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霍宗珩死于十八岁的一场战争,他年少有为,但心比天高,在收复栾城,被孝亲帝赐毒酒。

    但天有异象,霍宗珩饮毒酒不死,反而披甲上阵,逼退北羌数百里,人生最后一场战役结束。

    口吐黑血,百箭穿心而死……]

    林飞雀校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在书桌上举着一本野史看,念了一会愈发觉得奇怪。

    “司辰,你说为什么历史上记载的文本总是有些乱七八糟的异象?”

    “他们是会修仙还是怎么的?喝了毒酒还能上战场,还是人类吗?”

    旁边的女生是林飞雀的发小,眼下正在刷二手交易网站,老神在在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历史通嘛?”

    司辰再了解不过她这个闺蜜了,长着一张青春靓丽的脸,但从小到大就爱往小区公园里侃大山的大爷堆里凑。

    什么什么武则天啊,什么什么唐太宗啊……

    老头子们吹得神乎其神。

    导致林飞雀正史没学多少,野史根深蒂固,老师都掰不回来的那种。

    好在最近有病好的症状。

    居然开始质疑历史上没有神乎其神的东西了。

    难得。

    林飞雀还在看那本野史,抬手从书桌前用牙签插了个牙签吃,好不亦乐乎。

    直到司辰问,“你的生日礼物……我找到合适的了!”

    林飞雀眯了眯眼,当即就要去看ipad屏幕,含含糊糊道:“什么东东?”

    但对方直接利索地塞进了书包里,伸出食指左右摇摆,“秘密。”

    三天后。

    林飞雀收到了一个快递,是同城的,刚拿出来一看就愣住了。

    这玩意儿是个古铜镜,金漆有点掉了,但看着还是蛮古朴的,老物件。

    林飞雀盘腿坐在地板上,刚想举起来研究一下,手机嗡嗡地开始震动。

    她抬手接了起来。

    司辰要去外省参加物理竞赛,眼下不在榕城,语气很是贴心,“怎么样?虽然我人是没办法陪你过生日啦,但是我的礼物是不是很用心?”

    林飞雀肩膀微微松了下来,很傲娇地扬了下巴,低头看了下那个古铜镜。

    “嗯——”故意拉长了音。

    少女想了想,“也就一般般。”

    “你从哪里弄来的?商家还在吗?这是仿古的?还是真的旧玩意啊?你花了多少钱?”

    电话里的人很是无语。

    “切,一般般——”

    模仿大赛又开始了。

    不过司辰那边确实很忙,电话那头甚至有带队老师的声音,对方道:“哎呀,我是在二手网站上看到的,没多少钱,几千块?我让人去简单鉴定了下,好像朝代是汉……这么便宜,我不速速拿下?”

    “虽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哈哈……”

    林飞雀把手机拿下来,开了免提,放到了地板上,又开始观摩那个镜子。

    这面铜镜磨得很不错,擦拭掉灰尘能看到清晰的人影,但就是会微微扭曲,黄色的镜面活像套了一层滤镜,具体的毛孔纹理是看不见的。

    或许这就是早期的滤镜?

    人影绰绰,会显得更加美丽?

    不过司辰那边似乎是停了一会,过了会才道:

    “欸,那家店铺我搜不到了。”

    “好奇怪,闭店也不应该搜不到名字啊,撤了?”

    林飞雀没太在意,只是仰躺在自己卧室的地毯上,举着那个铜镜,“找不到就别找了呀,小辰子就是我最爱的女人!”

    “这个镜子好好看啊。”

    司辰电话那里带队老师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直接电话紧急挂断。

    “等我拿奖牌——”

    挂了。

    *

    林飞雀是个文科生,但司辰是个理科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高中分班完全没有影响她们的交往。

    整天放学一起厮混。

    彼此的爱好摸得一清二楚。

    少女想到这里,起身把镜子放回了桌上,用眼镜布又擦了一擦。

    “放在这里吧。”

    悬在墙边,与浅蓝色的壁纸融为一体。

    “林飞雀!下来吃饭!到底要叫几遍!”楼下妇人的嗓音很是有穿透力。

    “来了来了!”

    二十一世纪的少女匆匆地下了楼,房间里的镜子显露出一些光泽,变得透亮。

    仿佛……有人在里面擦拭一样。

    *

    “圣上说了,镜有正衣冠之功能,特地拿来西域的贡品呈给将军,望将军好生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太监尖细的声音很是刺耳,颇有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霍宗珩面无表情,在人走了之后接旨,顺带单手弹飞了那个匣子上的锁扣,里面放着一面镜子。

    正对着天空,映照着朗朗乾坤。

    “朗青,收下。”

    身后佩戴刀剑的侍从听令过去,抬手就把盒子收走了,就是面色不太好看,鼻子往外出气,像个小牛犊。

    话说得那么难听。

    霍家为这江山送了多少人头了,血都能铺满轮回路了。

    用镜子正衣冠?

    那少年皇帝怎么不用血来正衣冠呢?

    见过泥土里的血坑么?

    尽听信谗言的主。

    霍宗珩夜间在祠堂跪了很久,望着一排排的牌位,其实心里什么也没想。

    只是空荡。

    外人看他风光无限,其实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夜色如水。

    门外有急促的叩门声。

    “将军在吗?有急报。”

    霍宗珩利索地起身,推开祠堂的门,抬手直接从下属手里拿过信鸽的小木头。

    ——战事告集,栾城控失守,朝廷派来的官员只会纸上谈兵,十日可等将军。

    会事厅内。

    幕僚再三阻拦:“将军不能去,北羌已联合匈奴,研制了新式火药,我朝兵员皆老弱病残,此去必输。”

    “圣上疑心重重,明日定会试探,将军若应声答应,定会坐实了您勾结异国,试图颠覆统治的罪名。”

    霍宗珩没有应声。

    十日,或许用不了十日,到处都是横尸遍野。

    农民耗费几辈子种的良田,费劲半生功夫建造的房屋,都会成为泡影。

    “明日再议。”

    朗青叹了口气,送走了兰先生,然后就打算给将军铺床。

    青年坐在木椅上,抬手擦自己的剑,刀光绰绰,映出坚定的眉眼。

    江北十三州收复不回来,这天下就不会太平。

    镜,可以正衣冠。

    思及此。

    “朗青,那面进贡的镜子呢?”

    与此同时。

    林飞雀一边扒饭,一边听老林唠叨,翻来覆去不过就是那几句。

    “现在文科就业机会差,你既然擅长这个我不多说,但一定要考上京大,top3之内的一定要拿下。”

    “之后可以走中央选调,爸爸妈妈也不担心了……”

    “不要老是看闲书,多向人家司辰学学。”

    林飞雀吃完饭就麻溜地上楼了,全把那话当耳旁风,真是的,司辰在家打游戏也被她妈妈说,不过是“你看看人家林飞雀,多好的习惯,回家就看书……”

    反正就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少女走到书桌上,环着胳膊看墙上的古铜镜,好像更亮了。

    林飞雀索性拿了下来,又拿了眼镜布,仔仔细细地擦了一边。

    但就在这个过程中,她恍惚地感觉镜子变得愈发清晰,自己的倒影有些略微不同。

    直到——

    高中生慌张地后退,立起来放着的镜子里有个身着铠甲的人。

    少年将军蹙了蹙眉,不理解镜子里缘何会出现一个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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