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日记的结尾,是一个故事的开始。”——题记
一本古旧的书,被徐徐翻开,莫多晦涩的字迹明明翻的缓慢,却依旧模糊到无法辨认。最后翻到书的结尾,整本书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投入到火海中去。书的内容,便再也无他人知晓。
雷雨,震天的惊雷几乎震聋了耳朵,仿佛正发出怒吼,高声地威慑着,接连着天地的闪电仿佛金蛇,狰狞地蜿蜒着要去撕毁仇敌。在闪电过后的乌压压的天地间,只有一抹亮色闪烁着,又默默沉没在了夜雾中。只剩下雨声。
Z城,又迎来了日出。
天亮了。
“医生!医生你说什么!我腰子没了!?”男人面色苍白如纸,但依旧不肯好好躺在病床上,硬是死皮赖脸地追着医生不停问。
医院的走廊明亮,白炽灯不知辛劳地工作着。
病房倒是安静无人,(也是,非战时的军区医院有很多患者倒是奇怪了),护士终于将人劝了回去。见人好好地躺回了床上才松了口气,缓步走向医生办公室。
医生的办公室总是吵闹的,尤其是假期的早晨,住院的患者以及来看望的家属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可今天却格外安静却显得有些沉寂了。
护士轻轻敲了敲门,开门进去也不忘带好门,抬眼便见刚刚被患者追问的医生正在通话。
“林院,…对、…没错,嗯…记忆丢失,状态还可以…嗯、知道了。挂了。”
“周主任啊,什么情况,透露一下?”徐露(就是护士小姐姐)悄声地凑到挂了电话的医生身旁。
昨晚那病人送来的时候可将手术室的姐妹们忙坏了。
—大出血休克那么严重的情况!今天却直接下床,还能追着医生问相对还算小问题的肾缺损的病人欸。
她工作那么久还只见过这一个。这可不得问问,外面的同事们也好奇着呢。
“去去去,看病历去,上面来的大人物,别瞎打听。病人家属我已经通知了,会诊也开了,检查还是安排床边的,看好别让他下床。”
“知道了。”见没问到想知道的,徐露转头便离开了办公室回到护士站。上班的护士们都凑了上来,徐露摆摆手,又都叹了口气失望地散去了。
新来的实习生悄咪咪探头,转头又被带教拎走去写交班了。
打开医院的系统,徐露开始看医生写的病历,“患者空毅,男,二十七岁,科室:三病区(骨科)床号15床,病案号000089752…主要诊断:外伤失血性休克”
“患者昨晚救护车平车入院,急诊送手术室行……”、“体格检查……”“手术开始时间…术中诊断:大量外伤,骨折,肾损伤,失血性休克……”“术后病程记录……”
天啊,病倒是常见,这么多年干下来见过的也不少,可这恢复的速度可真真是奇了,简直可以称作医学奇迹!能去写好几篇论文!
“徐姐,那15床又下床了,死活劝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行,我去看看。”
………………
离护士站最近的监护病房内,空毅将身上的心电监护全部拆下,只留下手臂上的留置针接着输液架上的挂瓶,推着输液架走到了病房阳台开始思考人生。
雨后的天总是清澈的,没有云遮挡住太阳的光辉,阳光就笔直地穿过树缝,照射在男人身上。沐浴在璀璨之下,终于使得失血后冰凉的身体感受到些许暖意。
空毅表情淡漠,仿佛刚刚追着医生死缠烂打的人不是他一样,这会看着却是像一个冷漠强大的战士,而不是之前表现出的流里流气的模样气质。
医院挥散不去的消毒水的气息久久围绕着病房。嗅觉灵敏这时倒是一种折磨,只得逃到阳台透透风。
医生缝合好的伤口包扎平整,但随着活动又开始渗出血液。病号服单薄,又沾染着伤口渗出的血迹,显得本来就面无血色的人更加虚弱。
奢侈的平静总是短暂。额颞大片产生剧痛,空毅眼前不断地闪现出一幕幕画面。“小白…跑…快跑…别回头!”
“呃啊!”
疼痛迫使人顾不得液体,空毅忍不住双手死命捂住头,按压,敲击,想使疼痛停止或转移。正在输液的针还是飞了出去,针口带着血珠在阳光下闪了几下,落到了地上。
剧烈的活动没使疼痛减轻,却使身体佝偻、屈膝,失去平衡,眼看即将摔倒在地。
闪过的一幕幕画面终于开始消散,空毅喉中涌出一抹腥甜,视物开始模糊,嗅觉似乎也消失,最后的感知是护士开门惊呼的声音。
“啊!”
空毅意识终于溃散,不用再感受痛楚折磨,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