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男寝室同时爆发出足以环绕地球三圈的狂笑。
“她真这么跟你说的？”
“你真这么跟他说的？”
“对。”
“对。”
桃浪和李零异口同声。
罗封顿了两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江安憋了憋：“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封在床上扭成蛆，浑身发颤地拍着床说：“不行了……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江安差点笑翻到地上，竖起颤抖的大拇指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至于吗哈哈哈哈哈哈……”
李零关紧窗户，防止宿管阿姨找上来修理她床上这个傻乐女孩。
桃浪眼角发抽地看着在床上蠕动了半天的神奇生物，不明白这种冷笑话为何能让罗封笑得跟精神病患者一样，离生活不能自理只差分毫。
总算笑够了的罗封废了好大劲儿才撑起发软的身体坐在床边说：“她这明显就是在逗你玩儿嘛，就算不知道‘CP’是什么意思也能根据贴子的内容看出个大概，更何况下面的回复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她这么说就是在装傻了。我看你是任重而道远啊。”
桃浪顺了把头说：“我知道我任重而道远，但是我也知道至关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
桃浪有些走神：“我觉得她也喜欢我。”
“哟，还挺自信，是我桃哥没错了。”
桃浪岔开话题：“你辅导卷写完了没啊？”
罗封“嘿嘿”一笑说：“早写完了，给人家双手献上的。我俩关系就靠你俩发展……唔！别打别打，我说得是实话！哎！”
桃浪举着枕头冲钻进被窝扭成条的罗封吼道：“我去你丫的！给老子死出来！”
“我不——略略略略略！”
“说真的，零零，你是怎么想的？”沈江安平复了状态说，“连我都看得出他喜欢你，你不可能感觉不到吧。”
——你是怎么想的？
曾经也有人这么问过李零。
“你是怎么想的？”青年警官尽可能温柔地说，“能和我说说吗？”
李零小幅度地扬起唇角，但只维持了一秒就落下了那一丝弧度：“你知道我原来做过什么。”
沈江安马上反驳：“可你当时是为了——”
李零的银瞳如死潭般冷寂：“但结局是他们没了。”
◆
◇
月考在即，罗封周末的时候也憋着没打游戏，沈江安照常会跑到李零宿舍问题，但逗留闲聊的时间减少了大半。由于班级后排的两位大佬不参加集体活动，和同学们交集得少，哪怕是偶尔说得上话也并不熟络，所以除了“海浪涛天姐妹花”之外基本没人会去找桃浪和李零问题目。而且，就算想问也能就近解决。
按照常规，上洋一中每学期的第一次月考都是各班按学号来排座位。教室足够宽敞，座位拉开后就是想对答案也没法对。
桃浪的老班长谈天和高一时一样，就坐在他前面。考前周一舟还在跟谈天互相放电，跟三岁幼儿似的幼稚到不行。
第一门语文的监考老师恰巧是五班的英语老师窦碧婷，因性格温柔善良从不发火训人获得“圣母”一称。凡是她的学生都能打包票，此“圣母”绝无贬义，而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考试考到一半，桃浪左边有个男生突然举手说：“窦老师，可以借一块钢笔橡皮吗？”
窦碧婷点头同意后，教室左前方便飞来一块橡皮，男生抬手去抓，但没能一把握住。于是，那块橡皮飞过他头顶，朝右边坠了下去。
谈天：“……”
男生：“……！”
刚扔完橡皮的彭涛：“！”我完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同学：是的，你完了。
在男生的惊恐，彭涛的祈祷和同学的默哀中，被橡皮砸中的桃浪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地转头扫过男生的脸又锁定了彭涛，捡起滚落在地的橡皮递给前者，随后继续撑着脑袋做题。
谈天：依我之见，桃浪不会不顾兄弟情。
男生：我刚刚双手接过橡皮的动作标准吗？
彭涛：我觉得我要完，我觉得我活不到下一场考试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同学：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啊，下辈子注意点儿吧兄弟。
值得庆幸的是，语文考试结束后，彭涛同学并没有收到来自桃浪同学的问候和螙打。担惊受怕的彭涛选择自首从轻：“桃哥对不起，我考试的时候扔橡皮砸到你了。”
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桃浪“嗯”了一声：“多大点事儿，我又不会给你套麻袋。”
