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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阮敦翌早上一到医院就拎着一大袋热腾腾的早餐去护士站照例询问几个病患昨夜的情况,他在医院从来都是最关心患者病况的,问得也最详细,询问过后把早餐分发给护士站的护士当作感谢基本就是阮敦翌的上班日常。

    阮敦翌温和贴心长得帅,专业能力还是院里首屈一指,这么年轻有为的完美绅士,轻松俘获了院里八成女孩的心,也不止是女孩子。不过进院五年了,阮敦翌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刚开始还有很多人抱着美好幻想,现下基本也没有了,都说“阮医生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本以为今日也会同往常一样被几个护士围剿拉着说几句话才能脱身,不成想那几个年轻护士正看着他窸窸窣窣笑着交谈些什么,阮敦翌疑惑,正想询问,那些护士就开口了:

    “阮医生,有人找哦。第一次见有人找你欸,长得还这么帅。人在你办公室等你呢。”

    阮敦翌更疑惑,帅?是男的?脑海里并无有人今天要来拜访的记忆,发觉护士们眼神中的调侃,才明白她们是会错了意,也不想解释,朝她们微笑点头后不顾她们熊熊燃烧的八卦火焰,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阮敦翌走到门口并没有直接开门,现在还没到他的值班时间,外面也没有病人在等候,透过玻璃,他只能看见一个背影,男人的背挺得笔直,双腿并拢着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两眼,好像是在看什么资料。

    双手紧握置于膝上,背部挺直,肩颈肌肉略紧绷,双腿偶尔轻微抖动,典型的紧张表现。阮敦翌不由地分析起来。

    打开房门,屋内人短暂呆了一秒,立马起身转过来,阮敦翌这才看见虞莲的脸。

    竟然是他?

    那天甜美的血腥嗅觉和自己难堪的状态一瞬间充斥着阮敦翌的大脑,本以为只是一场短暂的可笑闹剧,阮敦翌强逼自己忘掉后两人再无瓜葛,谁想到这个让他对自己发出远离警告的人居然自己凑上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阮敦翌心里一阵嫌恶,脸上的微笑差点挂不住。

    虞莲转身看到阮敦翌,心里最后默念一遍昨夜通宵练习的“笑容法则”,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脸,“你好,阮医生。”

    虞莲的气场和第一次见面的拘谨疏离完全不同,是对阮敦翌有意的亲近。那天的嗅觉一直在大脑中游窜,阮敦翌对自己对血液的敏感程度恨之入骨,恨不得摘除自己的嗅觉感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再见到人,记忆被强制唤起,先前压制的欲望竟更甚了。可即使处在这样的混乱状态下,大脑依旧敬业地为阮敦翌生成解读结果——

    好假。

    阮敦翌能明显地从眼神、面部肌肉和肢体动作中看出他极强的目的性和侵略性,酒窝随着笑的加深一点点显露在脸颊上,是很完美的一个亲切笑容,但骗不过阮敦翌的眼睛。笑得很好看,酒窝也好看,可惜是假的。

    阮敦翌调整好呼吸,内心讥讽,其实他是对笑得好看的人很有好感的,但你不真心实意,目的性太强,再好看也是假的。这种笑比起面无表情,阮敦翌更不领情。他只觉得吃饭那天这人的卑微、拘谨和抗拒都是自己看错了,湛清养着的人,还能有好?

    心里对虞莲的厌恶再加一分,虞莲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适得其反,只是努力笑着。阮敦翌再看了眼虞莲的酒窝,强压着躁动,微笑着请虞莲坐下,问他今天来有什么事?想快把他赶走。

    虞莲觉得自己过关了,便讲出昨晚想好的托词:“是这样的阮医生,今天没有提早联系你就过来我也觉得挺失礼的,不过我是真心想在你这学点东西,还是想再来争取争取,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我父亲的提议,不过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学,帮你打打下手什么的。你也别想着我大你十岁,就把我当成你的普通学生,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其实这些都是虞莲的真心话。阮敦翌一边听紧盯着虞莲的面部走向,竟找不出一丝破绽,只觉得这个虞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险,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他极其疑惑,湛清二十多年来从未和他有过任何密切联系,为什么事到如今突然安排个人过来跟着他,要他帮忙,难道真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学看人”?他从不涉及阮家和湛家的各方势力和利益纠纷,在成年后也立马搬离家里在研究院旁用自己的钱买了一间公寓独居,自从知道自己对血液的病态欲望后,他就远离一切相关事务,只想带着这摘不掉的伪善面具一辈子这么被腐蚀着活下去,这本是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湛清到底要干什么?

