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炸裂般的疼!
焦却揉着脑袋缓缓睁眼,入目是简洁而不失高雅的屋子。美则美矣,可这不是他的房间啊,绝对不是!
“系统218为您服务,现已成功绑定莫思尽,终极任务:完成原定情节,改变原定结局”
头疼稍稍缓解,焦却脑海中莫名蹦出这一句话。
莫思尽?!
终极任务?!
等等,他这是穿书了?完成这些可以捡回一条命吗?
心脏骤停前的闷痛和心悸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一种窒息感。
“完成任务即可回到穿书前一晚。”机械式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就是说可以复活!!!
焦却还没来得及再问些什么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随后进来一人。
怎么有人不敲门就进来啊,他长老的身份是摆设吗!!!焦却只好没什么表情打量着来人,希望对方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来人长相隽秀,身着蓝衣气质出尘,隐隐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见莫思尽只穿了里衣半卧在床上来人皱了皱眉头,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穿衣服?还想在床上再躺半个月?”
面对来势汹汹的三连问焦却有些懵,但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根据这独特的问候方式和不请自来的架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孟闲愁
清越宗的掌门,莫思尽的师兄。
原书中最爱损莫思尽的就是他,只要逮着他就能说个不停,还大多都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他们每次会面都以吵架结尾。当然,就他这个口气这个表情关心的话也能听出骂人的意味,脾气差点的那可真忍不住。不过照着莫思尽的人渣性子到结局都没把他怎么样,可见此人八字挺硬。
焦却摸不准他现在的心情,还没搞清现在是什么阶段发生了什么,为了避免祸从口出。只好瞥他一眼再望向正前方,看似不在意他,实则余光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希望他只以为是自己大病初愈有些呆。
见师弟这般望着孟闲愁好像也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凶了,拿起一旁的衣服丢给莫思尽后道“你那徒儿不过是打个架,你用行忧鞭抽他未免有些过了。”
这次语气平缓了些,但也有点责怪的意思。
此话一出莫思尽便对现在的处境明白了个大概——此时的常怀岁刚进清越宗拜入戌岳峰长老莫思尽门下的没多久便与其门下的另一名徒弟发生了很大冲突,甚至开始互殴。如果不是常怀岁一被打趴下就爬起来继续打,其实可以算作群殴。
一入门就遭同门排挤、师尊嫌弃的小师弟怎么斗得过早已在同龄人间建立起了些许威信的师兄?甚至不用师兄动手,他的那些跟班就让他很是吃力。
以往常怀岁是不会和叶羽津起争执的,可那次直到向来不管闲事的大师兄陆霭禀告了师尊,领了命令带他们去大堂时,他都没有放弃往叶羽津身上扑。
离大堂不远时才没了大动作,尽管有过几次不公平的待遇。少年还是忍不住期待起来,这次师尊会为他主持公道的吧,他都被欺负的那么惨了……
事实上莫思尽听不到他的期待,也不会如他的愿。责罚了弟子一番,是了,责备的是叶羽津等人,罚的是常怀岁的那三鞭……
可能人渣就是这样自己受过的苦要别人也受一遍,越是天赋异禀的越见不得人家好。原著中莫思尽的童年甚至于一整个人生都不太愉快,其实焦却觉得这都是被他扭曲的性格作的。不是心里太扭曲又怎么会见个孩子说两句话就练功走火入魔呢。
“他现在在哪?”焦却已穿戴完毕,一身淡紫色将他的少年气衬得淋漓尽致。明明是做师尊的人了,偏偏长着张绝美的脸蛋,好像永远都是那画中潇洒肆意的少年郎。
“你要去找他?你上次把他送进待思居回来就走火入魔,你现在还去?一个孩子给你气成这样?”
不知道是在试探莫思尽走火入魔的的缘由,还是孟闲愁真的有些生气了。又是连发三问,问得莫思尽有些窒息。
这天是真聊不下去了……
“咳咳……师兄……咳咳咳……我……”
莫思尽好一顿咳,咳的都弯了腰才被实在看不下去的孟闲愁制止。
“行了行了,你好生休息吧。”匆匆而来的人又匆匆而去,看不到身后少年郎带着这些许笑意的眼眸。
客人走后,主人家一改病弱姿态,趁着还未天黑赶紧捋了捋头绪。他可不想待在这一辈子,无牵无挂无依无靠的。
“218,在不在?你说的这个完成原定情节是所有情节都要完成吗?那我怎么保证活到最后啊!”第一次穿书他真的有点不熟练,他可不想活生生被刨了灵丹丢到荒郊野外去喂野兽啊!
“完成主要情节,其他情节宿主可自行斟酌。”
这就好办了,趁主角年纪小抱好主角大腿,嘿嘿,回家大业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师尊,您身体可好些了?”略显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把常怀岁带去大堂,为师随后就到。”琢磨着原装货的高冷劲,焦却冷声道。
门外人道了声是,不多半句话就跑去找了常怀岁。
待思居是间戌岳峰上用来关押犯了事等待发落的弟子的屋子。四周少有人烟地段也不好,阴暗潮湿又滋生着许多虫蚁。这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在原书中常怀岁住了一年又一年。
没有弟子来的时候他倒是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有了弟子犯事被押到这,迫于实力高他一大截的二师兄叶羽津的淫威,能安安稳稳睡到第二天都算他运气好。
行云殿
年长者负手而立,弟子跪其身前。少年面容俊朗却衣裳褴褛,因行动而崩裂的伤口溢出鲜血浸染着陈旧的弟子服,更显体形单薄孱弱,虽微微颔首可腰杆子直挺挺的立着,不堪一击又顽强不屈。
“可有不忿?”良久,焦却打破沉寂。
“弟子不敢,只是……”常怀岁话说一半想到了什么,声音又小了下去。像只受了委屈又无处申冤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可是觉得为师苛待了你?”问完这句话焦却有点佩服自己,顶着这师尊的皮脸面着实是太厚了。
莫思尽打的那三鞭可以算是虐待了,也就欺负人家主角还没发育。现在倒要他来背这个锅,唉,想办法圆回来吧能圆一点是一点。
话音落后,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正一边观察主角一边忙着编出一个合适理由的焦却愣住了。
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少年终于用衣袖擦了擦眼,还是没有说话。
衣袖被鲜血浸染过的地方再次被眼泪打湿,血迹被晕染再配着主角隐忍不发的小表情竟透着些残忍的美感。
焦却忽的有些不忍直视,好好的孩子被折磨成这样……
“我这里还有些药,你先用着把伤养好。”还没找好理由便先将那事一笔带过好了。
说着,焦却从乾坤袋中掏出好些瓶瓶罐罐一股脑塞给常怀岁。
常怀岁则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又觉不妥,便连连道谢。
又是一番推辞后,少年好像终于酝酿好情绪时暗自吸了口气,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又在脱口而出前被焦却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又不得不听话。
“各药的名称用法都在瓶底标明。此事不可懈怠,需慢慢调整。为师观你气色甚差,疗伤之事刻不容缓。”也不管常怀岁有没有好好养伤的条件,就摆出送客的姿态。
对于原书中狠厉的主角焦却尚且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单纯到给点好处就感动的孩子他更是不知所措。
他向来不擅长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越是热情单纯的感情,他越不知所措。那些东西太烫,在被烫伤前他选择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