彭涛听出了桃浪话里的鼻音：“你感冒了？”
“没有，困的。”
“那我不打扰你了。”说罢，彭涛果断逃离了危险地带。
中午吃饭的时候桃浪还是没有动弹，猫似的伏在桌上打盹。这是一种很反常的现象，因为校霸平常不说生龙活虎也得自娱自乐，像今天这般补觉挺尸实属难得。
柳恬望着桃浪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刚想往他那儿走就收回了这个念头。只见李零拿着两罐八宝粥，盯了桃浪片刻，鼓起两颊对着他吹了口气。柳恬没再往下看，迈出教室和付澄岚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桃浪根本睡不着，正闭目养神便觉耳尖和额角被人吹来一口凉气。一开始他以为是海迪傲或者彭涛干的蠢事，但转念一想他们怎么可能会拿自身性命开玩笑，再说罗封那小子现在肯定在忙着争分夺秒抱佛脚呢，也不可能来串班，那么全校敢这么搞的……不会吧？
李零见桃浪茫然且带有一丝惊讶地抬头望向自己，便说：“你睡傻了？给你的。”她在桃浪桌上放下一罐八宝粥，兀自跨坐在前面的座位上拆开手里的那罐喝起来。
“谢谢。”桃浪也没拒绝，直接拆了就喝。
“去医务室开点药？”
“那倒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李零低头从下往上审视桃浪，少顷说：“嗯，看着是没发烧。”
桃浪笑了，说：“这还能看出来啊？”
“不能。”
话音刚敲到耳膜，李零温凉的手背就触及额头。
“额头还好，”她换了个位置贴上去，“太阳穴也不烫，是没发烧。”
李零抽手的瞬间，桃浪差点就伸手想抓住她的手，但他还是忍了忍说：“要是我发烧了呢？”
“那你就见——咳！”李零及时刹住话尾，“那你何止保不住年级第一的位置，连前十的车尾气都没有，关老师肯定会让你回宿舍的，然后让你家长来接。”
桃浪盯着她，“你前面想说什么？”
“说什么？”
“‘那你就见’什么？”
“我说的是‘那你何止’啊。”
“你又来了，之前我问你两次能不能来我的生日会也都被你逃掉了……”
“我要去复习了。”李零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就欲擒故纵吧你就。
桃浪只管偷着乐，美滋滋地抱着八宝粥砸吧砸吧嘴，一边喝一边暗骂罗封那拐人闺蜜的畜生，借利上位的牲口。
两天月考很快就结束了，同学们喜少忧多，个中滋味全往肚里咽，一面欣喜和心痛不断交替地对答案一面做好迎接中秋国庆连放八天小长假的八十套试卷豪华大礼包。
关雨忙着批改试卷，就让班委自主开个小会，商量商量运动会的入场表演和女男接力。虽然高三的时候还有运动会，但入场表演就不会再有了，所以大家都饶有兴致地抓住最后的机会各显神通，只盼能让自己的班级大放光彩，尽显风貌。不过，接力方面有些令人发愁。
“嘿，我还真是搞不懂了，”海迪傲难以置信地说，“八班不是一堆一看就是资深书呆子的四眼仔吗？他们百米冲刺的速度怎么能这么快？”
彭涛说：“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围坐在教室里的一圈班委忧心忡忡，身处其间的方语乐忽然反应过来，对海迪傲说：“哎你不是团支书吗？怎么混班委里来了？”
海迪傲一甩头：“当参谋不可以啊，多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大家集思广益嘛。”
谈天苦思冥想，最终决定亮出王牌：“彭涛，今早桃浪和李零报名了吗？”
彭涛扫都没扫报名表一眼，摇头说：“没有，两位大佬一个项目都没报。”
葛佳妮小声说：“要不还是请他们出山吧。”
付澄岚附和道：“我看平时体育课上桃浪长跑短跑都很优秀，咱这接力赛不能没有他。还有零姐也……”她顿了顿，“诶零姐好像不能跑吧？”
“对哦！”海迪傲一拍桌，随即泄了气。
“你干嘛这副表情，”彭涛用胳膊肘捅了捅海迪傲，挤眉弄眼地暗示道，“你忘了……”
海迪傲立马会意：“哦——对对对！”
方语乐不明所以：“你俩怎么了？”
“咳咳嗯！”海迪傲清了清嗓子，“虽然零姐不能参加接力，但我觉得只要把零姐搞进来帮我们出谋划策，桃哥就有可能会跟着来。”
方语乐也明白过来，笑道：“哦——我差点忘了这事儿了，贴吧里那CP贴铺天盖地的，拐一送一的方法可行性很高！”
坐在一旁构思入场表演的柳恬面色渐沉，她指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笔记本，抬头对转忧为喜的众人说：“明天我们就去问问李零和桃浪吧，正好他们都会跳街舞，舞蹈功底不错，能当小老师教教我们入场表演的舞蹈。”
“好主意！”海迪傲当即拍掌，随即疑惑道，“副班，你咋知道桃哥会跳舞啊？”
柳恬笑了笑说：“以前在商场里的舞蹈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