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初夜
“你为什么不回家?”严浩翔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刘耀文。
现在快十点了，他们一回家就心血来潮一起找了部僵尸片来看。
“我妈去三亚玩了。”刘耀文回答。
“那你爸呢?”严浩翔看着他。
刘耀文顿了顿，“他家…我不是很想
严浩翔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俩都不想回老爸家。”
刘耀文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才来认的我，我妈不是他正牌老婆，他们没结婚。”
严浩翔有些惊讶，看了看刘耀文，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小狗发尾的碎发，温柔地安抚着他。
僵尸一家出场，刘耀文一个激灵，伸手捂住眼睛，只敢用指缝看着电视屏幕。
75寸的屏幕，超绝体验...
严浩翔快笑疯了，“耀文你怕鬼啊?”
刘耀文已经快被电影里僵尸与道长的追逐战吓死了，只记着抱着抱枕，一个劲地瞎躲。
严浩翔伸手抱着他的双肩不许他躲。
“哎呀，耀文你快看。”他恶作剧地喊着胆小的小狗，扳着他的肩膀非要让刘耀文看电视。
小狗着急地把脑袋藏进严浩翔的颈窝里。
喘着粗气，好烫...
越听越奇怪...躁动...
数秒后
严浩翔慢慢松开手，微微低头看了看把脑袋抵在自己颈窝里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情况发生了微妙改变，刘耀文缓缓抬头。
四目相对，是两双懵懂的眼睛。
裹挟着占有的懵懂的眼睛。
严浩翔腾地一下站起来，藏起了那陌生的欲。
“我去洗个澡，太热了。”他说。
刘耀文点点头，“好。”他紧紧抓着抱枕，捣蒜般地点了两下头。
严浩翔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跑上了二楼，冲到房间里拿了睡衣就又朝走廊尽头的厕所跑去。
瞥见那身影终于消失不见，刘耀文才缓缓拿开抱枕，低头看了看一直被抱枕盖着的□□。
“还好抱了个抱枕…”刘耀文皱着眉说。
他居然有反应了
因为翔哥…
还是在看鬼片的时候…
严浩翔快速给自己冲了近乎一分钟的凉水澡，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慢悠悠地调了水温正儿八经地洗了个澡。
他走出浴室，越过主卧就看见刘耀文还在沙发上坐着，抱着抱枕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道长正在和徒弟们商量着如何防僵尸。
“去洗澡吧。”严浩翔走下来，一把抓起他抱着的抱枕催着他，“换件舒服的衣服。”
刘耀文点点头，眼睛却不自觉地盯向了严浩翔那双抱着抱枕的小细手。
抱枕刚才压着我的…
翔哥的手抱着…
他直接一个等式替换开始浮想联翩。
“耀文？”严浩翔叫他。
刘耀文赶紧晃了晃脑袋，“我洗澡去！”
说罢，他飞快地站起来，微微弓着腰，踩着小碎步上了楼，连衣服都没拿就跑去了厕所。
严浩翔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原来那份欲不只是他才有…
刘耀文打开浴室，玻璃上的雾气还未退散，浴室里全是薄荷甘草的味道。
严浩翔刚漱过口，玻璃杯子上还沾着水珠，踩过的拖鞋规规矩矩地放在防滑地垫上。
刘耀文换了拖鞋，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又忽然想起来翔哥那双腿，细细的白白的，骨架细小，小腿肉肉的，膝盖粉粉的，脚腕很细，老是光着脚丫到处跑...
刘耀文抬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水雾已经散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纠结的、迷乱的、带着红潮和贪欲…
“刘耀文你在干嘛！”双手愤怒地撑在水池上，低头去想过往夏日里见过的所有人的腿，从马哥想到周礼，从陈非想到妈妈，都不是，都没有。
只有严浩翔的腿才会让他觉得怪觉得烦，一种失控的、羞耻的烦。
这感觉太陌生太荒唐，他不喜欢...
刘耀文愣了愣。
我不喜欢吗？
水汽云雾下，少年企图用纯净的水把自己污浊的灵魂冲洗干净。
他是天使，不是你的肮脏越轨的幻想对象。
他是翔哥，不是你恶劣春事的目的地。
刘耀文皱着眉给自己抹着沐浴露，低头看着翘起的小文生气地扇了一巴掌。
“嘶，好疼。”他几乎倾刻间便痛弯了腰，最后只能狼狈地颤巍巍地去揉。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小文变成这个样子，今年春节在家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就看见小文在敬礼，但是他只需要在被窝里等着，玩会手机小文就自己下去了。
刘耀文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胀得疼，烫得明显。
但随着安抚，小文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刘耀文喘着粗气，无师自通般地摸索到了最舒服的节奏。
“原来揉一揉就会变舒服。”他这么想着。
愈发舒适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闭上眼...
