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依旧叼着皱巴巴的香烟。
“小崽子喝酒可长不高。”
查理把面前的酒放到老汤姆的面前，
老汤姆拿起来喝了一口：“差了点花生米。”
查理又去端了一盘花生米回来。
老汤姆这才心满意足。
在其他雌虫狂欢时，一老一小安静呆在一边。
老汤姆是垃圾星最好的调教师，红灯区的伪雄虫百分之八十都是出自他的手中，在各帮会之间也算是个不错的“客人”，面子还算是有一点，能出入各个帮会聚会。
“老汤姆，尼布拉老大是什么级别。”查理像是不经意间的闲聊。
老汤姆那双沧桑的的眼睛看了看查理便移开视线，往嘴里抛着花生米。
“尼布拉从外面来的，他和贝克两只虫一起来，刚到垃圾星就把这片区的前任老大给干掉接管了所有的产业和手下，那些不甘心的一晚上就被处理干净，那条小河的水流了两个星期水都还是红色的。”
“等级我可不知道，有时候蠢点会活得更久。”
“耍小聪明可能更快地招来死神。”老汤姆一边说一边盯着查理想看他的表情，可惜查理的脸上没有变化。
热闹还在继续，他收起手上黑刀，推开门走出去，隔绝了这里的热闹。
夜晚的垃圾星还是炎热的只比白天要好上一点，前方的道路昏暗，查理独自走着，脸上淡淡的，除了他自己没有虫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回到家，刚洗过澡，他的房门被敲响：“哥哥，我是诺亚，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诺亚打开门探头进来，他绿色的眼睛圆滚滚的，查理的是狭长的眼形。
“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查理脑海中突然想到兔子。
“什么事？”
“我想借你的漫游器。”
诺亚连忙解释：“我不是打游戏，我想上去学字，克莱德医生答应我让我跟他学习，但是我不认识那些药品的名字。”
那只财奴医生有那么好虫？
“你又答应帮他是试药？”这小崽子要是出事，那只残魂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诺亚立刻摇摇头：“没有，我缠着他，他就答应我了。”诺亚笑着露着尖尖的虎牙。
查理把漫游器丢给他，把小虫崽赶出去。
他开始练功，体内的真气积累了不少，再多些日子可以试着冲第二层。
正当他全神贯注时，脑海中突然：【啊，我可怜的弟弟们。】
差点让他真气逆流。
【不许随便出来。】查理咬牙切齿。
真查理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伤心，我那两个可怜的弟弟还没开始识字就被赶出家门，做虫盲，呜呜呜。】
拳头都硬了，该死的残魂。
那两只小崽子现在每天都能吃饱还想怎么样。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
【我知道了，闭上你的嘴给我睡。】
真查理立马安静下来。
次日，诺亚收到了属于他的漫游器。
莱拉也被他抓着每天十五个小时学习，每天都学到哭，哭完继续学。
还时不时嚷嚷着以后不带诺亚去享福。
查理倒是觉得挺好，能少来烦他，有时候看莱拉哭，看完再去练功，提升都变快。
又是一夜好眠，天微微亮，查理换好衣服活动好身体，以楼下为起点开始跑起来，等到天完全亮起来他又回到楼下。
到家时，诺亚已经领着莱拉起床开始学习，非常刻苦，有时查理都在想要是在他那个时代，诺亚是不是高低是个状元。
这天，查理刚到帮里，达伦就走上来，神神秘秘说要带他去看好东西。
他们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很多雌虫在，围了好几个圈。
查理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直到达伦带着他挤进去。
里面正在进行拍摄，主角是一只伪雄虫和一只雌虫。
伪雄虫正对着镜头努力地展示着他的表情。
“这是在做什么。”他不明白。
达伦解释：“这拍片呢，网站是时候上新，听说上个月这只伪雄虫的销量很好。”
查理明白了。
无论人类还是虫族来钱的总归就是那几样东西。
达伦看到最后都还意犹未尽，他看旁边气息平和的查理，调侃道：“果然还是小孩子。”
路上，查理遇到许久未见的多巴多，他的一只眼睛用黑色的眼罩挡住，那是被他弄瞎的眼。
只剩下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查理，充满怨恨。
成王败寇，查理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达伦一脸可惜有没有热闹看。
克莱德诊所。
爱财的克莱德医生正指挥某只崽子团团转、
“错了，我要的不是这个，你怎么那么蠢。”
“你刚才说的明明是这个。”
“我没说，要是不想呆就滚。”
诺亚闭上嘴，又重新去拿他说的药物，不断重复。
克莱德每天都使劲折腾，想把他轰走，可是无论被折腾的多惨诺亚还是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诊所门外。
一只傻亚雌。
“好看又好养的仙人球，十虫币一个。”查理穿过一家卖杂物的店，老板正在叫卖着刚到货的仙人球，他看了一眼，以前西域的小国进贡过，他得了一盆不过很快就死了。
到营养液店买营养液，老板对这位大客户笑得灿烂，这位总是普通级的营养液可不得好好招待。
到家，家里只有莱拉在，一见查理回来马上将游戏的页面切换成学习页面。
查理取自己的那份营养液就回房间去，没理他。
莱拉看着紧闭的房门，嘟起了嘴，回过头来把漫游器的页面又转回游戏，玩了两把觉得没意思，又切回学习页面。
查理笔直地站在队伍的末尾，队伍的前方克里克正面向第五小队的雌虫们说话。
“这段时间，我们的场子总有来捣乱的，这件事情老大说我们第五小队去处理，都给好好教训一下让那些不安分的知道我们尼布拉帮不是好惹的。”
“知道队长，一定好好教训那些家伙。”
