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看着眼前的试卷，手上的笔也没有停过，但思绪早就飘到了试卷以外的世界去了，视线总是看向办公室上挂着的钟。
一听到下课的铃声，他便起身，和教室里面的其他老师一同去教职工食堂，他的视线像是在寻找什么似得。
一旁的曹主任见他这样，问道：“小律，你在找谁吗？”
李律缓过神来，脱口而出：“陈晓晓。”
曹主任一脸疑惑：“晓晓吗？”
“哦，我就是想问试卷看完了吗？”他解释道。
走进教职工食堂的一瞬间，他便一眼在人群当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此同时，晓晓身旁还坐着一个齐刘海，看着来呆呆的男人，李律坐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有说有笑。
晓晓和朋友杨诚坐在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刚刚发生的趣事。
“晓晓，你知道吗？我们班的小朋友好喜欢缠着我，下课了，都跟到办公室来了。”
“我们班小朋友也是啊！不过，我还要看试卷。”晓晓回应道。
“要我帮你吗？我带班班主任老师没有给我什么任务，我可以帮你。”
“好啊！”晓晓拍了杨诚的背一下，“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好心的一天。”
“喂喂喂，你说得这是人话吗？我一直就这么好的吧！”
“哈哈哈，是的。”晓晓吃完饭以后，坐在杨诚身边，又问道：“你要喝什么？”
“柠檬水。”
晓晓起身，向学校的面包房走了过去，面包房就在教师食堂的旁边，面积不大，橱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面包，她俯身去看了看上面显示的价格，10元、8元，她试图寻找这些面包当中最为便宜的价值，扫视了一圈，发现，最便宜就是8元了，超级小的一个，她内心吐槽道“初中物价这么高吗？”
她一起身，便见几个学生拿着几个面包，毫不犹豫地用刷校园卡付款。那几人怎么看都有些眼熟，一个又高又胖的小男孩问：“老师，你中午也吃面包吗？”
“诶？我吗？我没有，我来买饮品。”
晓晓看了了收银台一旁摆放的饮品，品种很少，只有柠檬水和橙汁，而且都是小杯的，“老板，这柠檬水多少一杯？”
“柠檬水6元，橙汁10元。”
虽然觉得贵，她还是拿了一瓶柠檬水、一杯橙汁。
回到食堂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李律，两人四目相对，她顿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毕竟喜欢了那么久。
她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极冷静地对着挤出了合适的笑容，然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将橙汁递给了杨诚。
李律见杨诚先起身走，见晓晓起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出去，他便追了过去，“晓晓。”他在晓晓身后喊了一声，晓晓的耳朵便红了。
“啊？有事吗？”
“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到时候你把成绩表的电子稿发给我。”
晓晓想起来，自从18岁那天，她便直接注销了电话号码，换了一张电话卡。毕竟，朋友圈里面一点都不想看到“不熟的人。”
她还是不想添加李律的联系方式，毕竟留有阴影在，便解释道：“我可以发给曹主任。”
“好，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楼下办公室找我。”李律回答道，声音当中听不出任何异样。
晓晓立刻就走向了楼道，高中种种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上了心头：外貌自卑、无论怎么学成绩就是没办法提高、高考的焦虑……就算是过去了快四年了，她想想还有些后怕，又有些委屈，又心痛那时候的自己，一个人、永远是一个人，原本认为熟络的人也只不过是“不熟。”
杨诚刚走上楼，来找晓晓要试卷，却看见她眼角流着泪，一动不动。
“晓晓。”他用纸巾擦拭着晓晓脸颊的泪珠，他这是第一次见晓晓哭，在他印象当中，刚和晓晓接触的时候，觉得她内向，对人对事总是有一种疏离感，后来接触久了，相互之间的距离才渐渐拉近，不过，她从来不和我们倾诉她身边的烦恼，不开心的时候，也要装出没事的样子，就像现在。
晓晓若无其事一般，解释道：“我刚才眼睛进沙子了。”
“我知道，我给你吹吹。”杨诚俯身，朝她眼角轻吹了一下，来配合眼前的她。
从李律的视角看去，此时两个人就像是接吻，他立刻退了几步，抓紧了手中的试卷，转身走回了走廊的过道。
“好了，晓晓，快，给你看试卷去。”杨诚说道。
“嗯”
李律回想起以往她和晓晓的经历，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两个人走到了这个境地，他若无其事地又坐回了办公室的位置。
最后，下午1点30的时候，办公室的老师们基本都回到了教职工宿舍，办公室只有李律坐在那里。
晓晓将抱着试卷，放到了李律的桌上，“这是6班的、一旁是7班的，电子成绩单我发给了胡主任，然后他们常错的题目我都标记了。”
“晓晓，你不认识我了吗？”
晓晓听这句话，不知所措，“我认识你，李律。魏主任向我介绍过你。”
眼泪从李律的脸颊流了下来，“明明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和我为什么这么生疏？”
“不是你说的我们不熟吗？”晓晓听到这样的指责，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是你在KTV说的啊！我们不熟。”她没敢说他也说过“我不喜欢她”，因为后面这句话只会让她更难堪。
杨诚见晓晓送个试卷怎么还没有出来，便走了进去，看见晓晓的脸颊都是泪，他立刻冲了进去，“晓晓你没事吧？”
指责地看着李律，刚想开口骂，却看着他脸上也是泪，他略怔了一怔，“这是什么情况啊！”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带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