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苒中午回去了一趟，在衣柜前挑了近一个小时的衣服，最后在林珏的“建议”下选了一件白裙。
她化好妆，确认了今晚的菜单和其他安排后，拎着包开车去接司瑾。
路上的行人很多，卖花的小摊摆在路边，吆喝着自己的花。
方苒挑了一束紫罗兰，温柔的粉紫色落在她的白色的袖子上，她接起电话。
“东西帮你备好了，一会直接给你送到剧组。”
“谢了。饭就不请了。”
“请我吃饭，我也没空。公司还有几个项目要赶。今年的元旦礼物放你家里了，挂了。”
刚说完，林珏就挂了电话。看得出，她真的很忙，方苒站在路边默默忏悔为她打扰林珏工作而忏悔三秒，她转身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盯着她的花看。
女孩的家长，似乎觉得不礼貌，拉着孩子向前走了两步。
方苒看着女孩一步三回头，又买了支紫罗兰，小跑到女孩身边，递给了她。
女孩的母亲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她低头对着女孩说：“快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女孩子手里握着花枝，笑得很甜。
“不客气，拜拜。”
方苒摆了摆手，转身上了车。
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方苒轻车熟路上了司瑾的房车，化妆镜前的女朋友正在卸妆。
她三两步走过去，将背后的花送给恋人，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元旦快乐，我来接你下班了。”
助理在方苒进门的时候，溜了出去，房车里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
口红印落在额头，让镜子里的司瑾多了几分人味。
方苒揽过了卸妆的活，司瑾的眼妆已经卸干净了。
她拿起唇部卸妆液，倒在化妆棉上，浸湿后，放在司瑾的唇部。
司瑾不能说话，只能静静地看着她。方苒起了坏心，控制住司瑾的手，在她的额头，脸颊上落满了唇印。亲完了，仗着司瑾没生气，拿出手机猛猛拍照。
司瑾看着她一系列举动，揭开了化妆棉，拿出卸妆油把妆卸干净后，指着自己的嘴说：“还有这里。”
方苒放下手机，红着耳尖，轻碰了一下，丝毫没有方才的孟浪。
好可爱，她的女朋友真的好可爱！
她先是移开了目光，之后转了回来，“我们晚上不回来了，别墅里有我们需要的日常用品。”
方苒从包里掏出手铐，“我带了这个。”铐环在食指上转着圈，微微用力，整个手铐落入了手掌。
“怎么带了这个？”
“你猜猜？”方苒揉捏司瑾饱满的耳垂，在她的颈侧呼气。
司瑾偏头，吻上了柔软上扬的嘴角，“猜不着，姐姐告诉我好不好？”
方苒的一身骨头都化成了水，心里荡漾着数不清的甜丝。她突然觉得，司瑾倘若想骗光她的身心财产，只需像现在这样，她就会不假思索奉出自己的一切。
“你喜欢。”方苒抿了抿嘴，“你今早比之前晚起了半个小时。”
“你开心我也会很开心，你喜欢我也会接受。”
司瑾问道：“如果我喜欢的事情，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呢？”
“我会说出来，两个人生活是要经过磨合的。如果阿瑾有什么不喜欢我做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根据情况改正的！”
司瑾抱住方苒想，能喜欢上方苒，是她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吃完饭，方苒拉着司瑾坐在了二楼落地窗前，窗户打开，吹进一阵凉风，风带着方苒的发丝贴在司瑾的脸上。
方苒看起来很兴奋，她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司瑾，“打开看看。”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串石头手串，很好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每到一个地方旅游，我都会捡一颗石头。每一颗石头都是我一次难忘的经历。”
方苒指着一颗褐色的石头，“这颗呢，是我在红海子捡到的。十九岁生日的当天，我一个人穿梭在沙漠里，在夕阳下的玫瑰色的湖旁捡到了这颗石头。”
方苒又指着黑色石头，“它是我在一个印尼的一个火山上捡到的，应该是黑曜石。”
“我改变不了过去，参与不了你之前的人生。但我希望在未来我们两个可以收集齐一串新的石头手链。”
方苒扫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11.55。
“一定会的。”
方苒手指动了动，“今年过年，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抱歉，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鲁莽和急促。但我很希望，我的家人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司瑾的心砰砰作响，一时之间第一反应是错愕。
“抱歉，你不愿意是正常的，是我冒犯了。”
方苒小心翼翼抓住司瑾的手，下一秒，她听见了司瑾的答案。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有点惊讶。”
