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一夜过后。
今天周末，沈自谦却起了个大早，眉宇间还带着浅浅倦意。今天没让他开车，林森感到些许奇怪。车上，他和林森一前一后坐着，前方不知是驶向什么方向。
“小谦，去哪儿？”林森忍不住开口问他。
“机场。”沈自谦揉揉鼻梁，双眼紧闭。
听到这里，林森困惑地转过头：“有什么急事吗？”
沈自谦这才睁开眼，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送你去趟利京。”
林森并不理解他的用意，只是皱着眉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林哥，你跟了我几个月了，知道为什么不带你去工厂吗？”沈自谦凑上前，反问他。
“为什么？”
“现在跟着我的都是当初跟着我爸的那一批人，我相信你，但他们不信。”沈自谦说着，身子又退了回去，“你得服众，很多事情我才能放心大胆地交给你去做。”
林森没接话，似乎是在思考。
等到他开口，一分钟已经过去。
“什么事你尽管说。”林森语气坚决。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沈自谦的脸上顿时漾起了笑意，“去把赵回解决了。”
林森的脸上瞬间变得惊恐：“赵回？他不是咱们的大买家吗？”
沈自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收敛了笑容，严肃的眼神死死盯住林森。
林森立刻回避他的眼神，明白是自己多嘴了。
“一个星期，我等你消息。”沈自谦再次放松下来，闭目养神。
“好。”林森先是答应，随后又话锋一转，“祈昭那边……”
“我会安排人接手，做好我交给你的任务就行。”沈自谦忽然睁开眼，眼神再次落在林森身上，“林哥，你那么关心她干嘛？”
林森咽了咽口水，一时语塞。
“送了几天饭就看上了？”沈自谦轻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等解决完所有麻烦，你想要的不都是你的？”
林森迎合地笑着，缓缓转过身去。他看向窗外，窗户微微映射出他的脸，他下意识攥紧手心，感觉胸口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到达机场，直到看着林森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完全消失，沈自谦才终于松了口气。
“小沈总，回家还是？”司机通过后视镜眼神询问他。
“去监狱。”
车一路驶向南融监狱，司机摇下车窗对着门卫说了几句，那门卫便笑脸盈盈地放了行。
整个监狱被四面高墙包围着，沈自谦坐在后排，看着一路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内心不由得发颤。
车进入后并未开多远便停下，此时监狱长和几位狱警站在车前等待沈自谦下来。
“哎哟小沈总来了！您来提前通知一声，我已经派人去请令尊了！”沈自谦一下车，监狱长的表情就变得极其谄媚。
沈自谦是不太喜欢他的。
不高不矮，大概一米七左右，脸圆圆的，眼袋极重，一副长期睡眠不足的模样，说起话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呈现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油嘴滑舌的胖老头。
“麻烦您带路。”沈自谦并不想跟他多待一分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表达礼貌。
监狱长连忙弯腰哈笑地领着他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推开门，沈忠义已经坐在里面了。
即便穿着死气沉沉的囚服，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没有丝毫萎靡，看起来简直不像一个正在服刑的犯人。
“爸。”沈自谦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怎么今天来了？有什么进展了？”沈忠义并不想过多寒暄，急忙询问他近况。
沈自谦顿了顿，终是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刚派人去了利京。”
“有新的买家了？”沈忠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欢喜。
“不是。”沈自谦回答得很绝对。
“我派人去解决赵回。”
说到这，沈自谦的眼神忽然直视沈忠义。
“你他妈疯了！你马上给我停手！”沈忠义猛然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不留余力的，狠狠扇到沈自谦的脸上。
沈自谦只是摸了摸已经通红的半张脸，转过头望向他：“他已经在去利京的飞机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忠义气愤地猛拍桌面，抬手指着面前的沈自谦质问：“沈自谦！那他妈是钱呐！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沈自谦没再辩解，他平静地望着面前的父亲，面带笑意。
沈忠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坐下来冷静思考。
“儿子，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关承那个妹妹？”
沈自谦愣住，他从没对沈忠义提过一句关雎然，他没想到身处监狱之中的父亲竟然会知道。
“我只把她当作救您出去的一步台阶，解决赵回，是因为他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沈自谦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解释道，“爸，就算我留他，你也不会留他太久吧？”
沈忠义摸着下巴，脸上的担忧也变得轻缓不少。
他明白沈自谦的那点私心，但趁早除掉赵回，对他来说确实是百利无一害。
“最好如你说的那样。”沈忠义并未拆穿他。
沈忠义再次起身，缓缓走到沈自谦身后，弯腰，轻拍他的肩膀。
“儿子，你以身入局，最好给我全身而退。”
沈自谦转头看他却没言语。
窗外鸟叫声不绝，那些声音听起来短促而又凄厉。
以身入局困于局，亦或是以身入局破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