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所设施条件很不好福利院,有些破败的墙辟上爬满了绿藤蔓 ,上面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上空还飞着些色彩鲜艳的蝴蝶。
绿藤下隐约可见的枯藤墙壁下的残败;黑棕色的大木门上有些小孩子画的图鸦和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门口两旁各有一只雄伟的石狮子,还挂了两只有些褪色大红灯笼。
骄阳照射着它,偶尔有微风拂过 ;花草和树林随着风在蓝天下舞动,花瓣和叶子在空中飞舞着……
看起来也就没那么冷清,没有活人气息,也没那么荒凉了。
他静静站在门外,像是思索着什么,脸上挂好笑容后许久才推门而入。
许常推开院门,原本在玩闹的孩子们像往常一样带着笑脸朝他这边快速地扑来 。
他熟练地将第一个他跑来跑到他面前的孩子抱起向院子内走去的同时还不忘和其他小朋友说笑、招手,与孩子们欢乐的打成一片。
福利院里只有一个院子,几座破旧楼房、正中间有一棵茂盛粗壮大树上面挂着 很多写了愿望的红色丝带、院子里种了些蔬菜花卉之类的植物。
他走到院子里翠绿茂盛的大树下坐在水泥砌成的石凳子上。
他想歇会儿,把孩子轻轻地放下后,又将零食分给了他们。
孩子们得到的时候都心满意足向他道谢后,便各自玩了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庭院。
许常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嬉戏打闹,脸上挂着那么灿烂的笑容。心里涌入了一股暖流,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慈爱。
心想“他们不用思考太多,笑得纯粹,也笑得开心。一包零食换那么多笑容,不亏。”却又忽然想起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机会再看到了。
他索性就不看这些小朋友了,把余光看向其他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着这绿荫,阳光一缕一缕地穿过树叶的缝隙撒在地上,也没能有一缕射进他的眼眶或照在他的脸上。
树叶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它们像水面一样泛起波纹。
树上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叫着些什么,系在各个树枝上的红飘带随着风舞动,那是风的形状吗?
清风拂过大树几片残叶落地,吹过他的发梢的同时,是否也拭去了他内心的眼泪呢?
此时此刻的他像一个没有朋友的大孩子。
呆呆的仰头望天、与小朋友融入不进去。
也倒不是融不进去吧,而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的灵气吧,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累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少年坐在不远处便朝那边喊着:“嘿!!许常!!看这里!”
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白卫衣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朵向日葵的女孩笑着向他招手。
骄阳洒在她的发梢上金灿灿地,蓬松、微卷的头发像是会发光。眼镜弯的像月牙一样,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脸上有些微红的婴儿肥并没有褪去像个可爱地小洋娃娃一样。
一串风拂银铃般的笑声袭得许常向她望去 。
转头对视的瞬间她朝他奔去,他明白此刻的风和阳光都在他身上了。
她就站在他旁边,许常笑着看她示意让她坐下:“林诺 ,你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而不是我在这等你很久了呢?我早来了。见你不在,就等着罢了。”女孩坐他旁边笑盈盈地低头用双手将花递给了他。
他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小心翼翼问:“嗯?送我花干什么?”
这是林诺最喜欢的花,也是许常对林诺的第一印象;阳光,活泼。
许常疑惑地看着身前的花,大脑飞速运转,实在想不出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诺早已习惯他的直男大脑:“向日葵么~向阳而生。我亲手栽的呢。”林诺就静静望着他。
他接过花时眼里闪过一丝愁绪,抬头时又用开心替代:“那就真是劳烦你费心了。” 他温柔笑了笑,她微微低着头内心开心的不得了。
她的好意是不知情的愿望,希望以后两人的生活都向着希望和温暖而不断延伸直至死亡。
是两个人共同的愿望,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简单的,不过现在他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也明白了是难以实现的愿望。
但许常还是不想丢掉现在的美好,他觉得自己是个贪婪的人,既然都要离开了,为什么不现在就分开。
想到这他心里都是苦楚,但他掩饰的很好,心是单纯的少女根本没有察觉到。
许常和林诺在福利院待了许久 。来时还是大中午。
来时朝阳正盛,在湛蓝的天空上 施展着它的火力,现在已经是黄昏。
夕阳落山时在天空留下痕迹,绯红的云霞点缀天空;洒下温暖的橘色调……
许常正打哈欠伸着懒腰脸上闪过丝丝疲惫。
他正准备叫上林诺一起离开时却用余光发现了一个蹲在树下数石头的陌生男孩。
没见过……新来的?
