苏澈才发现他带了这么多东西，大冬天的他去露营吗？

    蒋沉把一个包递给苏澈，“山上冷，你必须把这些全穿上，我把门关上你快换。”

    他什么时候买的这些加绒裤冲锋衣啊？苏澈在车里喊着“我不想去徒步啊”，但极度怕冷，还是都穿上了。下了车就接到蒋沉递过来的登山杖。

    “沉哥......”苏澈撒娇。

    “我走慢点，你放心，这条路可多人走了，我也走过两回，特别漂亮，两个小时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