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个锤墙的男子颓然地靠在床头,默默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
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进来了,林以或一看,是那个护士长,其他玩家也有认识她的,看着她明显向后缩了一下。
林以或左边是玩家们,右边是从门内进来的护士,他把两边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护士长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就像他们都只是普通病人一样。
护士长开口了:“各位病人请放心,你们的家人已经把你们托付给我们了,我们一定会好好为你们治病。”
她说完没一会,另外一个护士推了个小车进来了,推车上是是个挂着吊瓶的吊瓶杆,离得最近的贾随和林以或都看到了每个吊瓶中的黑水,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护士在每个有人的床旁边都摆了个吊瓶杆,不过他在林以或的小床旁摆了两个。
她先将杆子举过头顶,再把它放下,像在抡铁。这怪异的动作引起了某些人的暗笑。
那排床上的玩家也看到了吊瓶中的黑水,但他们在护士的眼神下说不出话,随着护士摆完吊瓶杆,她又给没人发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数字1-8:“这是你们的床号,记住了吗?在我们这里不喊名字,只喊床号。”
贾随拿着他的号坐在林以或的小床上。
护士很快就走了,护士长倒是交代了几句,让他们这些病人和睦相处,不要违规。
“她们是不是忘了给我们打针?”
“忘了最好,我跟你说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贾随小声跟林以或说:“她们好像有点不聪明。”林以或知道他在说护士,点点头表示认同。
突然,房门一声巨响,护士长大声说话:“明天中午会有人来给你们打针,二十分钟后跟我来带你们去吃饭。”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林以或看着那个门,门上的洞已经不在了。
很多玩家看了看挂钟,现在是7:20。
贾随拉着林以或去那排玩家那。
“大家好啊,我是贾随。”贾随大声地打招呼。
陆陆续续其他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贾随,我也是东六区的,我是克特里。”一个眼镜男开口。贾随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是宿乐。”穿着工作装的年轻女生这么说。
“你们对情况有什么了解吗?这有官方的人吗?我,我叫陆司。”一个中年男子。
“我是海非是。”有人因为林以或是个小孩多看了他几眼。
“我是南互。”一个女大学生。
到这东六区的人算是齐了,林以或一想现在总共八个人,万一剩下四个都是一个区的呢?那肯定有人猜到他是林以或。啊,草率了。
剩下的三个分别是林壶,西里,李俪。西里是那个砸墙男。
克特里试探开口:“现在这有三个人是一个区的,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壶看了眼西里,“我们两个是一个区的。”
剩下的三人包括林以或表示他们都是一个人。
宿乐开口“我看我们这排有十二个床,六个都是空的,而且我们的床都不是全挨着的,可能,他们已经死了。”
贾随说话了:“额,我也睡这,所以是有五个空床。”
宿乐看了眼贾随没说话。
“你,你说他们都死了?你有证据吗?”这慌乱中略显质问的语气是陆司,宿乐没理他。
宿乐又开口:“大家介意说说自己遇到了什么吗?我们可以从病床编号开始。”
宿乐注意到了林以或在看她,林以或顺便给她点了个赞。林以或凭着他想端铁饭碗的决心肯定了她的身份。
宿乐向他点了点头,林壶率先开口:“我是1号,我在的时候就是这个床位,没有别人,床上躺的是个老人,一直在念叨着要救孙子。”
宿乐第二个开口:“我是二号,护士长说他孙子死了,然后老人病更严重了,就躺在了病床上。”
接着是贾随:“我是三号,我看到的老人不太正常,像个干尸。”
“干尸,什么干尸?”护士长推门而入,把玩家们都吓到了。林以或抬头看了看时间,还没到40,所以她是一直在周围还是触发了某个关键词才来的?
林以或看着护士长光洁的皮肤,和正常的话语,觉得她现在应该还是个人。但他觉得她当初遇到的护士长就已经不正常了,好像已经死过一遍似的。
“护士姐姐好啊,我在跟他们讲”鬼故事,林以或用胳膊捅了贾随一下“都市传说,这是我们那的特色。”贾随迅速改话,顺便露出了微笑。
护士长点点头:“我是护士长,我来带你们吃饭。”
“好的好的,护士长姐姐,这就来了。”贾随又说了一句。
林以或好像听见陆司嘀咕了一句。
“护士长妹子,我们的病是一模一样的吗?要怎么治啊?”精英男林壶问道。
“我是护士长,我来带你们吃饭。”护士长语调平平。
别的玩家又试着问了别的几个问题,但得到的回答就是吃饭那句,其中贾随隔一会就要问个问题,护士长像是实在烦了,她说了句不一样的“干尸,什么干尸?”
