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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嬉皮笑脸

    “师兄。”一个声音温和地说。

    花无心没有睁眼。

    “师兄,起床。”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花无心翻了个身。

    “花无心。起。”声音彻底不耐烦了。

    花无心裹紧被子。

    下一秒剑出鞘的声音响起,花无心噌地下床,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但等到整个人都站定了才舍得睁开眼。

    只见他刚裹紧的被子已散成四零八落的几块碎片,甚至能看见里头白花花的棉絮。

    刺客、他的好师弟、流云剑宗现任掌门钟灵毓已收了剑,正双手抱胸看着他,面色相当不虞。

    花无心咳嗽一声,悻悻地说:“师弟,你且等我一刻钟。”

    半个时辰后,两人踏剑而行,朝着流云剑宗的主峰飞去。花无心咬着发带绑起长发,道:“这破外门大比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罢了,我往年不去不也没事吗?”

    “我之前就同你说过。”钟灵毓说。

    花无心一脸茫然,显然是已经忘了。

    这是你亲师兄,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吗?和他生气只会让你更生气!

    钟灵毓捏紧眉心,半晌才呼出一口气:“太玄宗特地派人传信,说这届外门大比因果错络复杂,和你的命格紧紧相扣。”

    他模仿着传信弟子的语气说:“若是收获,即为你的因缘;若是错过,或引灭顶之灾……所以我才把你拽起来。”

    “因缘?那群神棍之前不是还说我已见过我的正缘了?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花无心向来不信这些,“姻缘都算不准还算因缘,信他们的鬼话不如让我自己算。”

    “你算?”钟灵毓不敢苟同。

    花无心搭上自己手腕,眉心微微蹙起,看着还真煞有其事。钟灵毓盯着他瞧了一会儿。他师兄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和江湖传言无二——玉树临风,俊美无俦。

    片刻后花无心倏然睁眼,严肃地看向他。钟灵毓眉心蓦地一跳:难不成还真算出了什么?

    花无心郑重道:“我今天会下山去吃叫花鸡。”

    钟灵毓:“……”

    两人刚巧抵达主峰,钟灵毓重重一拂袖,愠怒地收了剑,气得自顾自往前走。

    花无心跟在他身后,嬉皮笑脸地说:“别走这么快啊师弟,我都要跟不上了。”

    钟灵毓头也不回:“等会见到长老们稍微尊敬点。他们说你,你就……就和我传音说他们坏话。”

    “我们钟掌门什么时候学坏了?”花无心颇为惊奇,“老东西们怎么惹到你的?”

    “——你这个做掌门的也不管管他!”薛长老骂道,“一天天的游手好闲跟个什么似的,平白堕了我宗门名声!”

    高台下两个外门弟子正在场地中央你来我回地搏斗,高台上长老们各个面容严峻不苟言笑。

    花无心腿搭着栏杆,人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和左边正襟危坐的钟灵毓对比鲜明,闻言并不恼,只懒洋洋道:“我是他师兄,他怎么能管我?”

    钟灵毓不能管,他总能管吧?薛长老正想开口反驳,猛地想起哪里不对:

    花无心年纪虽小,但有个好师父,要是按正儿八经的师门辈分来看,他还得喊花无心一声师叔。

    哪有小辈对长辈指指点点的道理?

    他要是敢说什么不是,恐怕花无心这厮就要亲亲热热地喊上师侄,指桑骂槐地说他不尊重前辈了!

    薛长老只得冷哼一声,面若冰霜地闭上了嘴。

    花无心看他这副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传音对钟灵毓道:“师弟啊,我很吓人吗?为什么我一句话都没说,他就成这样了?”

    “你今天确实没说什么,”钟灵毓回道,“但你上次三言两语就把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可惜了,要真能把他气死也算我功德一件。”花无心唏嘘道,“这么大的反应,恐怕平时没少拿下头弟子开涮吧?”

    要只是如此就好了,钟灵毓默默地想,没再答话。花无心撑着脑袋,看他眉宇间隐约流露出愁色,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良久后钟灵毓又传音说:“前几周我问他要了今年的账本……”

    花无心一听便知:“钱花哪了?”

