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有些恍惚地想，前天下午，乔风好像也是这样，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许南还在慢慢品味，you的直播间已经快疯了。第五圈子很小，不少you的粉丝都看过梦琉璃，就像很多许南的粉丝也喜欢you。这批粉丝是最先开始震惊的。

    “我没看错？梦神佛人了？还转圈圈？还主动求砸板？”

    “我不管你是谁，速速从我梦神身上下来！”

    “梦琉璃不是上分狂魔，从来没佛过人吗？盗号了？”

    有粉丝前往梦琉璃直播间确认。很快，第二批到达战场的是梦琉璃的粉丝。从自家主播刚开始转圈时他们就感觉到震撼。

    无奈主播本人直播从来不回应粉丝，放任一群“？”流过屏幕。如今you的粉丝来串门，他们终于找到讨论和聚集之处，都涌来you的直播间刷屏。【神秘屠皇】【独宠一人】【许南】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才几分钟两人已经发展出cp粉了。

    当you直播间最混乱的时候，许南还在纠结赛后跟乔风说什么。三个路人队友早已退出开下一局了。许南发了个谢谢，打算退出。乔风好像早有准备，发过来一段30秒的语音。

    许南更纠结了，听，还是不听？

    吴经理敲了下训练室门：“许南，有空出来一下。”许南跟着出来，看见了靠在走廊的乔风。他莫名其妙有种上课讲话被老师叫出来的感觉。

    吴经理原本在看乔风直播，后来跟着粉丝去了you的直播间，对于这波流量非常开心，此时眼睛放光盯着许南：“小南，乔风刚加入我们战队，他之前不露脸，直播也没什么人气。你看能不能稍微带带他。

    许南还不知道you直播间的盛况，他单纯觉得吴经理今天脑子有问题：“经理，我玩人类，乔风玩屠夫，怎么带？”

    “不一起排位，可以是玩其他模式的时候。”乔风慢悠悠的接话，“许老师不想打监管，我可以玩儿人类。我人屠双巅七，不会很菜的。”

    他靠近许南，笑意盈盈：“许老师，刚才都放你地窖了，你好心带带我呗，礼物钱我分你一半。”

    许南耳朵红了，仍然在坚持：“耽误乔风训练，他要保持手感，和我玩人类浪费了。”

    吴经理张了张嘴，乔风不等他开口迅速接了许南的话：“怎么会呢，和许老师一起玩，我肯定是受益良多啊，对游戏的理解都深了。许老师别是嫌弃我菜，不和我玩儿～”

    吴经理站在旁边。明明是他把这两个人叫出来的，如今却只是看着他们唱双簧，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许南说不过乔风，气急败话的问吴经理：“俱乐部打算从直播抽成了？怎么突然这么关心选手收益。”

    吴经理恨不得现场表演一段窦娥冤：“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担心乔风吗！有些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没再说下去，但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已经心知肚明。

    第五人格赛事向来是选手黑子和乐子人们狂欢的时候。这是一个很看重选手状态的游戏，没有人能做到零失误。乔风是没有大赛经验的新人选手，他们担心如果比赛期间乔风失误了，会被不堪入目的辱骂影响心态。乔风多一点自己的粉丝，至少在他失误的时候，还会有粉丝相信他，保护他，支持他。

    许南垂眸轻叹。本来flow的高层是准备好在转会期买另一个监管的，而不是去青训捞人，风险太大。只是那名说好的监管在签合同前突然反悔提价，狮子大开口，高层一气之下，不要了。乔风就是在这个紧急关头自己送上门来的。

    俱乐部之前是想藏着，把这手牌多藏一段时间，以免暴露的越早越容易被针对。现在也快藏不住了。一直吊着粉丝不公布新监管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还在休赛期，距离ah退役还不到一个月，已经有心急的粉丝开始爆破俱乐部微博了。下个月有大师杯，flow肯定是要参赛的，顺便练兵。在下个月就是深渊选拔赛了。太急了，留给乔风的时间又太少。

