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现是在她爸来学校上课的第二周,学校给他安排了研究生下半学期的课,还暂时没到开课时间,他是因为有讲座才来的学校。
彼时,顾辞在季言家,学院给季言休息两周,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季言想偷懒不愿去学院上课,耍赖在家,顾辞看着人才恢复也没要求她做事,便自己抱着电脑去季言家,自己忙工作,季言在旁边看书。
随着顾辞家的门被敲响,安静短暂的午后消逝,顾辞出门发现她爸在敲门。
“爸?你怎么来了?”顾辞微微皱眉,上次是给自己发微信自己没看到,但这次她开门前特意看了手机,什么消息都没有,直接不通知就过来了。
“我来开个讲座,来早了就过来看看你。”顾林也皱眉,顾辞怎么又是从别人家出来的。
顾辞无奈但又不能不管,在她爸探究的眼神中关上季言家的门,她终究没让季言出来,这种场面出来也没意思。
把自家门打开。
“进来吧,爸。”
“您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她是一个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很有计划的人,她真的没办法忍受她爸这种突如其来的打扰。
“我来你家还需要提前通知吗?”顾林声音提高了几分,他连坐都还没坐下,更别提给他倒杯水,就被女儿质问,心里多了几分不快。
强行把怒火压下,她妈不在,她要是和她爸呛呛起来,肯定得吵架,到时候没人拉架,她怕气到她爸。
忍了几息才道:“我是怕万一我在上课,你来了没人在家不就白跑一趟了。”
“知道了,下次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话是这么说,结果才过了一周,她爸又再次在没有任何通知她的情况下出现在她家门口。不巧的是,这次她和季言出门吃饭了。
接到她爸的电话时连带着此前被压下的怒气一同翻涌出来。
“爸,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先和我说再来我家,你不要一直这样突然出现。”
“我今天上课结束临时有话要说才过来的。”
“那您先回吧,我今天有事不在家。”顾辞不想回去见她爸,也不想当着季言的面发火,只能先搁置问题,等后面抽空回家再说。
“你今天不是有课吗?怎么不在学校?”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我有事要办,你先回家吧,我过几天会抽空回来的。”
顾辞挂断电话,季言才轻轻开口问道:“你爸爸过来了?”
“嗯。”
冷脸的顾辞看起来很不好说话,顾辞本来就一副很是高冷生人勿扰的模样,冷起脸没有表情,显得五官更加凌厉,气场大的吓人。
顾辞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还没切换回来,带着和她爸说话的生硬,缓和了声音道:“他最近不知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来家里。”
突然的闯入让顾辞非常不安,她爸这样做不仅仅是要去她的公寓,更像是要再次强势的闯入她的生活。然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能是想你了呢。”季言尽可能的往好的方向去想,她不想顾辞和家里闹的难堪。
“你想多了,我爸和你爸爸不一样,他只有在需要我做事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来的。”
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顾辞不介意在季言面前展现出自己家里的不堪问题。
“还是等你回去和他聊聊看,万一他真有重要的事儿呢。”
“嗯。”
他要真有重要的事就不会这么轻易回家,顾辞不知道她爸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
“哎~不要不开心啦,我们难得有空,我请你喝奶茶吧。”季言指着不远出的奶茶店,“那家是学生安利给我的,说她家很好喝,我们去试试?喝甜的会心情好哦。”
“好。”
季言在安慰她,她懂。她也不再纠结,把烦心事都先暂时放之脑后。
周末赶上顾妈妈旅游回来,顾辞抽空回了趟家。
陪着他们吃完饭,碗洗好,收拾好厨房出来后,看到她爸妈在沙发上看电视,给自己倒了杯水过去。她一直想好好和她爸谈谈,她爸要去工作她不反对,她也没权利反对,但他老是这么一次次不经同意就肆无忌惮的闯入自己的生活非常不妥。
“爸,我们聊聊吧。”
“你说。”
“您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啊,我就是看看你过的怎么样。”
“小辞,怎么了?”显然她爸没有告诉她妈妈,顾妈妈有点没看懂这父女俩打什么哑谜。
“我爸最近老是不和我提前打个招呼就突然跑去公寓。”
“那怎么了?我是你爸,我还不能去你家了?”
“你也是,你要去你怎么不和女儿说一声?”顾妈妈轻声责备,她上次就说了,虽然他们父女俩在一个学校工作,但孩子有孩子自己的生活和私人空间,他不要老去打扰人家。
一听她爸说话,她就想发火。“不是说您不能去,是您这么直接过去,我会很困扰,万一我不在家呢?您不就白跑一趟了?”
“你还确实不在家。”顾爸爸冷笑道。从顾辞工作后,他就去了顾辞公寓三次,没一次是人在家的。两次从同事家出来,最后这次直接不在家。他以前也没发现他女儿这么喜欢串门啊。
顾妈妈推搡了他一把,这人是越老越拎不清了,本来他天天逼顾辞去相亲结婚生孩子,顾辞就烦他,他还做错事嘴硬,那顾辞肯定更不待见他了啊。
“你说的什么话,小辞现在是教授,还分管了部分学院的工作,她忙是正常的啊。”
顾辞不想和他多扯,她只想赶紧说完赶紧离开。真是难为她妈和他生活了一辈子。
“您那天说有话要和我说,是有什么事吗?现在说吧。”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说完她还要回市区的家拿东西。
“哦,是那天和我们学院的刘教授聊天,刚好说到你,他说我们学院有个不错的小伙子,问你愿不愿意,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没什么兴趣。”顾辞厌倦了这种对话,实话实说,她不反对相亲这种形式,但不适合她。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一种非常舒适很理想的状态,她不愿意为了哪个男的去做改变。
再者,她始终是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真爱的,说她天真也好,说她蠢也罢,她认可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像谈生意一样,明码标价摆在桌子上和对方商量是否合适组成家庭。
是在配种吗?只要合适就能成为一家人?她为这种合适就行的说法感到悲愤。
“你不去看看你哪来的兴趣?小伙子就是稍微矮了点,但听说家里条件很好的,来学院没几年就评副教授了。也是在国外读博回来的,你们应该能有共同语言。”顾爸爸把自己听来的消息一股脑的告诉顾辞。
每一个点,都在顾辞的雷区精准蹦迪。
“矮了点是多高?”
“可能比我矮半个头?170左右?我远远的见过一面,人长的很精神的。”
“哎呀,才170见什么见,小辞净身高就172,再穿个高跟鞋得比他高多少!再说了,你个老顽固,咱们家小辞进校就是教授引进的,他一个副教授有什么好稀奇的。”
一旁的顾妈妈算是听明白了,这都介绍的什么人啊。长的精神就说明长相一无是处,只能说精神。她们家小辞多好看啊,从小就是周围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小美人,怎么成天瞎介绍。
“那怎么了,你也不看看年龄,这个男孩才32岁,她今年都34马上35了,她哪还有资格挑挑拣拣。”
青筋凸冒,按了按太阳穴,顾辞是真的累了,她没办法和她爸说话,也不想吵架,就这样吧。
“妈,我回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