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呗~”
“举报!”
“举报无效!”
……
游戏音效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训练室内,时间过得很快,一晃而过。
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倒计时警铃的敲响中,走向末端。
穿过云层,飞机降落。
“抢票!快快快,V6抢先买。”
“那么近,不去看看可惜了。”
“那可是我大XE重回巅峰之日。”
“又有比赛看了!能不能巅峰对决啊!”
“别别……别啊,我们XE只想稳稳拿下。”
“听说体育馆旁边是一个工地,选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怎么可能,选手还能出什么事情。”
“顶多是修路的,过几天就好了。”
……
“你们今天去拍照片,不要带节奏啊,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自己掂量掂量。”运营挣扎着从梦境脱离,口罩遮盖住了大半的脸,她语气缓和说。
“知道了。”
几个小时的飞行早已搞得他们疲倦不堪,不用运营提醒,他们现在也没有精力再去搞出什么动静了。
简单给几人画上妆,套上队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他们走进馆内。
宽大的体育馆一眼望过去,是数十列排列整齐的座位,那是季后赛、常规赛无法看见的场景。
柚子无法想象这里坐满人会是什么样一个画面,就像Freak重新站在这样一个馆中只觉得熟悉。
新人配旧人。
早不复当年。
体育馆内四处的灯光在顶部汇集,随主持人声音响起,一条条竖直的光线快速打在两边队员的身后。
象征着荣耀的奖杯被放在舞台的正中心,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亮,一边是WZCY的队标一边是XE的队标。
白光始终照在那金黄色的麒麟图腾上,就像他们的荣耀经久不衰。
WZCY的选手比他们先一步到场馆,两边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彼此的朋友。
“不要笑啊,再笑怎么拍啊。”WZCY的射手位选手说。
Freak也丝毫不避讳说:“不是要怪就怪你们发型……”
“这也太……”
“别说了,来之前剪毁了。”他们打野接着说,“本来就只有一个人,小黄同学非要拉我们整队下水。”
“没关系,能长回来的。”黑猫也调侃道,“刚好来把金蝉,符合队伍形象。”
“滚|蛋。”对方笑着道:“走了,决赛见。”
“走了!铭!”
祁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们辅助位置选手玩在一起,两人聊得正热火朝天。
“我觉得旁边那家,就是你们酒店那家店真的好吃。”
“啊,还好吧,你什么口味。”
“铭!铭!”
“啊,干什么?”对方转头对视上自家队长的眼睛,赶紧从对方座位上下来,“来了,来了,别急啊。”
他们肩勾着肩,走个路也歪七扭八的,说话声伴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失。
好在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行人又玩闹在一起,这不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便开始探讨起之前看过的番。
“好的,XE的选手来这边一下,我们对着这个奖杯拍张照片。”
“流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没有了。”
这是粉丝所看不见的,也只有在那一刻到来时才能放出的花絮片段。
冠军只有一个,每一支队伍都为了这个荣耀倾尽所有。
路过奖杯,没有人伸手去触摸它,几片金色彩带从后台飘到他们的身边。
Freak抓住在空中飘着的彩带,在他们从舞台中心走下楼梯的时候撒在他们的头顶。
金色飘带在他们眼前滑落,眼神中流露着真情,沈伊黎五指张开,飘带落在她的手掌心。
“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总决赛当天有什么事情,我们这边也会及时和你们沟通。”工作人员从后台跑出来,对着他们说。
“好的麻烦了。”
“没事。”工作人员笑着,接着道:“祝你们取得理想的成绩。”
“会的。”
那天的他们怀着对冠军的向往,来到陌生的城市,无数的人为了他们更改自己的行程,为了他们奔赴异地。
每一位来到这个地方的竞人都怀着一样的目标,就是希望自己的主队夺冠。
失败的那个夜晚太过于寒冷,他们不敢想象,也不愿回忆。
“回去吃什么?”