    许南侧头去看乔风，白发少年带着两个甜甜的酒窝正在冲他笑，他这会儿看着又像个单纯的乖弟弟了。许南鬼迷心窍，不知怎么答应了带乔风一起直播。

    晚上排位的时候，you没觉得中午有什么大事，还在快乐的嘻嘻哈哈。拜他所赐，许南的粉丝终于知道许南偷偷玩游戏不直播了，纷纷声讨。许南敷衍的嗯着，专注游戏：“切记能了，应该是传送，还有10秒，10，9，8……传送好了。”

    等打完排位把you送走，直播间粉丝们非常懂事，已经开始刷拜拜了。许南犹豫了一下。“今天先不下，带个朋友玩儿联合。”

    粉丝们有些好奇：“谁呀，you不是下了？”

    “不是灵灵，灵灵在和鹤琴双排打塔罗。”

    “lucky吗？是lucky吗？”

    许南打开联合狩猎的界面，粉丝们眼睁睁看着他从人类阵营切换到监管者，然后点击邀请好友：梦琉璃。

    “歪歪？能听到吗许老师。没来得及搞设备，我先用平板打语音了。清楚吗，许老师？”阳光清脆的少年音响彻许南的直播间，在他拉梦琉璃进来的时候，许南的显示器已经被弹幕的问号和叹号铺满了。当乔风开始说话，弹幕滚动的速度许南看着都头疼。

    许南皱了下眉；“清楚。什么老公，主人，学历……，房管把这群搞黄色的封了。主播没有诱拐未成年，他成年了，别乱说。什么关系？朋友关系。专注游戏，别瞎猜。”他被有些弹幕气的脸有些红。

    一墙之隔，乔风的直播间粉丝正在疯狂刷礼物。粉丝们的激动难以言喻

    “一年了！技术粉终于听到主播的声音了，主播不是哑巴！可喜可贺！”

    “什么，哑巴主播重获声音？梦神你终于知道我们每天看无声电影的苦了吗？”

    “主播你声音真的很好听，以后能不能多说说话。”

    “梦哑巴开口了，他心里有我。”

    也有不少粉丝注意到许南这位“神医”。

    “我才知道南宝这么牛，能让哑巴多开口。”

    “主播你卑躬屈膝的都不像你了，不仅放地窖，还为他开麦。”

    “懂了，主播南通，暗恋许南。”

    “你懂个屁，这明显是真哥们。”

    许南一个头有两个大，他现在只想迅速开一局游戏，转移一下弹幕的注意力。很可惜，联合狩猎监管本身排队就很慢，他们段位高，预计排队时间有半小时。许南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归宿的家具上来，假装自己在看游戏里的壁画。

    很不幸，耳机另一头的乔某人不打算放过他。

    乔风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直播还有一群粉丝，非常乐意解答他们的问题，那些许南不好意思读的弹幕全他被挑出来了，一个一个的念。

    “为什么叫许老师？我之前玩人类的时候操作是跟许老师直播学的。”

    “为什么放许老师地窖？因为喜欢许老师。其他人？我还要上分的。”

    “啊，对，我是许老师的粉丝，很喜欢许老师，黑子不用猜了”

    “之前为什么不说话今天说了？”乔风非常敷衍的啊了一声，“主播咽炎，今天刚好”

    许南想装听不见，还是被乔风的话逼得耳朵通红。他的直播间已经被大量“yoyoyoyo”刷屏了。许南索性摘下耳机，让乔风自己喋喋不休去，他一句话都不想听。

    网易第五人格，在许南坐立不安，恨不得下播逃走的时候拯救了他。游戏终于排到人了，许南重新把耳机带上。

    乔风一直挂在许南直播间里，刚才许南摘下耳机，他就又闭嘴了，恢复了哑巴的状态，粉丝刷的弹幕也没再读。乔风看着许南选了歌剧演员，好像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许老师，换个红蝶呗，我想玩歌剧。”

    许南乖乖的换了红蝶。

    乔风却在确认前最后一秒换了红夫人，他一边坏笑一边装模作样的解释，“哎呦，我忘了没有歌剧金皮了，还是红夫人吧，好看。对吧夫人？”

    他好像在问游戏角色，又好像在调戏许南。

    许南心尖一颤，这是和他们初遇时一样的角色选择。当年的红夫人是版本之神，现在是版本弃子。但他莫名相信，在乔风手中的红夫人，会如同往日，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许南低低的应了一声：“确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