许常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应该是新来的去逗逗他吧”他在心里盘算着。
“嘿,你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我挺好奇的!要不要逗逗他?”
飨珠突然出现下巴放在笔上 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位男孩 。
“嗯,我也是”
许常定睛一看 对方忽然被放大的五官贴近使他内心拔凉拔凉地,近距离观看确实有点可怕……
“ 我起! 你不要突然出现好不好?特别吓人!!”
许常惊魂未定,这波贴脸开大很老六。
“许常,你去问问那个男孩?我好奇他在那干什么??”
许常听了朝那个男孩走去,走到男孩旁边蹲下做了一个很吓人的鬼脸模仿鬼片里的鬼说话。
“小盆友,不去吃饭,会被鬼叔叔抓走的哦~会被抓走的……你怕不怕~”
许常想着小男孩被吓到后会尖叫着拿手拍他……
福利院其他孩子的反应都是这样 ,小孩子打人并不疼,所以许常也并不排斥还很喜欢和小孩玩。
男孩被吓得面色惨白瘫坐到地上用手不断摆动 。
“不要,求求你不要抓我,,妈妈……妈妈……还没接我回去呢,求你不要这样……姥姥一定很想我……”
男孩说话开始哽咽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始作俑者和看戏的路人被这场面弄得一愣一愣他们不会哄孩子!也没想着把他搞哭。
“许常,你快想想办法……要不唱儿歌哄哄他?”飨珠紧张地对许常说他的提议。
飨珠转头看转向男孩,被接下来的这一幕惊到了,眼睛和耳朵同时受到重创,他驳回刚才说的话……
一个一米八八一身黑的男青年双手放在头顶上装兔耳朵,蹲在地上蹦来蹦去笑盈盈地唱: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用心哄着孩子唱地十分投入感情,但技术实在不过关,小男孩被哄后哭得更大声了
“啊,不要吃我啊…… ”
林诺闻声赶来眼睛耳朵受到重创心想:这男的辣到我的眼睛了,他吵到我的耳朵了 。
这是许常?不确定再看一眼……
还真是 …… 此时此刻她表情十分复杂喜提飨珠同款表情。
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朝着男孩的方向走去抱起孩子就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没事啦,不要哭啦,大哥哥不是故意唱歌吓你的,他不知道自己唱歌这么难听。不哭了好不好?” 林诺抱着孩子真情流露 。
被她一顿点评下来,许常也被林诺的话刺痛了心灵,脑子里在想
真的很难听吗?不会吧,我觉得跳的还好啊……许常内心复杂。
把孩子安抚好后林诺蹲下来抬头望着男孩温柔地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去吃饭呢?”
“在等妈妈接我回家,不想吃饭……”他低着头还有一些委屈。
“这娃子,挑食可是不好的事!”许常开口,一旁飨珠表示赞同。
“第一次来这里,我有点不习惯……”
林,许,飨三人开始心疼,毕竟也只是个小孩子……
她看着怀中的男孩
“好吧,那你想吃什么?我满足你一次?〞
“真的吗?大姐姐 ,我想要一块蛋糕…… 很小的,很小的一块就好……”
“一会儿姐姐带你出去买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呀?”
“徐锦轩。”
两人经过了两人经过院长的同意后把男孩带走了。
走前许常还顺便问了一下徐锦轩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院长说两年前就到了,但是孩子很闷,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今天也是院长拉着他出来的……
许常想着……怪不得没见过他 。
两人将他带到蛋糕店门前 ,男孩在许常的怀里睁大眼睛看着这里;城市闪烁的光如夜空中的星河一般耀眼;喧闹的世界,熙熙攘攘的人群 。
徐锦轩往旁边的玩具店看了好几眼 一个棕色的玩具熊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他望得很出神又很难令人察觉,在许常看过来的一瞬间,他迅速将目光收了回去。
许常笑道“林诺,你先抱着他进去买蛋糕,我有点事 你们买完在门口等我好吗?”