“有啥吃啥吧,我只想睡觉。”黑猫靠在车座上,扯着嗓子回复他说的话。
祁柯趴在椅背上,询问其他人:“行,你们也是吗?”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你看着来。”
“OK。”
“少吃点上火的,到时候拍照不好看。”运营也从后面探出头。
“知道了。”黑猫一边回应,一边调大手机的音量:“我们Freak可不靠颜值出圈。”
“欠打是吧。”Freak的手从椅子的缝隙里探出,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
“哎呦~”
大巴缓缓开进主路,避开人群。
他们都认为几天后的比赛将会如约进行,谁也没有想到意外来的那么突然。
车子在拐弯的路口处,被急转的水泥车逼停,巨大的刹车声穿过耳机,狠狠给到每个人巨大的惊吓。
工地的货车用一层棕红色的布皮把二十几吨的钢筋包裹住,因水泥车的急刹导致车身偏移,刺耳的声音再次刺进他们的心中。
钢筋穿破窗子,碎片飞刺进大巴车的各个角落,他们惊恐地避开。
可偏偏那么巧,横叉进车内的两根钢筋刺破他的手心,尖锐的底部带着深红的血,血流不止。
地面、坐垫、队服,或深或浅留下难以擦去的血迹。
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他下意识伸出还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阻止锋利的另一端继续伤害到其余的队友,他死死握住钢筋的中部,血液滴到队友的脸上。
只是一瞬间,喊叫声充斥在整个车间。
“手……他的手……”祁柯坐在他的身边第一个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明明不是自己受伤,双手却也止不住颤抖。
很快其余队友也看向两人的方向,用什么去形容当时看到的场景,大概这就是临门一脚的遗憾吧。
“Freak!”
“快快……”
慌乱的动作,无时无刻的注视,事实上最初走进这一行的Freak是抗拒这些的。
红蓝色的灯光闪烁在道路的尽头。
他们不知道那天Freak究竟流了多少血,眼底里的炽热也转为担忧。
我们不要冠军了,我们只求他能恢复如初。
到了医院,祁柯还想要跟着过去看,被沈伊黎拦住。
山的对面是海,Freak是怪物,怪物是讨厌海洋的,所以不要逃出这座山。
我的意思是——
他是属于这座山的,不要把他毁掉。
“医生是最专业的吗?钱给了吗?”祁柯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焦急询问:“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做的吗?那人抓到了吗?”
“我们……”
“我们还能做什么?”
黑猫走过来安抚他的情绪,手轻轻拍在他的肩上,一下又一下,眼泪止不住流下。
晶莹的泪水写尽了他们的不甘,不甘于此,不甘止步于此。
“放心。”沈伊黎轻声说:“没有人比他更希望Freak好起来。”
柚子抬头也不理解她说的话。
夏茨轻叹一口气,坐在他们的身边,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手术室的入口处。
记忆可以被抹去,回忆可以被替代。
不用她再次开口,夏茨就已经了然:“里面的人是Freak的男朋友。”
相隔数公里的爱人,再次相逢。
这一次是在手术室内。
我不去怀疑自己的专业素养,就像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把你治好,躺在冰冷手术室里的Freak在看清对方的那刻,彻底昏睡过去。
手术灯亮起,窗外的风景从明亮变到昏暗。
男人从里面走出,本来就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褪去一身白衣,他也只是病房内患者的爱人,他看着包围住自己的那几人,还是没有忍住责怪道:“不是说你们看好他的吗?”
他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眼底的疲倦散开,看见夏茨时,他开口:“打不了。”
“准备叫替补过来吧。”
茶杯倒地的声音响起,接着是被子被掀起的声音。
他告别众人,往最深处的病房走去。
他们想进去看看他,他们也知道现在的时间应该留给对方。
所以谁都没有开口提出这个建议,也没有人走出那一步。
这是黎明前的预警,还是塔斯马尼亚越过的南极。
他们不清楚。
也同样迷茫。
一边沉默的教练先站起身说:“先回去吧。”
回去之后呢……
训练?
打比赛?
“我们走吧。”沈伊黎淡淡说,“打完,打下去,把冠军拿给他。”
“把FMVP送给他。”
夏茨拿起手机,临时给替补订了当天晚上的飞机票,黄霁带队回酒店继续训练,两边都在有条不絮进行着。
直到半夜九点网络舆论发酵到高潮,他们把XE推上圣坛现在又把他们狠狠拽下,凌晨两点五十分,XE官博发文。
“本次意外并未给选手本人造成实质性伤害,也非常感谢各位粉丝朋友的担心,在此也希望所有前来观赛的小XE们,注意出行安全。”
“我们总决赛见。”
谎言是摧毁一个队伍最大的武器,不知道夏茨花费了多少金钱,动用了多少关系,Freak受伤的消息在圈子外捂得严严实实,直到多年之后XE不负当年,事情才接连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