“那你是愿意见我的家人吗？”
司瑾点头，方苒心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她猛地抱住司瑾，“我好幸福啊！”
司瑾摸了摸方苒飞扬的发丝，“你的家人有比较喜欢的东西吗？”
方苒想了想，“姥爷和你一样喜欢喝茶，姥姥喜欢喝酒，不过近些年她被姥爷管着，也开始喝茶了。我爸，他最喜欢我妈。我妈喜欢我，我喜欢你。”
“所以你愿意来到我的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知道。”
“礼物不用担心，我陪你一起挑。见我家人，也不用担心，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一丁点委屈。”
“我们家人很少，我，我爸，姥姥，姥爷还有每年来我家过年的林珏。她们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的女朋友是一个很值得别人爱的人。”
方苒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倒数10秒时，方苒按下了口袋里的遥控按钮。
“我们在一起之后，我越来越惋惜没有早点遇见你，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每一天。”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拜托阿瑾多担待点了。”
七彩的烟花，在黑夜炸开像七色的云朵漂浮在空中，又像流星流下，滑进方苒的眼中。
混着远方的炮声，方苒听见司瑾说：“你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方苒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她呆愣住，喃喃道：“第一个？”
司瑾疑惑方苒的反应，她点头，“怎么了？”
司瑾一直喜欢的人是她？
她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方苒一时之间只觉得翻天地覆，她张了张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十五岁。”
“从我十五岁开始。”
经久的暗恋在满天烟花的见证下，在新一年的第一天，被暗恋者诉之以口。
“一见钟情，经年难忘。”
方苒从不知道司瑾的存在，直到巴黎的雪夜。
她的喜欢安静到了，世界中心的人都未曾发觉她的存在。
嘴唇被人含住，慢且轻的舔舐。
窗外依旧有绚丽的烟花，风溜进来，把方苒的心吹得一片斑驳。
温柔的吻像是胶水，粘合两个人同频的心脏。
以前，方苒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恰巧喜欢自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细微的欣喜完全被难过，心疼所掩埋。负面的情绪像针密密麻麻扎近脑中，脑袋漏风，身体失去指令，本能地抱住司瑾。
她想起司瑾醉酒时，眼底的悲伤，那个时候司瑾在想什么呢？
“你看上去很难过，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司瑾的声音很轻。
方苒扯出笑，“嗯。”
“我发现我们错过了好多好多时间。”方苒十分严肃地开口：“你要补偿我。”
司瑾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冰凉的手指，关上了窗户，手心里有层薄汗，风一吹便干了，她坐回方苒的身边，问：“你想要什么？”
“你的心。”
司瑾牵着方苒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已经在你那了。”
司瑾心脏也许真的在她身上，方苒只听见了一种心跳频率。
“女朋友，你真的很喜欢我啊。”
手下的心跳加快了几次，“玩个游戏，好不好？”
“快问快答，答不上来的人要满足对方一个心愿。”
“好。”
“我先来。”
“当年为什么救了我就跑？”
“不认识我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为什么？”
“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得到了一点甜头后，会想要更多。”
额头相碰，方苒问：“现在呢，你想要什么？”
“很多吻。”
空气突然燥热，方苒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司瑾的睫毛长且微翘，落下下眼睑，形成一道柔和的弧形阴影。
方苒经由司瑾刚才的回答，想起家里面的被她藏起来的密码箱。
出神中，方苒被问：“密码箱里面是什么？”
“密码箱？”方苒摩挲司瑾耳垂，心里很慌，“哪个啊？”
“我可有不少箱子。”她语气很稳。
“书房桌子上的那个。”
面子还是里子？生存还是生活？
方苒毫不犹豫选择了她高洁的外表，绝对不能让司瑾知道那本书的存在。
一想到两个人，面对面看着本不正经的册子，方苒有种裤子被人拽掉的感觉。
“暂时保密。”食指放在嘴唇上，方苒问：“我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司瑾没有追问，只是凑过去，去吻方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