时间到了40,护士长扭头就向外走去,而且边走脖子边转,脖子都扭成了麻花。
玩家中有轻的抽气声响起,但很快就平息了。
众玩家都跟着护士长走,他们出了房间后就向右拐,一直到尽头的食堂。
林以或观察着走廊,它们房间的那一侧是一排房间,门都是一模一样的;另一侧是墙,每扇门对面的墙上都挂了个相框,不过相框被黑布遮住了。林以或数了数,大概有13个房间,他们应该是从离食堂最远的那间出来的。
每个房间对应一个玩家吗?就是不知道已死玩家的房间能不能进了。他们所在的是第一场景吗?林以或觉得自己的房间发生的应该是偏后的。但他是四号来着。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大概就是老人黑化,护士长出现先关心老人,后害怕发现不对逃跑。但护士长如果是害怕老人伤害她那应该在看见他身上的黑气就立刻逃跑,而不是上前关怀,而且她还直接扑床上了,所以她应该看不见黑气。所以护士长时去找医生才跑开的。
黑气?黑气和吊瓶中的黑水应该有关系,总之不是好东西。
还有就是护士长在看见病人出事后很……不称职吧,感觉不太合常理,而且他发现这些怪谈中的人话真的好少啊,而且有一种淡淡的非人感。
食堂里一个人也没有,就只有一个窗口开着。那个唯一的窗口也很小,隔着远了什么也看不见。
林以或听着护士念着大家的床号,然后按序去吃饭。窗口出现了一双幼小的手,将盒饭递给每个玩家。林以或猜测手的主人的年龄,想到了太平间的小孩,如果真的是,那就,额,原谅他贫乏的精神病院生活没什么好的语言来形容。
他又想了想见到过的人:病床老人,太平间小孩,麻花脖护士长,如果这是游戏的话,那这人物配置还挺草率的。
林以或是四号,玩家们打完饭后聚在了一起,林以或坐的微微靠外,刚好听得见又不容易被注意到。
贾随抱着饭盒坐在了他旁边。“根据我多年的大学生活经验,‘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让我验验这家医院黑不黑心。”他笑着开了饭盒,里面赫然是——水煮黄瓜。
贾随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得,减肥套餐,可是我堂堂男大需要营养。老弟,出去了请你吃全肉食水煮大餐。”
他看着林以或十分真诚地盯着水煮黄瓜两眼放光,不禁叹了口气,又想到了网上的某些受苦的小孩,便没有再开口,而是决定出去和他去吃大餐时带点自己母亲做的拿手好菜。
而此时的林以或十分激动,他在精神病院都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他每十天吃一次正常饭菜,但都是些不好消化的东西,像什么菜叶子都咽下去了筋还在嘴中的粗纤维蔬菜,划过嗓子时有沙子的感觉……打住,他不想想这个。
平时他都是直接打针过活,他的好朋友大帽子会嘀咕什么“蛋白质”之类的。哈哈,都不重要啦,活着就好,有的吃就行。
他的所有食物都是空投,有时候挂在别人的塔上,他——他不敢捡,怕因冒犯他人被杀,这是合理的。所以他故意认识了大帽子,大帽子是个好人,跟她那些师父们不一样,她会坐在她的扫帚上,给他摘饭盒。在那一刻,她就是他心里最美的人。在那一刻,甚至超过了他对院长的崇拜。
而且大帽子的小塔中有很多动物,他就经常咬紫色斑斓皮青蛙的腿,虽然各种青蛙颜色多彩,但其实它们的腿味道都一样。为什么他不多吃?当然是大帽子整整十个师父都在盯着他了。当然,他们主要盯大帽子,他只是顺带的。
思潮回笼,玩家们渐渐都开了口。闲聊几句暂时“熟悉”,就开始交换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