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回来的很快。

    客人尽散，我和小顾沉默地收拾完残局，一行人就裹着寒气回来了。

    酒馆所有的灯都亮起来。尹芙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神情有些呆滞，不哭，但也沉默不语，刘缕缕的泪痕都要被冷风冻出冰碴子。

    许甚至牵着尹芙的手到吧台，翻箱倒柜半天才翻出一个医药箱，轻轻擦拭着她脸上和发根的伤口。

    刘缕缕藏在小顾身后，偷偷把眼泪擦在小顾的卫衣上。小顾也不发作，老老实实挡在她身前，一张桌子被他擦了二十遍。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转过身去偷偷抹掉眼泪。

    白雾从冰柜里取了冰块递给许甚至，主动打破僵局：“那两个人寻衅滋事，已经被拘留了，警察姐姐说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判三个月以上。之后师姐可以雇个保安，这段时间我和小顾之后也会轮流来这边守着。”

    “保安已经在考虑了，你们俩最近还是专心准备期末周吧，别担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许甚至的声音有些发哑，对着尹芙手上的地方轻轻呼气。

    “师姐你真厉害，库茨那一下子都给我们吓坏了。”缕缕一开口想活跃气氛，眼泪却更止不住，我环抱着缕缕，感受她在怀里抽泣的频率，鼻子又酸又想笑。

    “那当然了，姐可是拿过省散打冠军的，之前我爸的店有人闹事的时候，我苦吃咔嚓几下就给人打成□□眼睛，那条街没人不知道我沈阳小张伟丽。”许甚至苦笑着，话虽然轻松，但仍然一脸歉意地看着尹芙的伤。

    尹芙安抚地抓住许甚至的手，刚扯着嘴角想要接话，眼泪就哗哗地流。她扑进许甚至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别自责，我不怪，不怪你，人都，抓进去了，我就是吓到了，没，没事，我今晚哭完明天就忘记了。你，你今天也，辛苦，你特别特别，勇敢。”

    这是许甚至今天第一次掉眼泪，从左眼刚刚流下就立刻被她擦掉。她轻轻拍着尹芙的背，沉默着，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们轻手轻脚将她安置在二楼的小休息室里。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许甚至关了主灯，只零星留下几个暖黄色的小台灯。一箱啤酒抬上桌，她挨个开了酒瓶跟大家碰杯：“今天谢谢大家了，事情很顺利解决，这顿我请，你们期末周结束之后我再请大家吃饭。”

    “师姐你别这么客气，我们在你这里蹭吃蹭喝这么多次，都把这里当我们的小基地了，遇到困难当然要大家一起解决。”缕缕肿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许甚至，口中的话格外认真。

    “对呀师姐，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要有负担，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扶持的，我们怎么能只占便宜不帮忙呢？况且今天大多数都是你自己解决的，我们也只是凑了一个人多气势足。”白雾的话很周到，眼神诚恳，在黯淡的灯光下反倒亮晶晶的。

    “而且师姐你今天超级厉害，那样的场面你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警察来的时候你也条理特别清晰，可以让我们法学生记在笔记本上的程度！”小顾蹭地站起来，热血得莫名其妙。气氛略微缓和。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跟着小顾站起来举杯：“庆祝我们今天打败坏蛋！”

    “打败坏蛋！”我们齐声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