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被屠

    是夜,天色渐暝,暮云叆叇,如墨染宣纸,渐渐铺展于苍穹之上。

    不过须臾间,风云突变,狂风骤起!卷起漫天尘埃,树木摇曳,似欲拔根而起。电闪雷鸣,裂空而下!

    “杀!一个活口都不准留!”

    约是半夜,众人都已入梦,诺大的毒宗此刻笼罩在一片不祥的寂静之中。

    星辰黯淡,不愿将光明洒向这片即将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倏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是刀剑碰撞的清脆声,与之相伴的——是惊恐的呼喊与绝望的惨叫!

    宗门之内,灯火忽明忽暗,仿佛是生命之火在挣扎,却终究抵挡不住黑暗的吞噬。

    一位年迈却威严的老者眼中闪过决绝与无奈,他知晓这群人为何而来,可却依然无法阻止这场厮杀。

    “韩孤?找到你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弧度。

    带头的首领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把韩孤抓来。

    “除了他,剩下的……一个不留。”

    眼神中透露出不解与愤怒的交织:“毒宗结界,非毒宗弟子,你们如何进得来?!”

    眼前的人笑的拍肚子大笑,极为讽刺地拍了拍手:“出来。”

    他身后的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眼眶通红,但也含着复杂的神色。

    韩孤身体一颤,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手指不自觉地指向女子:“是你?”

    “是我,如何?”

    韩孤的胸膛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冷静道:“看来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跟你说一个秘密了。”

    少女轻蔑的一笑,极为讽刺地道:“你口中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其实我是你的女儿对吧?”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为何还是要这样?”

    “你也知道你是我爹啊?那从小到大为何你要对我这样?!”少女眼睛倏然瞪大,眸中充满了怒火与不甘。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

    韩孤泪水无声的滑落,作为一个大宗门的宗主,他从未如此悲哀过,那是悔恨的印记。

    随着夜色的渐深,战斗的喧嚣逐渐平息,只留下一片死寂…与雷雨声。

    *

    晌午,炽烈的阳光为街道渡了一层神秘光芒。

    “师兄,你这次要去多久呀。”在那炽热的阳光下,一个少女亭亭玉立。她身着一袭轻盈的长裙,细腻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三千青丝如墨,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舞。

    景琰摸了摸她的头:“今糯师妹莫担心,此去只为完成宗主任务,完成我便回来。”

    韩今糯朝他摆了摆手:“好吧那你可要快些回来,不然爹爹整日就逮着我骂。”

    “嗯。”男子忍俊不禁。

    男子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荷花纹样的玉佩递给韩今糯。

    “师妹我在里面加了些许灵力,可保你平安的。”

    她惊喜地接过玉佩:“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师兄。”

    看到眼前女子注意力全被玉佩吸引了,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韩今糯端详着玉佩突然注意到前方很热闹,她平生就爱凑热闹,赶忙跑过去。

    她便看见一个身穿破烂布衫、及腰乱发的男子,他正蹙眉看着桌上的棋局。

    周边还围着一群人,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韩今糯随便抓了个人问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恐怕不知道,这不知哪里来的大侠扬言无人解得这棋局。这不,大伙都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缓缓走过去观察着这棋盘上的棋子,这莲花纹和田玉棋,色泽温润。

    它与墨玉交错,形成了一道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在没点内行的人看来无疑是死棋了。

    可韩今糯眼中划过一丝坚定,坚定这棋局可解。她抱胸看向男子:“三线二间,五线三间。”

    男子刚刚沉浸于解棋并未注意她的靠近,听到她的声音视线往那两处一瞥。

    突然豪爽地笑起声来:“哈哈哈哈哈女娃娃你可是高手啊!”

    “叫何名字叫个朋友!江湖中你称我名必罩你。”

    “在下韩今糯,敢问大侠哪位?”她向眼前人作揖。

    “哈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昆仑圣手王泰极是也!”王泰极顺了顺下巴乱糟糟的胡须大笑道。

    或许江湖中有人认识他,但韩今糯是个没见识的,不懂装懂道:“原是王大侠,早已耳闻昆仑圣手!”