捏着桃子的指尖，黑色T恤下粉嫩的长腿，有着香气的漂亮锁骨，那双漂亮的像小鹿一样的眼睛，说话时一撅一撅的小嘴，大笑时会露出两排可爱的牙齿，翔哥的嘴…
污浊腥白的贪欲随着少年的羞耻心一起腾入空中再毫不留情地摔在花瓷砖上，顺着干净的水流进下水道。
那污浊的聚集地似乎能藏起少年懵懂又迷茫的初夜。
初次因为一个人而正视欲望的夜。
刘耀文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去，做贼心虚怕翔哥看出端倪。
“翔哥我睡觉了啊。”他站在房门前冲大厅的人喊了声，也不等严浩翔回答，他就赶紧溜回了房间。
严浩翔抬头看了眼那扇已经紧闭的房门，又转头无神地盯着屏幕。
今晚僵尸吸引不了他，刘耀文才可以…
但他还是撑到了电影末期，估摸着耀文也睡着了他才敢上去。
他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只是想逃避，也许大家骂得没错，他是个逃兵…
隐约听见严浩翔上楼的声音，刘耀文赶紧关了手机开始装睡。
推开门，屋里黑压压的。
“看来是睡了。”严浩翔这么想着，轻手轻脚地躺进被窝。
平躺着不舒服，别扭，耀文背对着自己，严浩翔也想背对着他，想着就一个翻身转过身去，没想到屁股直接怼上了人家的屁股。
严浩翔尴尬地扭头看了看。
耀文没动静，OK。
转过头往外挪了挪，两个屁股蛋拉开了距离。
刘耀文皱着眉，幽幽地说，“翔哥你不要乱蹭…”
他估计也是疯了才会说这句话。
刘耀文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话已经说出了口，他原本只是在心里念叨着，没想到自己这张破嘴居然背叛了自己。
严浩翔唰地红了脸，猛地转过头去看他。
“你没睡啊??”
他说的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你没睡”。
刘耀文聪明地抓住了重点，“你以为我睡了才敢上来?”
很好，他用了“敢”这个字。
严浩翔同样也抓住了重点，“你…”严浩翔欲言又止。
刘耀文转过身来平躺着。
今晚无月，也没灯，房里真的很黑，黑得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听见枕边人的心跳和呼吸。
“聊聊吧翔哥。”刘耀文说。
他好像总是很有勇气，在严浩翔逃跑的时候把他给堵住，虽然他当下并不知道堵住他的后果是什么，但每次只要看见严浩翔逃跑的背影，他都会觉得好着急，他怕翔哥跑掉，他怕翔哥离他很远，他要翔哥…
严浩翔迟疑了一阵，转过身来，“嗯。”
刘耀文扭头想看他，却忘了压根看不清任何。
“你赢了。”严浩翔轻柔地吐出这三个字。
刘耀文瞬间慌了神，“啊?”
严浩翔眨了眨眼睛，“你上楼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顶起来了。”
严浩翔说的没错，他去洗澡之后，刘耀文没管小文，没多久小文自己就蔫下去了，但严浩翔洗完澡出来走到他旁边，很快刘耀文就觉得情况又开始不对劲，明明已经快步离开却还是让严浩翔看见了…
小文已经冲翔哥打过两次招呼了...
刘耀文发誓当时要是有光的话，翔哥一定会在自己脸上看到猴子屁股。
刘耀文别扭地说了声，“嗯。”
这番直白的承认却让严浩翔语塞了，他对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想装个哥哥给弟弟说句“没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好意思。
“那个…很正常...”严浩翔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句白开水一般的话来。
刘耀文心里像被铁饼抡了一锤子似的，钝痛不已。
“不正常。”他说，“因为你赢的。”
直球得要命...
听着刘耀文把问题一股脑地抛给自己，严浩翔cpu都快烧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你…你…那你看见我在想什么…可能你只是有点迷茫而已…”
刘耀文打断他，“翔哥，你很白，手很小，腿很好看，眼睛很漂亮，嘴巴也很漂亮，就连牙齿也很可爱，睡着了之后会很黏人，你头发很软，睫毛也很软，手指尖细细的，有时候会像猫一样刮着我背上的肉，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知道这样不正常，可是我在浴室里想了好多人，我把我能想到的、我听说过的所有惊世骇俗的美人全想了个遍，他们都没有你好，我以为会不会是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女生，我可能就是喜欢男生?那我又把男生也想了一遍，我从马哥想到周礼，我从亚洲想到美洲，我不感兴趣，我根本就不喜欢男的。”
严浩翔真觉得自己脑阔要爆炸了，一个直球的后面是连续一百个直球，况且每个都稳准狠地撞到他心窝上。
“你说我在迷茫什么?”刘耀文侧过身去对着他。
严浩翔察觉到他的姿势变化，扭头看了看他，他看不清刘耀文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冲自己扑撒出的鼻息的炙热感。
刘耀文无疑是优秀的雄性，即便是在严浩翔这样的大帅哥眼里看来刘耀文也是个特别好的雄性，他拥有健壮的骨骼、坚毅的下巴、宽阔的肩膀、健康的肤色，抱他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严浩翔默默地盯着他的轮廓，忽然，一瞬间的巡逻光扫射...电筒打上高层的瞬间..
