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小花!”
赵小花回过头,见是邻居赵三婶,于是扯开嘴笑:“三婶下午好。”
赵三婶拽着沉重的包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白净的脸,扎着麻花辫,穿着几天前自己织的棉衣,踩着阿婆做的绣花鞋,都跟以前一样。
“三婶?怎么啦?”
“……没什么。”三婶回过神来,“我听阿婆说你昨晚突然昏倒了,去看医生了吗?现在好些了吗?”
赵小花:“谢谢您关心,没看医生,只是缺觉,已经没事了。您回去吗?”
“还有事忙,你先回,路上小心。”
“您也是,三婶拜拜。”
“拜拜。”
赵三婶边走边想,小花今天怎么有点奇怪?
这是赵小花的第32天,据村里人说,一个月前她被阿婆发现躺在某座山里,被带回家,过了一天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阿婆心善,就收留了她。
赵小花拎着换来的草药,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出模糊的争吵。
“……那妮子……反正……也到年纪……”好像是村长的声音。
“……还小……”阿婆的声音。
赵小花正犹豫,后方又传来一道男声:“小花?怎么站在门口?”
她吓了一跳,扭头看见赵耀祖——村长的弟弟奇怪的笑容。
“没、没什么。”她慌忙进去。
门内站着阿婆和村长,一细听,正讨论村里统一买棉布的事。
赵小花打了声招呼,躲进里屋偷听。
一切正常,似乎那奇怪的对话只是错觉。
直到外面的赵耀祖进门喊村长吃晚饭,赵小花才出来。
阿婆看了眼天色,没说什么,只朝她招手。
今晚她们在邻居赵三叔家吃晚饭。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赵小花不安地蜷缩。
“呜呜呜……呜呜呜……”
不知从哪里来似人非人的哭声,她猛地坐起来。
哭声越来越响,夹杂着细碎的穿行草丛的声音。
赵小花下床,两三步绕过熟睡的阿婆,到门前拉开一条缝。
外面什么都没有,哭声也消失了。
赵小花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
后半夜也没有哭声,似乎又是错觉。
“嫂子,早啊,吃了吗?”赵三叔拎着赵小花给的草药去看摔伤腿的哥哥。
“早啊,没呢,你先坐。”赵二婶边烧柴边说,“你哥天一亮就出去了。”
“行,心心呢?这个点还在睡?”
赵二婶手一顿。赵心心平日都起得早。
“你先忙着,我去看看。”赵三叔摆摆手,出门拐弯进他们一家睡的屋子。
赵心心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赵三叔叩几下门:“心心,起床了,早饭要好了!”
半天没有回应。
他眼皮一跳,大力推开门,往里一瞧——
屋里空无一人。
事态比想象的还严重。
到最后,除了忙着做饭的和不在的,几乎全村都出动了。
赵心心经常待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不见其人。
寻找范围扩大到村外。
赵小花抹去额头上的汗,不经意抬头,天空阴沉沉的,山雨欲来。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从不远处的大石块飘来。
赵小花警惕又害怕地靠近、绕过,探出头——
赵心心躺在草丛中,旁边倚靠着满身是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