    他本不想和湛清他们有任何纠葛,哪怕碰到一点边缘都让他觉得厌恶至极。而如今,眼前的这个虞莲虽然语气委婉,像是在和他商量,但不难看出他强硬的态度,再加上他考虑周到,拦截了阮敦翌的所有婉拒退路,一直拒绝也会让他不得安宁。现下他不如将计就计,摸清对方的目的和手段,再最后击破。

    “虞莲哥既然那么坚持,我也不好再拒绝了。我每周的一四日会来医院坐诊,你可以来我的办公室学习。研究院的话,都是些枯燥的实验研究,应该对你学习没什么用处。我这里还有一些适合初学者的心里书籍,虞莲哥感兴趣的话可以拿过去看一看,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虞莲一看阮敦翌答应了,笑得很开心,虽说重要机密肯定集中在研究院,但现在能在医院和阮敦翌相处,对他来说已经是一项大进展了。

    “好的,麻烦阮医生了。我带了点早餐,是我自己做的三明治和手磨的豆浆,你没用早餐的话可以吃一点,还是热乎的,今天真是打扰你了,我准备准备周四准时来。”

    阮敦翌迎着护士八卦的目光送虞莲出去,虞莲抱着一沓厚厚的书同阮敦翌告别。阮敦翌也本就没指望他能看,只当是他装装好学的样子罢了。

    按捺不住的护士还是凑上来问了,“阮医生,这是哪位啊?没关系,我们没这么迂腐。”

    阮敦翌敛下深思的目光,又回归原本的模样,无奈地朝护士一笑:

    “想什么呢?是我表哥。”

    没人知道阮医生的家庭背景,突然蹦出了第一个亲戚,知道真相的群众表示惊喜,随即都是一阵失望,哄笑着散开了。

    待周围没人,阮敦翌才将手里的早餐全丢到垃圾桶里,毫不留情。

    散架的三明治混着豆浆,一片狼藉。

    阮敦翌插着兜回到办公室,沉默地坐在办公桌旁,思考他最近是否有和以往不同的地方,想到他在研究院的新项目,目光阴沉,如若真和这个有关,湛清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不管如何,他必须全面提防。

    门刷地推开,喻文嘉大剌剌地进来,一脸不正经的嬉笑,肯定是听到消息来的,

    “小阮阮,大早上就有帅哥来找啊,还说什么表哥,我能不知道你和家里的关系?还表哥呢,你家里那几个你都不兴见。快,跟哥说说,到底谁啊?”

    喻文嘉说着就坐到阮敦翌桌上,把他的文件折出一个角。

    “是真的。湛清养着的那个。”阮敦翌说得很冷静。

    “湛清?你那个舅舅?”

    这下喻文嘉是真老实了,紧张地看向阮敦翌,“你舅舅突然叫他来干嘛?你们多少年井水不犯河水,他要对你做什么?说话呀,阮敦翌你要急死我。”喻文嘉急得要掏阮敦翌的嗓子眼。他是唯一知道阮敦翌所有事的人,他花了整整十年才得到一个真正的阮敦翌,作为阮敦翌唯一的挚友,他绝不允许阮敦翌和阮家湛家有任何瓜葛。

    过了一会儿阮敦翌才开口:“湛清让虞莲来我身边跟我学习。别紧张,没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你知道的,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喻文嘉这才稍微缓了口气,还是紧张地抓着阮敦翌的胳膊:“你心里千万要有数,你跟我说过你舅舅真正干的事,千万别扯进去。一切以自己为准听到没。”

    对上喻文嘉丝毫不掩饰的担心目光,阮敦翌在他肩膀上附上安抚的轻拍,郑重点头。

    “还有,帮我注意着点研究所那边,尤其是我们的新项目那块,虽然还不确定,但还是防患于未然。”

    喻文嘉瞳孔猛地收缩,明白了些什么,认真答应了下来。

    呼叫铃响了,病人早已陆续等在门口,阮敦翌的号一票难抢,只要阮敦翌出诊,必定爆满,已能听到门外的骚动和护士的声音,喻文嘉只好暂时压下喉头成堆的嘱咐,先行离开去照看自己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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