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谢云川加重了脚上的力道,语气冰冷刺骨, “这本日记里写的是不是真的?还有这诡异的天气,那血字,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村长被谢云川踩得几乎喘不过气,却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怨毒到极致的眼神死死盯着众人,仿佛要将大家生吞活剥。那眼神,看得宋芷昕心里直发毛,仿佛被什么毒蛇猛兽盯上了一般,让她忍不住往凌文轩怀里缩了缩。
“别怕,只只,有我在。”凌文轩的声音在宋芷昕头顶响起,一如既往的沉稳安心,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她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别白费力气了,云川。”凌文轩拍了拍谢云川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他既然什么都不肯说,我们逼他也没用。”
“可是……”谢云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凌文轩一个眼神制止了。
凌文轩环顾四周,原本还算结实的房屋在狂风暴雨的摧残下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坍塌。他当机立断:“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先去村里避避雨,再做打算。”
谢云川点了点头,一把拎起像死狗一样瘫软的村长,跟上了凌文轩的步伐。
一行人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狠狠地砸在身上,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钢针扎在皮肤上,疼得钻心。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和狂风的呼啸声,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雨雾,能见度极低。
好不容易挨到了村口,狂风暴雨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凌文轩一脚踹开一间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屋门,一行人狼狈地躲了进去。
宋芷昕冷得瑟瑟发抖,嘴唇都有些发紫了。凌文轩看她这样,二话不说就脱下自己湿漉漉的外套裹在她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先披着,别着凉了。”
宋芷昕抬头看他,凌文轩的头发上还沾着雨水,顺着皮肤白皙的脸颊往下滴,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让她在慌乱中莫名地感到心安。
刘玥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忍不住吐槽:“我说这鬼天气,来得也太邪门了!该不会真是那什么天神的报复吧?”
宋芷昕秀眉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玥玥,别胡说!”
刘玥撇撇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宋芷昕一个眼神制止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谢云川迫不及待地开始审问村长:“老村长,劝你别装死。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被雨水浇得浑身发抖,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不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谢云川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抵在村长的脖子上。
“云川,别冲动!”凌文轩按住谢云川的手,"让他说。”
村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看了看凌文轩,又看了看谢云川,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终于开口了,"我……我对不起我的孙子啊!”
村长老泪纵横,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原来,村长就是当年那个让自己儿媳妇将亲孙子丢到后山的“小佑”的爷爷。那一年,村里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旱灾,颗粒无收,村民们都快要饿死了。走投无路之下,村长听信了巫师的话,说要用一个孩童作为祭品献祭给山神,才能换来风调雨顺。
“我……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村长痛苦地抱住头,“为了拯救村子,我……我逼着我儿媳妇把年仅七岁的小佑……”
“畜生!”刘玥忍不住怒骂道,“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为了自己活命,牺牲自己的亲孙子?!”
“我可怜的小佑啊……”村长老泪纵横,悔恨交加,“爷爷对不起你啊……”
村长的话让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居然隐藏着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过去。外面的暴雨越下越猛,夹杂着阴冷的风声灌进屋内,让人心里直发毛。
宋芷昕拉住刘玥,示意她冷静点:“玥玥,别激动,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之后拍了拍刘玥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凌文轩严肃地问村长:“当年,你具体是怎么把小佑....” 凌文轩顿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说出“献祭”两个字,“带到后山的?你说的那个神社,又在哪里?”
村长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他哆哆嗦嗦地说:“那天……那天正好是小佑的七岁生日……村里有个规矩,孩子三岁、五岁、七岁的时候,父母都要带他们去天神社庆祝……”
“所以你就借着这个由头,让你儿媳妇把小佑带到后山,然后……”谢云川的声音冷冰冰的,像一把刀子直插人心。
“我……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啊!”村长痛苦地抱住脑袋,浑浊的泪水混着雨水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来。
“然而,献祭仪式并没有真正完成,小佑的母亲在最后一刻反悔了,她发了疯似的跑到后山,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却被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吞噬。而小佑的怨灵,也因此一直徘徊在村子里,无法安息……”
村长的话像是被掐住喉咙般戛然而止,他痛苦地捂住脸,干枯的泪水已经流不出来了。暴雨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刘玥气得脸都红了,破口大骂:“你个老畜生!为了自己活命,连亲孙子都害!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宋芷昕看着刘玥气鼓鼓的脸,忍不住想,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挺有正义感的。不过,现在可不是说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个副本的规则,然后尽快找到通关的办法。
“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村长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可怜的一点碎银,“今天你们应该也看见我在神社里跪拜天神的样子了吧?这些年,我一直被小佑的灵魂折磨,每到下雨天就夜不能寐,他,他总是来找我……“
“所以,你就把最后一点钱都捐给神社,指望天神能保佑你?”刘玥双手抱胸,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你这种人,天神会保佑你?我看是阎王爷早就在下面等着你了吧!”