    “哈哈不过是虚名!虚名!”

    她心里乐了乐,这小老头面上都乐开花了还谦虚。

    这棋局她虽是能解,但确实不简单,有点像某人的手法……于是她问王泰极。

    “王大侠,这棋局是何人所留啊。”

    “五竹门的万俟小公子。”

    韩今糯咬了咬牙,哼,就猜到是他!

    “哦多谢大侠。”

    她突然想起今日是爹爹生辰,跟王泰极告别,心里盘算着送些什么。

    其实她已经准备好了生辰礼,是一枚丹药,韩今糯可是在炼丹室埋头好几个月才炼出来的。她知道韩孤准备闭关了,这可是有助于他闭关修炼的大补呢!

    诺大的毒宗里这枚丹药最是修补他闭关,韩今糯这样一想又是有些自豪,还是自己炼丹的技术厉害!

    此时的毒宗。

    复生异走近韩孤,看向他的双眸带着一丝仇恨:“如今你对我姑姑可有一丝后悔?”

    韩孤心里疑思万千,并未回答他。

    “罢了……那我问你复生裳尸体在哪里?!”他陡然放大声音,声音震的身旁人都有不自觉的害怕。

    复生裳……韩孤眉头紧锁,眼神透着一丝悲凉。

    可这却更加激怒了复生异:“你不要露出一副虚假的表情,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不是吗。”

    韩孤也不挣扎了,心里想或许是吧,深深地闭上眸子回忆着什么。

    阵阵雨滴打在地面上,也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复生异不耐道:“把他抓回去审。其他人全杀了,你们几个找一下灵丹。”

    说罢便一手抓着韩孤的领子乘轻功飞去,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人。

    “老大,你说这先家主到底是何许人物,竟能让家主如此……”

    搜着炼丹室角落的男人好奇问他们的领队。

    至于这复生族先尊主便是复生异的姑姑,复生裳,是复生族内最厉害的女子,也是不可提及的禁忌。

    一旁抱着秘籍的男人附和道:“传说先家主的美貌堪称仙女!也是天下顶顶厉害的女子,凭一己之力开创复生族神话呢!只可惜无法一见……先尊主的一生也实属悲惨!我听……”

    他的话还没讲完便被领队打断了。

    “得了,不想死就不要提先家主。”他冷冷的扫了一眼两人。

    一霎雨突然下大了,几人看着屋外的情况加快了搜查速度。

    韩今糯没想到雨下大了,加快了脚步,还好刚刚在镇上一个小商贩提醒她要下雨了,她才买了把伞。

    她蹲下把食盒和手里提着的灯盏放下,撑开油纸伞,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开伞的动作也有些急促。

    少女走在寂静的山中,她提着的灯光中形成了一片光晕,雨丝在光晕中舞动。

    雨滴落在脚下的湿泥,激起一圈圈涟漪。

    少女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伞下的脸庞,被雨水模糊。

    她提着裙子匆忙往山顶跑。

    韩今糯看到了,毒宗上下一片血光门,以前弟子修行、欢笑的山谷,如今却成了绝望的深渊,吞噬着一切美好。

    此刻雨丝不再轻柔,而是带着几分哀怨,倾泻而下。夜色如同浓墨,深沉而压抑,与雨幕交织,将她笼罩在一片阴暗下。

    比雨滴更小的泪丝与雨滴交织,打在宗门前的土地。

    韩今糯扶着旁边的柱子身体止不住地抖,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闷沉的声响。

    她眼眶通红,不知想到什么,发抖的身子又蹲下去把散落的糕点擦了擦放在食盒里面。

    不会的。她安慰自己。

    她瞥见殿里窗户透出的人影,不断平复着心情。

    韩今糯捡起食盒和灯往殿内走,走到殿门口她愣住了,她看见脚下是一片尸体。

    往常最最疼爱自己宋师姐,与自己向来玩的好的沈瑜,还有好多好多师兄姐们。

    她蹲下身仔细地描摹着他们的脸,心里不停地回忆着往昔,那一幕幕的美好的画面,怎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心剧烈地跳动。

    她一脸不可置信,频频摇头,双眼猩红一步一步往后退不敢面对,但很快眼神又变的坚定,冲向殿内。

    “你们是何人?!”

