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墨玉村

    从阴暗潮湿的回忆中抽身，自美好婉转的往事里回神，一切如平常一样。

    风清云淡。

    花开日暖。

    顾惜芸已经换好了一身鹅黄间携着月白的衣裙，淡绿的流苏悬在腰上，栀子香囊挂在腰侧，顾惜芸拿起桌上的长剑 ——碎梦，正欲出门。

    窗外有人影微动，接着便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小芸姐姐，你在吗？”

    顾惜芸愣了愣，便去推开了门，只见一个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孩子站在门前，十四五岁的样子。

    “凌岚？有什么事吗？”顾惜芸微微蹲下来，弯弯的眉眼透露出几分春意。

    凌岚是顾惜芸的同门小师妹，是纪家的养女，自从被收养就过上了雍容华贵的生活，她资质不错，是师哥师姐们宠着的小姑娘。

    “有事的，额……”凌岚从袖中取出一些纸，一边皱着眉说，“尊主说墨玉村那儿出事死人了，叫了几个女弟子去解决，方之蕴姐姐很早就起了，已经去了，这是大概的情况，尊主说你也要去历练历练。”

    一沓黄色的纸被递到顾惜芸手中，顾惜芸随意翻了翻，便咬住了唇，一丝疑惑锁住了她的眉头。

    “死的人，叫幸容？”

    “嗯，对呀。怎么？你认识？”

    “这人我似乎听说过，但记不起来。”

    “是吗？那你到时候去四下问问不就好了？说不准是你的一位故人呢！”凌岚顿了顿，“啊，我还要去取个信，先走啦，你快点去。”

    顾惜芸盯着纸看了良久，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似乎说是一个戏子，便是幸容，她的丈夫是一个书生，名叫吴莫，幸容是墨玉村有名的花旦，长得又秀气，哪怕已是有夫之妇，却依然有许多人念着她，而这几日，吴莫赶考落榜回来时，却发现老丈人与妻子幸容都死在家中，丈母娘早就去世了，所以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又伤心又害怕，便找了青枝阁相助。

    风吹草动，竟是让顾惜芸心中腾起一阵有些熟悉而亲切的感觉，仿佛有某些回忆在脑海中闪过——

    呼之欲出。

    因为墨玉村和青枝阁之间有段距离，于是顾惜芸向门派里借了匹马，便执剑策马，直向墨玉村而去。

    一路上，有花海，有泥地，有乱石，有闹市，待她到了墨玉村口，已是傍晚了。

    刚进村，顾借芸就看见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子摇着一把绘有黄鹂的纸扇，身边拥着四五个一脸谄媚的人，神气地走过，顾惜芸留意了一下那个男子，见没什么异常，便向前走去。

    “惜芸！你来啦。”方之蕴轻微地挥了挥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面前。

    紫衣飘飘，眉目疏朗。

    碎了一地的春光。

    这占据了顾惜芸大多数的视线。

    顾惜芸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下意识扬起了嘴角，冲着方之蕴应了一声，便奔到了方之蕴身边。

    或许是因为死了人，这个村子显得格外萧条。

    两个人逆着光行走，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逐渐步入这个满是谜团与阴云的村庄。

    悄悄地……

    静静地……

    她们的身影被远处的楼房间被埋没、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