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河里，一群大白鹅正嘎嘎乱叫。往下游几百米的地方，已经当了三天小鹅的白羽猛扎进水里，嘴巴快速捞住河中小鱼，嘴巴一抬，脖子一仰，咕咚咽下。

    “鹅鹅鹅”李大娘端着个木盆，盆里放着刚烩好的鹅食。“快来吃”，李大娘招呼着，将一盆煮的软烂的红薯倒进河边的石槽里。

    鹅妈闻见饭香，立马张开翅膀，两只脚倒腾的飞快，很快把白羽在内的八只小鹅落在后面。

    白羽见状，也叉着自己的两只小短腿，磕磕绊绊的在河里跌了好几跤，好不容易赶到石槽旁，一脑袋扎进红薯里大口吃起来。

    鹅妈没在意她，剩下的几个鹅兄鹅姐也跟着跑过来。一堆鹅脑袋埋着吃的不亦乐乎。

    李大娘就站在岸边儿看着它们吃。

    “李大娘，来喂鹅啊？”同村的曾大爷路过，问道。

    “哎，给它们弄了点儿吃的。”

    “你们家鹅长得好，一窝八个，一个都没损失。”曾大爷站在河边儿夸道。

    “是这回运气好，一个都没损失，等养到八月份就能卖了，到时候也能贴补一下家里。”离大娘说着，往家走去。

    白羽耳朵尖，吃饭的同时也在听二人讲话。

    没办法，身为一个没有人权的小鹅，从发现自己变成鹅的那天起，她就开始寻找办法嘎掉，赌一把自己能回去。

    结果，小鹅没啥力气，撞也撞不死自己，最后被鹅妈一揽，缩它翅膀下睡大觉。

    之后白羽试图逃跑，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鹅，出去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盘红烧大鹅。加之李大娘对这一群小鹅看的紧，河里上下都是用竹子编了网拦好的。

    左右两岸也高，每晚她就放一块木板，鹅妈再领着一群小鹅回去。中途没有一点儿机会逃跑。

    “现在三月，离八月还有五个月。得想办法逃走。”白羽狠啄了几口红薯，仰头回了河边洗嘴。

    接下来的几天，白羽趁着早晚出门的时候细细观察了这个村子。

    村子围着小河，总共二十多户人家。背靠大山，面前也是弯弯拐拐看不到出路。

    就这种情况，白羽刚上河就得被村里人一巴掌撵下去，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随着鹅越长越大，李大娘看的只会更紧。白羽缩在桥洞下面，思考自己的出路。

    小河里水不深，她卧在桥底一块石头上，不远处就是鹅妈带着一群小鹅玩儿水。

    有只鹅发现了在桥底开小差的白羽，还专门凑过来试图邀请她一起加入玩儿水大军。

    白羽婉拒，只盯着河里自己的倒影发呆。她估摸着自己现在估计就一个月大的样子。浑身都还是黄黄的细腻的绒毛，在淡淡的日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而耀眼。绒毛柔软而蓬松，看上去手感就很好？可惜自己没手不能摸。

    头部圆润而小巧，两只眼睛乌黑发亮，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眼珠格外灵活，最关键的是，没有黑眼圈。

    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个人的时候，那黑眼圈都快掉倒地上了，当了鹅反而没这些东西了。

    白羽扬了扬脖子，看着自己细长的脖子赞叹，天鹅颈，这不就是了么。

    其实，当只鹅挺好的，除了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其他时候有吃有喝，大概鹅脑袋比较小，每天没事儿思考，吃了睡睡了长。白羽估计自己到八月能长六七斤，那可就是个大鹅了，说不定能卖不少钱。

    一想到自己肯定会死的结局，白羽叹息着把脑袋放在翅膀里，企图用自己的毛毛埋住脑袋，逃离现实。

    临近天黑，李大娘又开始放好木板，准备带着它们回家。

    鹅妈依旧高傲的走在前面，后面的八个小鹅排排队，一个接着一个上了岸。

    往常鹅妈非常配合，让回家就回家，今日不知怎的，它也生出些叛逆。在李大娘没注意的时候拍拍翅膀顺着马路一路滑翔飞出去好远。

    李大娘看一眼觉得恼火，再一看，八只小鹅有的追着鹅妈跑，有的各个方向随便乱跑。

    白羽趁机跟上了鹅妈，毕竟有妈的孩子是个宝，而且，鹅妈战斗力很强的

    河下游的几个公鹅曾经试图欺负几个小鹅，被鹅妈一挑三给打了回去。

    抡圆了两条腿死命跑的白羽到最后都没能追上自家飞奔鹅妈，无奈只能顺着地上留下的鹅毛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