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懂事，竟然还让大家等你。”餐桌上的一只中年的雄虫看着姗姗来迟的理查德阴阳怪气道。
理查德看了眼餐桌，已经开始用餐，不过是找个借口训斥他罢了。
从踏进这个庄园，理查德脸上喜悦的神情早就被收敛了起来。
“雌父，雄父。”理查德礼貌地问候。
坐在主位上的老雌虫难得多看了眼这个儿子，平时候这个孩子像只透明虫一样，他也不喜他那样子，今天看起来倒是还算顺眼：“坐吧。”
“是，雌父。”理查德拉开边上的位置坐下。
餐桌上除了刚才说话的那只雄虫，还有两只年轻雄虫，一只是E级，一只是D级，都是在星际飞船上掳来的。
至于刚才说话的那只中年雄虫是只D级，原本是奥哈拉一位兄弟的雄虫，在那位兄弟出任务死之后，奥哈拉将他带回了家，在这个家算是半个主人。
奥哈拉发了话，采尼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闭上了嘴，给奥哈拉夹菜，他心里就是看理查德不顺眼，不过是一只雄妓生的孩子凭什么活着，他的墨尔本确死得那么早，都怪尼布拉·卡特杀了他的儿子，巴德家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儿子的，现在却要落到雄妓之子身上怎么能不气。
这该死的老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一天天同房也没见要怀孕的痕迹，这样下去他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采尼的心里转了千回。
理查德只想赶紧结束这令虫不适的晚餐，他喜欢和伊恩一起到在外面吃路边摊，他现在每天都很期待上学。
奥哈拉的书房内。
汇集了几只雌虫，汇报着一些事情，等事情汇报完毕。
奥哈拉问其中一只雌虫：“最近卡特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人，根据内线来报，没什么异常的动作，只是去塞鲁姆那边多了起来。”
“卡特家那边莫不是想对塞鲁姆动手。”一名雌虫手下说道。
“托克没有那么蠢，现在对塞鲁姆动手不是要留下话柄，塞鲁姆手下那几位也不是傻子，继续盯着卡特家。”
“明白，奥哈拉大人。”
等手下的雌虫们都退了出去，奥哈拉对着旁边的管事说了两句，很快书房内进来了一只年轻的雌虫。
见到奥哈拉的时候脸上的激动掩饰不住：“奥哈拉大人！”他这种小虫物能见到大人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被派上用场以后的前途无量。
“最近理查德身边有发生什么事？”奥哈拉能察觉到那孩子最近身上发生的变化，以前畏畏缩缩的，现在变了不少。
年轻雌虫是负责理查德安全的，他想了想不确定的开口：“最近少爷的班上来了个插班生，少爷整天都和他在一起，不知道和这个是不是有关系。”
年轻雌虫有些心虚，他知道得也不多，毕竟这位少爷没什么存在感，大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年轻虫也是偶尔才看他一眼，没有一直跟在他身边。
说完，年轻雌虫被打发了出去，书房内直留下管事和奥哈拉。
“理查德身边换些虫，去查一下那个插班生。”
管事一一应下。
“大人，要不要给少爷换个学校。”那个学校确实不好，里面都是些底层虫们，之前因为有墨尔本少爷在，理查德存不存在都没关系，所以没有虫关心他上什么学校。
奥哈拉沉思片刻，说：“先这样，等过了这段时期再安排。”
理查德因为在藤英中学读书，所以外面的虫根本就不认识巴德家族的二少爷，这让他安全不少，现在贸然有动作反而引虫注目。
管事觉得也是，是他想得太少，现在正是争权的时候。
练完功，查理脱掉被汗液润湿的衣服丢到一边，腰上的腹肌每一块都饱含力量，洗过澡换上那廉价布料的校服，他坐到镜子前，打开桌面的一个盒子，里面是黑色的瞳孔。
查理对着镜子睁开蓝色的眼睛将黑色的瞳孔放进去，瞬间蓝色的眸子变成了黑眸，掩掉了光辉。
拨拨头上的黑发，这个黑色的染发剂还真是牢固，一点颜色都不掉，用一次就好，不像这个瞳孔这么麻烦，他练习了好几次才学会戴，练武都没那么难。
查理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的时候，还真是好奇虫族的脑袋怎么长的，这都想得出来。
黑发黑眸校服书包，没有纰漏，查理搭上公交去学校。
才刚到座位上，前面的理查德就转了头过来。
“伊恩，早。”
“早，理查德。”
理查德笑眯眯的：“伊恩，你吃早餐了吗？”琥珀眼中充满期待。
查理当然要给他这个机会：“没有，今天起来晚了。”
“我有面包给你吃。”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包装精致的的三明治，还有牛奶，又拿出了一根香肠，在查理以为应该没有了的时候，又拿出了两个苹果，两根香蕉，书包里的作业都被压得皱巴巴。
东西全掏出来后，理查德又期待地看着查理，他看班上的好朋友们有时候都互相分享着早餐，他还没试过。
理查德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好懂，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点都不难。