查理跟着大部队找到那些捣乱的雌虫，一个晚上打了五场，他就衣服划破好几道口子，受了几拳和一些轻伤，其他没事，达伦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肩胛骨的地方挨了一刀。
收队时，他拉住查理的手臂，虚弱地说：“帮忙送我去那个吸血鬼医生那里或者送我回家也行。”
“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去。”扯开他的手，查理插兜潇洒地走了。
看着逐渐离开的背影。
达伦收起脸上虚弱的神情，舔了舔嘴唇：“现在的雌虫崽子都这么聪明？真是不好骗。”
“他是我的猎物。”暗处独眼的雌虫出现在达伦的背后。
达伦拨了拨刚刚补色的七彩发，轻蔑笑说：“你，残废还算了吧，我的藏品正好缺双绿色的眼睛，查理的真好看。”
后面的半个月时间，永远都在动手的路上，查理总是带着伤回家，也多亏长时间搏斗，他的功力到了第二层。
刀刃相交的声音仍然继续，他手中的黑刀切开血肉，雌虫倒在他脚下，就在这时举着刀的雌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身体的反射让他躲过这瞄准动脉的一刀。
雌虫的背后，多巴多正站着。
是他把虫放过来的。
达伦受伤被安排去看场子，多巴多补进队里，他本来还提防着，一时松懈，果然祸患还是要及时消灭，不然随时能反咬一口。
暂停思考，查理专心对付着面前的雌虫，不愧是多巴多选中放过来的人，比刚才那些要强，体形的差异是查理目前最大的弱点，对方挥刀在砍伤了他的右臂，同一时间黑刀瞬间挑断对方脚筋。
查理得到了胜利。
酷热的街道上，绿藻球里淌下黄豆大小的汗珠滴落在垃圾星这充满锈蚀味的土壤里，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
查理与多巴多对望，多巴多对他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查理勾着嘴角笑。
打斗结束，小队里的成员看见查理受伤：“噢，你们快看小崽子受伤了。”
其他雌虫闻声而来围着查理看：“还真是。”
“查理你可别死太快，我还想看你打架。”
“诶诶，之前四队那个崽子来了多久。”
“三个月。”
“不是，不是，是一个月，三个月那个是一队的。”
“吵什么吵，都不重要，反正早都变成灰了。”
“算算时间，查理你是活得最久的。”
“可要努力活着，我可是买了你能活半年，可别死太快。”
“别啊，我全副身家买这几天，查理啊要不你成全成全我，以后每年我都给你烧多点冥币。”
“奥克莱，你个蛋雌，这话你都不知道和多少虫说过。
“哈哈哈哈哈。”
查理脸上带笑，但笑不达眼底，罪恶的土壤只能滋生罪恶的雌虫，他们享受罪恶，其中也包括他。
诺亚正在鞭挞试图蒙混过关的莱拉，听见开门声，高兴地迎上去，一定是哥哥回来。
高兴地笑容瞥见查理受伤就沉下来。
“哥哥，你先坐，我去拿药箱。”
诺亚现在已经能处理简单的外伤，克莱德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很高，呆在垃圾星这种地方可惜了。
查理坐在沙发上，看着诺亚忙前忙后，剪开衣服，像那个财奴医生一样消毒缝合缠上绷带。
处理好伤口之后，他小心的避开伤口处，头轻轻靠在查理的肩膀上，小声说：“哥哥，你一定要小心，我们可以不喝贵的营养液，不住这样的房子，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
抱着漫游器学习的莱拉，眼睛一直往这边瞟，被查理看到又转回去假装努力学习。
蓝色的眼睛有小小的失落。
查理被这样依靠着，肢体坚硬。
睡了一觉的查理早上醒来，小厅只有莱拉在学习，诺亚不见踪影。
他刚准备给自己倒水，在边上学习的小雄虫跑了过来先一步拿起杯子倒好水放在桌子上又跑回那张凳子上坐着学习。
查理挑眉。
端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小雄虫使劲偷看，见水杯见底，又跑过来加水，加完跑回去。
查理：不理解，淡还是喝了。
看见小雄虫又准备动。
查理放下杯子：“够了。”
小雄虫才又坐回去，时不时就看查理一眼，也不说话。
诺亚很快从外面回来，没想到哥哥已经起来，手往后面藏了藏。
拙劣的演技。
“拿出来。”查理说。
诺亚才慢吞吞地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是营养液，一半是都是低级的。
诺亚把普通级的营养液拿给查理。
查理也没有回房间，他就在外面喝。
奇怪，莱拉拿着低级营养液也不抱怨，拔了盖子吨吨地喝。
竟然没有抱怨。
等他们喝完，查理在他们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在双胞胎之间流转，模样两只虫崽很像，能一眼区别的只有他们的眼睛。
诺亚和他一样是绿色眼睛，莱拉是宝蓝色的。
莱拉先耐不住性子：“你不用看我们，这也是想为你省点钱，你少冲在前面少赚点就少赚点，保住命才最重要你懂不懂，再熬两年，等我分化了，努力勾搭几个有钱的雌虫到时候养你们，你醒来之后虽然是讨厌了点，我也不是那么无情的虫，到时候给你弄个小洋房再雇几个仆人给你。”
诺亚也跟着说：“我跟着克莱德医生努力学医术，到时候也能赚钱。”
还真是可爱啊，小是小了点，好好培养将来能派上用场，重要的是忠心。
诺亚又抱上了查理的手臂，莱拉见状也磨磨蹭蹭坐到查理的右侧，脸朝一边，双手摸索着也抱上手臂。
嘴角微微上扬。
远远的一个身影由远及近，从年迈的老雌虫身边跑过，怀里抱着好不容易捡来的废品，老雌虫抬头看又是那只雌虫，天没亮就在跑来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虫病。
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有虫病的查理，看着边际线出现一道光线，新的一天来了，有的虫的命就到今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