    就在她问的瞬间,旁边的几个屋子被烧了,她悲愤的眸光扫向熊熊烈火。

    领队注意到她时就放火了。复生异特地交代过的。

    “复生族。”

    韩今糯却不曾听过这名字,除了山中她便只去过山下的小镇,只是一个深山中的毒宗弟子并不曾知晓江湖中的事情。

    “我爹……毒宗宗主呢。”

    “哦……你说韩孤啊……刚刚被烧死了。”说罢戏谑地看了眼她身后。

    韩今糯不可置信,身子有些晃悠地转向身后。

    “爹爹!”

    她跑去书阁,只是这里已经被焚烧殆尽了,只留下空空的几根柱子。

    她注意到地上有一角白色,她颤抖的去捡。

    那是爹爹的宗主令牌……爹爹从来不离身的。

    韩今糯脸色渐渐惨白,胸口仿佛被石头压住般难受。

    “为什么!?”她不停嘶吼着,但无人回答她,她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痛苦占据,一种窒息感应入咽喉。

    几人也不是傻的,刚屠了人家满宗门呢,她能放过他们吗。

    他们拿着手里的宝物便准备打道回府,韩今糯冷眼突然看向他们,那视线扫的几人打了个寒颤。

    “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爹、宗门报仇!”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如同银蛇狂舞,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韩今糯被泪水雨水模糊的脸,那是十分的悲凉、可怖。

    “羡云!”她拔下发髻上的一支青簪,不过一瞬间便化为一把长剑。

    几人有些慌了,准备跑路,几人是看着她没带武器才没有那么着急跑的,谁知道她有剑灵,可以化形啊!

    领队却丝毫不慌,率先发难冲向韩今糯。

    不过一娇弱女子有何可怕。

    可他不知韩今糯刚刚积攒的恨意已经足够把全天下都覆翻。

    韩今糯脚步轻移开了他的攻势,反手一招“流云剑影”,剑尖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光华流转间,剑气如丝,直指剑吼。

    他脖子瞬间喷刺出血液倒下去了。

    不够!还不够!她要杀尽所有人为毒宗陪葬。

    杀一人是简单,剩下的人围攻她却有些难度了,她渐渐有些撑不住,不过身旁一人突然刺向她左肩,她突然清醒,握紧手中剑,不过须臾,周围几人便全都倒了。

    韩今糯走向一片灰烬,任由雨点砸在自己的身上,她衣服头发都湿透了,发丝凌乱地打在额头上。

    不知已过了多久,她泪眼模糊看不清也听不清,感觉雨停了,转过身去却看见万俟栩撑着伞站在她前面,原来雨并没有停。

    她抿了抿唇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泪水,准备起身,腿却突然有些麻。

    却见万俟栩突然蹲下身子,眼里竟不自觉带着些关怀。

    “你还好吗。”

    “嗯。”

    她哭过几次心里已有些好受了,只是仍旧不愿意面对。

    可不知为何此时看到万俟栩突然又想哭,就算两人平常是死对头。

    万俟栩扶起韩今糯,这才发现她手中还紧紧抓着东西,不过可能她一时有些愣突然被扶起来,手中的东西掉落到地。

    韩今糯只顾着去捡,没注意身上有多么狼狈不堪。

    她握住那个令牌,把它放在胸口处。她双眼泛红,泪水如决堤般再也止不住,肩膀也跟着耸动。

    万俟栩很少见她哭,她似乎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没有什么能打倒她。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她那么脆弱,如夏季凋谢的桃花一般。

    他的心如同被无形的蚂蚁啃噬,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眸中透着焦急,拿出手帕急促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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