说完许常又眨了眨眼 小孩子似的征求同意。
林诺笑了笑,接过徐锦轩抚摸他的头看着眼前对她眨眼的少年。
“去吧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记得早点回来。” 许常走后,林诺也带着男孩走进了蛋糕店。
琳琅满目的甜食摆放在展示柜里映入徐锦轩的眼帘。
一个年轻的女士微笑着向她们走来看到陌生的人胆小的孩子把头埋在林诺的肩颈……
“欢迎光临,请问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服务员小姐面带微笑温柔道。
林诺笑着摆摆手脸上笑容灿烂礼貌的回应着“并没有呢,谢谢”林诺放下男孩,让他自己去挑选。
林诺在后面看着孩子,男孩选左看右看巧克力蛋糕面前停下来。
指着最小的一块 :“姐姐,我想要这个……”眼神里充满了渴望甚至有些乞求。
“这个好像有点小唉,你要不要换一个啊 !姐姐有钱的”
“不用,谢谢姐姐 。”
林诺转身对不远处的服务员小姐说:“服务员小姐,我们选好了,麻烦过来一下,帮我们拿出来。” 服务员回头的那一刻林诺还礼貌地点了点头。
服务员小姐帮两人取出蛋糕并拿到前台打包好。
林诺双手接过蛋糕正拿出手机付款时许常忽的一下跑到了两人面前。
手里还抱着一只棕色小熊 气喘吁吁地拿出手机喘着粗气:“女士,不好意思,是我付钱的。”
“好的先生。”
三人离开柜台。
许常蹲下举着玩具熊逗他:“哈哈!锦轩小朋友!!看这只小熊可不可爱,喜不喜欢??!”
许常想象着这个孩子,激动的不得了画面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小男孩看着眼前喜爱的小熊“这是给我的……?!”
小男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是啊,确实是给你的,快收下吧。”
林诺看到许常的眼神心领神会,拿过玩具熊,就塞到男孩怀里。
“看到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连孩子都有了,我家孩子像她这么大还在读书呢。”
“可不是嘛,看她那样子得斯斯文文,私底下指不定怎的。旁边那男的应该就是她对象吧。”
隔壁桌的两个阿姨议论纷纷 ,打破了此刻美满的氛围。
林诺听的有些气急败坏,什么人啊,法治社会之下在哪泼脏水!
她刚想上去争论一番就听到许常故意大声地朝那边喊:“妹妹啊,现在啊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再不回去咱爸妈该担心了 ,你说是吧?”许常眼神示意。
“啊?……哦,对,咱们该回去了,我们弟弟还在这 妈妈说不能带着他乱跑。”
说着许常便抱着徐锦轩带着林诺走出了蛋糕店。
两人在蛋糕店门口,许常看着林诺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刚才你差点冲动了。”
“ 可是也不能让他们这样毁我清誉吧。〞林诺撅着嘴看他。
“可是她们会听吗?恶意的本身是对你,是对你的揣测 !他们会信吗?他们只会说你恼羞成怒了。他们对你妄下定义时,就没有想过真相。知道了吗?脑袋要灵光点。”
许常又叹了口气,他想着他走之后,这个姑娘还是那么莽撞,可该怎么办哟!
林诺觉得很有道理“也对。”反思了一下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
许常看了看手机:“这里离你小区有一段距离,我送你。”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你一个人送回去也不安全吧。 ”
“那你一个女孩子,在晚上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走回去,你觉得安全吗?不是更危险吗?”许常严肃道。
林诺说不过他,便让他将自己护送回去……
氛围逐渐变得暧昧,只是怀里有个孩子,两人也不好意思牵手……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什么也没说……
不过不用多说什么,只要对方在身边逐渐加速的心跳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夜渐渐黑了起来路灯走光渐渐变得更明亮晚风吹着三人 ,许常在小区门口对面的红绿灯下停下来。
眼看就要分别,许常调整好自己激动的心:“林诺,拿着吧。”
许常从兜里拿出几颗奶糖放到林诺缓缓伸出的手中。
“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了?”
“你前几天不是抱怨药太苦了吗?当然是买几颗糖给你喝完药后解解苦啊!成绩不错,脑子一般啊。”
“好啦,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许常目送林诺过斑马线 ,林诺在进小区门口时给他招了招手,许常笑了笑。
等他看到林诺进小区。收到林诺的消息说,自己到家了才放心离去。
许常一手抱着徐锦轩一手拿着手电筒朝福利院的方向走去“大哥哥,你为什么不送大姐姐进去呀?”
小男孩在许常怀里扯了扯他的衣角。 “这个啊,你以后会明白的。”
两人在夜色下渐行渐远;长长的路灯指引着他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