    “我还没问,但我派人私底跟了几天。”钟灵毓犹豫道,“他凌云城那栋小院里起码藏了五百两黄金。”

    “死老头子贪了这么多钱还不花?他想干嘛?”花无心甚是惊奇,“给自己打个黄金棺材?”

    “我也不明白。”钟灵毓轻声说。

    “能干干不能干就滚。”花无心直白地说,“师弟,此事最好还是趁早解决。”

    钟灵毓沉稳、细心,确是最适合做掌门的人选。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太注重情分、不忍心动手罢了。

    这当然不能怪钟灵毓,毕竟他和花无心不一样。花无心成人后才拜入的剑宗,和几位长老压根不熟;钟灵毓却是从小在凌云剑宗,被长老们看着一路长大的。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有得必有失,花无心手指绕了一圈剑柄上的红穗,想,反正他搞不来这些。

    要是让他来……恐怕只能一口气把不干好事的老东西全宰了。

    “日后再说吧。”钟灵毓长叹道,“他们快比完了,这是压轴轮。待场上决出胜负就只剩最后两场了。”

    夕阳迎面照过来,花无心微微眯起眼睛:“压轴轮?这剑法还不如我六岁的时候。我们剑宗……”

    钟灵毓适时打断:“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实话实说都不让,封建迷信的小古板,没劲。

    花无心百无聊赖,只好继续撑着脑袋看底下的弟子打架。

    外门弟子只学过最基本的剑术,不懂灵力更不懂剑气,剑招也没什么章法可言。从他的视角看来,就像是斗蛐蛐一样,初看还有点意思,再看便乏善可陈。

    不过场上右边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挑、劈、砍、刺都凌厉干脆,不带一丝拖泥带水;外门弟子分明没学过灵力运用,他的剑招却隐约带着剑气,大约是自己在平日练剑中有所感悟。

    双剑相击发出一声铮响,对手比这人体型高大些,手臂肌肉紧绷,急速朝着他横斩一剑!这剑可不好躲——

    只见他身体猛地向后倾倒,脚跟紧紧稳住重心,躲过后又再度折回起身,长剑划破空气,直指向对手咽喉。

    “这个不错。”花无心稍微坐正了点,“可惜打到现在都没什么力气了,等会还要接着比。估计是赢不了咯。”

    “无碍。前六甲均可进入内门。他已经是前二了,剩下的无非就是讨个彩头……”钟灵毓想起什么,忽然一顿,“不过拔得头筹可以自己挑选一位长老拜师,他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拜谁不都一样?”花无心刚说完半句,底下那少年忽然朝台上看来。他撞进一双疲惫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刹那,那双眼睛像是炸开了火,一下子亮了起来,眼尾有蛛网般的黑纹隐隐若现。

    只是花无心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少年就已回头了。

    于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口的下半句话拐了个弯:“……他刚刚好像在看我?”

    “拜你可不一样。”钟灵毓早已习惯他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脑回路,先答了上半句,又接着道,“我刚才就在想……他是不是想拜你为师?”

    “他认识我?”花无心困惑地问。

    “谁不认识你……”钟灵毓停顿半秒,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你不记得他了?”

    “难道我应该记得他?”花无心更困惑了。

    他平日独自住在凌云剑宗最偏远的无心峰,除了吃饭足不出峰,只偶尔下山到城里溜达一圈感受感受人气,或到主峰找钟灵毓巩固一下师兄弟感情。

    这两样都不经过外门所在的勤修峰,更何况他连徒弟都懒得收,哪有那闲情雅致关心外门弟子?想必是钟灵毓记错了。

    花无心故作愤愤不平:“师弟啊师弟,你把我和谁记岔了?师兄我甚是伤心啊!”

    “……”钟灵毓默然无言,“也对。以你的脑子,确实也该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花无心这下是真的愤愤不平了,“居然这样说你师兄!钟灵毓你现在真是胆子肥了!”

    钟灵毓懒得理他,道:“应该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是景明二十一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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