查理从书包里掏出两个水煮蛋，在学校门口买的：“你要吃吗？”
理查德的眼睛亮了亮：“要吃。”
他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鸡蛋。
“伊恩，一号街今天新开一家店，我们下课一起去吗？”
“好啊。”
直到老师进来了，理查德才把头转回去。
下课铃一响起，理查德就马上收拾好书包等伊恩。
查理也装模作样的塞一本作业进书包里面，俩虫一起走。
等他们逛完新开的店，外面的大雨不停，雷声轰隆，天像是要塌下来一样。
理查德看了看漫游器：“公交延迟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犹豫着要不要让司机把车开过来送伊恩回家，但如果伊恩问起来他要怎么说？
“要先去我家吗，这雨一时半会儿好像停不下来。”
理查德还没想好，突然听到伊恩这么说，头蹭一下地看他，然后捣蒜地点头，他愿意。
“那走吧。”查理先走一步，理查德跟他身边。
伊恩的家离这里不远。
眼前这栋老旧，线路乱穿的楼房像是另一个时代的建筑，理查德心里微微吃惊，他没想到伊恩住在这种地方，在他的内心里，伊恩值得最好的，他不该住在这种地方。
伊恩带着理查德爬楼梯，阶梯上散落着垃圾，还有黄痰。
“那里不是有电梯吗？”理查德指了指电梯口。
“那电梯早就坏了，没虫愿意凑钱修，就是个摆设。”
查理租的房子是七楼，等他们爬到七楼推开安全门，七楼的走廊外有阵阵的呻吟声，从其他住户里面传来的，走廊边上还随意丢弃着沾着不明液体的粉色按摩bang，理查德没有惊慌，这种事他还小的时候就见过，他那位大哥还活着时候，那种聚会办得不少。
不过现在他和伊恩在一起听，感觉怪怪的。
伊恩把门打开，关上了门依稀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虫族的听力敏锐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伊恩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窘迫：“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拿衣服。”
外面的雨太大，他们的身上都湿透了。
理查德贴心的为朋友保留面子：“那我先去洗澡。”
等他进了浴室关上门，查理的脸上那里还有所谓的窘迫之情，他走到窗边，拨开窗帘的一条缝隙，楼下的大雨中唯一的一辆车亮着灯，在这里居住的虫可买不起车，那辆车徘徊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
浴室里，理查德拿着伊恩送过来的旧衣服，心脏莫名跳动得有些激烈，他拍拍自己的脸提起神来换好衣服出去。
在伊恩洗澡的时候，理查德打量着这狭小的房间，屋子小的一眼就可以看完，家里有的都是些简单的家具，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理查德瞧见搁在桌面的那个盒子还挺特别，看了一眼就没再看。
等查理出来的时候，理查德捧着书在看，他也没有坐在床上，就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困得不行。
查理走过去，抽出他的书：“上去睡吧。”
理查德睡在里面，查理睡在外面，狭小床挤着俩虫，外面的雨声和雷声很大，理查德却觉得很困，很快就睡了过去，
确定他已经完全昏睡，查理从床上起来，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等理查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查理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挂着不好意思：“我这睡过头了，马上去换衣服。”
理查德急急忙忙地拿着昨天洗干净的校服去换，他记得自己的生物钟很准时的，难道是昨天太累了？
他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刚要出门时，门口站着一只矮胖的雌虫，满脸油光，头发油腻稀疏。
理查德被这突然出现的虫吓了一跳。
门外的虫见到理查德那双小眼睛黏在他身上，发现他是一只雌虫露出了遗憾。
来得刚刚好。
“房东先生。”
查理的开口让理查德知道门口这只虫的身份。
房东可惜地收回在理查德身上的隐晦目光，瞧着查理说道：“小子，你这个月的租金还没交。”那一口大黄牙里面吐出来的口气能把虫熏晕。
查理偏了偏头：“我的钱还不够，延迟两天我一定交。”
“不行。”房东雌虫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没钱就赶紧搬走，我这里大把虫等着租。”
“就两天，我一定把钱给你。”
“不行，不行，除非你让这小子陪我一晚上。”房东雌虫指了指边上的理查德。
查理的脸上铁青，挡在理查德的前面：“你给我滚。”
这话可把房东雌虫惹怒了，指着查理的鼻子骂道：“你小子马上给我搬走，看你这小杂种能住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