宋芷昕拉了拉刘玥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了。之后转头看向凌文轩和谢云川,只见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凌凌,云川,你们怎么看?”宋芷昕压低声音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云川言简意赅地说,“这个村长,肯定还隐瞒了什么。”
凌文轩点了点头,走到村长面前,语气温和地问道:“老村长,你说你这些年一直被小佑的灵魂折磨,那他具体是怎么折磨你的?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村长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文轩,那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总感觉像是看着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他,他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村长声音颤抖着,仿佛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他浑身是血,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
“他还说……”村长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也开始哆嗦起来。
“他还说什么?”宋芷昕忍不住追问道。
村长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他还说……他要……要带我一起走……”
“带你一起走?”刘玥冷笑一声,“去哪?去地狱吗?”
村长没有理会刘玥的嘲讽,而是继续说道:“他,他还说……今天……今天是他的生日……”
生日?宋芷昕心头一跳,突然想起来今天正好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节,民间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日子。难道说……
凌文轩眉头紧蹙,沉声问道:“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平息小佑的怨气?”
村长绝望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日日夜夜都活在悔恨和恐惧之中…我对不起小佑…对不起我儿媳妇…”
村长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不肯开口。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童谣声,那声音空灵而凄凉,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回响……
“七月半,开鬼门,小乖乖,莫出门……”
童谣声越来越近,像是一群孩子在耳边嬉笑打闹,可那声音里偏偏又透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呼——“”一阵阴风平地而起,房间里的油灯瞬间熄灭,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咔嚓”一声,谢云川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防风油灯,昏黄的火光再次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门口……赫然站着的那个巨大孩童冤魂!
它还是穿着那身破烂的衣服,惨白的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流着黑色血泪,直直地盯着我们,看得众人头皮发麻。它的爪子提着一盏惨白的灯笼,上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三个大字——“七月半”。
“小佑?”村长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众人确认,“是…是小佑回来了……”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这恐怖的玩意儿,就是村长口中小佑的冤魂!它为什么会这么大?!
“小,小佑……”村长瘫坐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你真的来找我了……”
“爷爷……”小佑的声音空洞而凄厉,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咆哮,“你为什么要让妈妈丢下我?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深山老林里?你说过会带我去买糖葫芦的,你骗我!你骗我!”
“小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村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就被磕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爷爷对不起你…爷爷不是人…爷爷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你原谅爷爷吧…求求你…原谅爷爷吧……”
宋芷昕的心猛地一揪,说不出的难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这个家长,却亲手葬送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宋芷昕忍不住想要上前劝说小佑,却被凌文轩一把拉住了。
“别冲动,只只。”凌文轩压低声音说道,“小佑的出现太蹊跷了,我感觉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谢云川也点了点头,说:“凌凌说得对,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宋芷昕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同情,继续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跟我走吧……”小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你……陪我一起过……”
“不……我不要……”村长惊恐地摇头,拼命地往后退,可他的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根本无路可退。
“跟我走!”小佑突然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村长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啊!救命啊!救命啊!”村长绝望地挣扎着,可他的力量在已经成为巨大孩童怪物的小佑面前,就像是蚂蚁撼树一般,显得那么无力。
凌文轩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救人,却被谢云川一把拉住。
“凌凌,别冲动!”他压低声音,在凌文轩耳边说道,“你看它的样子,像是要取村长的性命吗?”
凌文轩这才注意到,小佑提着村长衣领的手虽然用力,却并没有真的下死手。村长虽然看起来痛苦不堪,却还能挣扎,说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难道,小佑另有目的?它究竟想干什么?
正当凌文轩疑惑不解的时候,小佑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他,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凌文轩顿时感觉如坠冰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你……”小佑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凌文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它的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响起了副本系统的一阵冰冷的机械音:
“叮!主线任务已触发:帮助小佑完成心愿。任务奖励:未知。任务失败: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