他和他对视，他看得清他眼里的泪花，严浩翔无疑心疼了，而心疼是走向心动的第一步。
“我不知道。”严浩翔回答他，他想尝试握住最后的红线。
刘耀文轻轻吸了吸鼻子。
害怕与委屈充斥着他十四岁的青春，他明明已经很勇敢，却还是找不到答案...
突然，严浩翔坐了起来，连动着被子也被掀开了一些。
“耀文，我们要去找答案吗？”他问他，语气温柔但却很坚定可信。
刘耀文望着他模糊的身影，“怎么找？”
严浩翔微微侧头，“买蛋糕前我允许你去试吃区。”
刘耀文没听懂翔哥的话，却只看见他逐渐压下来的身体。
柔软的唇轻轻覆在低处正等待着它的双唇上，纤细的锁骨隔着衣衫硌着小狗肩膀上的薄肉。
严浩翔就这么安静地亲吻着刘耀文。
一秒两秒...
他在缓和好心跳后，伸出舌尖轻舔着刘耀文的唇珠。
愈来愈急的呼吸...缺氧的症状让刘耀文不得不张开嘴。
严浩翔微微抬起脑袋让小狗喘了口气，然后又重新贴了上去，青涩笨拙地用舌头在刘耀文的口腔里摸索着爱情电影里所描述的法式长吻该怎么实现。
刘耀文能感觉到严浩翔的颤抖和伪装的成熟，他轻笑着推开严浩翔，握着他的肩膀说，“翔哥，你好害羞。”
严浩翔皱了皱眉，“我摊牌了，我也不会。”
破罐子破摔，头一次跟他撒气。
刘耀文抿着嘴点了点头，“也没事，你说的是一起去找答案，都不会也没事。”
刘耀文轻轻放开他的肩膀，右手暧昧地划过他的蝴蝶骨，然后精准地捏住他的后颈，稍稍用力压着他往下。
第三个吻，舌尖交缠，残留的龙舌兰缠绵交错，晶莹的细线延绵拉长，最后断落，轻柔地落在刘耀文的下巴上。
严浩翔问他，“什么感觉？讨厌吗？喜欢吗？”
刘耀文伸手轻轻刮了刮严浩翔的鼻梁。
“可能是…喜欢到爆了。”他轻笑着回答。
奇怪，之前怎么不觉得他声音有这么苏...
严浩翔挣脱开他的拥抱，翻身躺在他身旁。
累死了，真的累死了，只是接了三次吻，但真的感觉累死了，像闯了三座大山一样累。
刘耀文在被褥褶皱处找到了严浩翔的手，他轻轻抓住他的手腕，“翔哥，讨厌还是喜欢？”
严浩翔喘着气平复着呼吸，他冷静地思考了三次后才回答，“我可能也...喜欢到爆了。”
说罢，他转过身对着他，右手轻轻挣脱了刘耀文的桎梏，反倒用纤细的手指探入他的大掌，乖巧地牵住他。
“嗯。”刘耀文轻轻应了一声，手指紧紧扣住了严浩翔柔软的手。
“我们一起找答案。”他侧过身来，把严浩翔轻轻抱在怀里，“翔哥，无论发生什么你可不可以都不要逃跑了，我…我会很乖的。”
他的乖巧却让他好难过...
严浩翔伸手摸了摸小狗的发尾，“我和你真的还有很多时间吗？如果我不能出道，我就得回多伦多去，如果你不能出道，我…我舍不得。”
刘耀文仿佛能听见他的心声，“我不怕，翔哥也不要怕，不敢走，我就推着你走。”他冲他说道。
严浩翔把脸埋到刘耀文的胸口，“耀文，我希望我们能找到个好答案。”
刘耀文臭屁地笑着，“是我太自信了吗？我觉得我们一定会有好答案。”
“自信哥。”
刘耀文咯咯地笑起来。
“咔哒。”
别墅门响。
“啥啊，他俩睡啦？”张哥嗓门挺大，冲着楼梯上那道正对大厅的门喊道，“才十一点半？！浩翔！你睡啦？”
亚轩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张哥你有病啊！”
“不是，我们买了这么多炸鸡！”张真源扬了扬他俩专门从北区网红炸鸡店打包的两大袋子芝士炸鸡。
严浩翔笑起来，抬头问刘耀文，“你要吃吗？”
刘耀文用拇指轻轻拨动着严浩翔的指尖，“你准我吃吗？”
严浩翔好笑地看着他，“你要听我的吗？”
“嗯。”
严浩翔爬起来，冲着门大喊，“没睡！什么炸鸡！”
刘耀文笑出了声，“翔哥，你真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