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姜泥还是2G网。
她重复且无用的投递简历，在横店这个处处剧组的地方，找不到一个演出机会。
但是网络力量极为庞大，随着“极限氛围”的话题节节攀升，一份机会递在眼前。
“姜小姐，我们老板要和您签三个月合约。利润是五五分，您意下如何？”
三个月？姜泥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你们是？”
“我们是乐乐直播，招聘美女主播的。”
原来如此！姜泥立时拿起合约细，“无违约金”四个大字让她心潮澎湃。
立时拿起笔刷刷几下。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姜泥略微矜持地点头，拿着合约美滋滋的进到自己的工作间。
打开电脑，强大的美颜让她吓退几步。半是摸索的打开直播间，调了几个系数，脸盘看起来正常许多。
望着电脑里那个“虚假却正常的自己”，姜泥一时泪目。
自从整容手术开始，她就走上一条不归路。
在整容和微调间形成闭环。
一种恶劣的往复。
她越来越变的不像一个人，一个整容女的标签，或者说“失败的整容女”。让她沦为异类，遭受他人和自己的双重折磨。
这种虚假的正常，迎来直播间第一个观众。
【老子就是有钱】ID在公屏上闪过，很普通，没有什么花哨的迎接横幅。
看得出ID只是一场口嗨。
“美女姐姐，这是我的小号呦。”
姜泥莞尔一笑，冲他点点头。接着两个人开始聊天，说起相遇的机缘，那个有钱ID 笑道：“我刚刚看到一个关于你的帖子，一开直播，觉得眼熟就进来了。”
帖子？什么帖子？
接着有钱ID说起“极限氛围”这个话题，姜泥才后知后觉的知道此事。
看来再造美人系统没有骗她。
二人又说起许多，有钱ID捧的是人场，半小时时间里没有一个礼物。
姜泥没有丝毫嫌弃，顶着这张虚假正常的脸乐此不疲的聊着。
到了下播时间，姜泥走出工作间。她脸上洋溢的是满足的笑容，一身的轻盈。
不等她再陷在这种“没有变现”的极端乐观中，刘寻一把冷水泼来。
“我是你的经纪人刘寻，我看了你刚刚的直播。说实话，很垃圾。”
姜泥眼神一暗，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寻皱着眉头晾了她半晌，轻轻一叹。
“你的性子太弱了，做主播要有掌控全场的能力。说实话，你并不适合做直播，早点退了吧，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姜泥的心一拎，抿紧唇线不发一词。
她只能卑切地低着头，一种无力、失败、没有自尊地立着。
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刘寻见劝不退她，索性将她带到自己王牌主播的工作间。
“刘哥来了？”
工作间里热火朝天，一个美女主播又唱又跳。戴着一双兔耳朵撒娇卖萌，公屏上是数不清的礼物刷屏。
“周年儿今晚怎么样？”
“正常发挥，两百个W吧。”
周年儿的助理微微抬起下巴，作为乐乐直播一姐的助理，什么场面没见过？
两百个W，算什么？
刘寻点头也是极为满意，错开看了眼姜泥，微微一叹。
他不是打压新人，而是姜泥这个性子不适合直播。她长得清汤寡水，性子也清汤寡水。
没有丝毫卖点。
一句话，放不开，也嚯不出去。
“你回家好好想想。”
姜泥沮丧地回到出租屋，打开手机预备找点下饭剧。这时综艺《大牌点点看》闯入她的视线。
上期的嘉宾是柳言言，炙手可热的天娱一姐。她结尾时点到的嘉宾是夏天，一位红遍海内外的顶级歌手。
今年堪堪二十又八。
堪称是当红炸子鸡，流量颇多。
今晚的综艺围绕夏天展开。谈及过去演绎生涯，夏天略显腼腆。
姜泥就着综艺下饭，这时候节目宣传起夏天的新歌《小心思》。
“即使我心潮汹涌，你也难窥我情谊一二。”
姜泥一怔，这句话略显耳熟，却也一时难以记起。
这时手机嗡嗡响起，催债的信息炸得手机快要爆炸。姜泥倒头扑在床上，一时无力感席卷全身。
手机里的综艺放到夏天联系幸运观众，他满面笑容在等着观众接电话。
炸耳的信息连接不停，姜泥拿起电话一声怒斥：“够了！我会还清债的！”
手机的那一方一顿，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这位观众，我是夏天。很高兴联系到你，我将会为你清空购物车，你是今晚的幸运观众哦！”
姜泥一愣，一瞬的呆滞。给了电话和地址，她躺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
有种不幸中的万幸，上天到底没有抛弃她。
这样浑浑噩噩的睡到半夜，门头砰砰轰得撞大墙。姜泥懵怔怔地起身。
“谁啊？”
从猫眼里看见几个壮汉堵在门前，一脸的为恶不善。
姜泥吓得退后一步，慌慌张张起来。几个踉跄，她拿起手机试图报警。但是手抖嗦不停，电话打不出去。
“谁！”
一声呵斥，只听见门前一阵稀疏。
“大爷，饶了我们吧，再也没有下次了！”
听到这句，姜泥缓过神。她跌手跌脚地去看猫眼，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立在门前。
就像是正义的使者，带着光辉。
但是，青年也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打扮。一时间是不是局中局，到底难以分辨。
她使劲搬来一个桌子，抵在门后。自己在客厅席地而睡，一直精神紧绷。
翌日一早，姜泥懵怔怔的睡醒。
她第一时间起身查看猫眼，门前空荡荡的。一时间身上卸了一股劲，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收拾好衣着上班去，一开门，对面的门里出来一个毛头小子。
他还是昨晚那身行头，见到姜泥，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姜泥一怔，就如同春风化雪，一股子暖意。
“昨天......”
“昨天......”
两人同时开口，倒是青年一笑：“姐姐先说。”
姜泥点头，一些拘谨：“昨晚谢谢你。”
“谢什么？”那青年一笑，半是狡黠：“是谢昨晚的英雄救美，还是清空购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