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货?”
“当然,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抓的,细皮嫩肉的,成年体,还没有被享用呢!”
“哈哈哈!老黑啊,到时候他被拍给哪位大人物了?能不能告诉一下,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也让我也尝尝新的味道,边星就是太破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雄虫。”
....
这里是边星最大的拍卖场。
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在候厅堆着的,是琳琅满目的珍宝,是边星上那些普通虫,不吃不喝100年也不可能买得起,但在这里,它们却像垃圾一样被胡乱堆砌在地。
珍宝的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精致笼子,半掩着红绸,它的周围是一小片空地,显眼地和其他珍宝区分开来。
里面关着一只虫。
显而易见,当然是一只雄虫。
温奈,只是缩在笼子的一角,双手抱着膝,呆呆地,目视前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什么。
笼子边缘,有一支未开封的营养剂,包装纹丝未动,就静静的摆在那里。
“为什么会这样?要是我再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温奈压抑着低低哽咽,眼眶半闪着泪花,他是一只懦弱的虫,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反抗,也是唯一一次反抗,却招致如此恶果。泪水盈满眼眶,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水润润的,眼瞳像一块金灿灿的宝石,朦胧在氤氲中。
这是一副看了就能让虫心软的长相,嗯,我见犹怜?
刚刚那两只在外面谈笑的雌虫,他们的话,温奈听得一清二楚,即使隔着重重障碍和虫声鼎沸的喧哗。
温奈之所以能藏这么久,直到成年期到来被迫被发现。
不仅因为他有一个在虫族少见的会疼爱自己孩子的雌父。
还因为他天生耳朵特别灵敏。
哪怕是再轻的声音,哪怕是在再喧哗的环境,只要他想听,他就能捕捉到他所想要的信号。
成年期对于温奈来说是黑暗的。
虫族的雄虫,每到成年期,就会爆发情潮热,会不受控制地大量向外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吸引雌虫来和自己□□,同时身体也会陷入一片燥热和无力中。
自远古虫族而来,雄虫就一直处于雌虫的附庸地位,为了活下去,雄虫几乎进化成了雌虫的完美情人样子,这种本能也是,吸引雌虫,然后,如菟丝子般攀附。
可悲的本能。
温奈是生于边星长于边星的雄虫,他的雌父也不过是因为早年犯事而被流放到这的底层罪犯。
他们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挡信息素的蔓延。
尽己所能,不过也是无能为力。
所以哪怕当时是待在他们能挖到的最地下洞穴,也瞒不过有着狗鼻子一样敏锐的雌虫。
“雌父...”
温奈低低哭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哗哗的往下流,心里一片绝望。他不知道雌父是否还活着,因为在边星,一切私藏雄虫的雌虫都会被处以极刑,以警示不安分,妄想独占的家伙。
他心里哪怕怀着侥幸,但是也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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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也不会再见到雌父了。
也再不会有虫像雌父那样保护他了。
被关在笼子的这两天,雌虫们来来往往,挑逗他的,骚扰他的,一切都有。说他雌父死了的,被处以刑罚的,现场有多惨的,也有说他雌父还没有死的,只要他听话......也是一切都有。
温奈想死,想要自杀,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往后余生,将迎来的是生不如死的痛苦,是地狱!可是他也矛盾的想要活着,都不能是作为任人鱼肉的玩物!
看着外面一批又一批雌虫的嘴脸。
渐渐的,对生存的无奈和绝望,转化为滔天的恨意和愤怒。
最可悲的不过是恨了一堆,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茫然地随波逐流,把希望寄托于天命。
明天就是拍卖会开始的日子了。
温奈缩在笼子一角,真的就要这样接受自己的命运了吗?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不想要过像玩物的一生。
这个巨大的金色笼子,全然无缝。
从头到底。
温奈没有找到任何锁的痕迹,如果是锁的话,他或许能够试试能不能解开。没办法,在边星生存,就只能不择手段。温奈也不知道什么礼法教化,道德不道德,这是在虫族及其罕见的东西,更何况是对于底层虫,无用只能令虫发笑的玩意,雌父也从来没有教导过他。
等等。
温奈屏息凝神,他听见了,一阵轰鸣的声音。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是军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