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林无在尝试着疏远周映山。
他不可以被林麒抓住任何把柄,从前的外婆,现在的周映山。
他不能再失去了,更不能得到以后又再次失去。
尽管林无刻意疏远,周映山的消息却比之前更加频繁,几乎是一天几十条。
林无有尝试过冷处理,但是周映山总是会在林无很久不回消息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一种近乎控诉的语气对他说:“林无,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林无拿他没办法,只能履行自己之前的承诺,及时回复周映山的消息,确保着双方一直保持着联系。
然而奇怪的是,林麒自从那天找过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个信息都没有发来,这不是他往常死缠烂打的行事风格。
林无心里觉得很不对劲,林麒从不会这么安分,除非他是被什么事情缠上了,没有精力来纠缠自己。
林无心里的警戒值再次提高了,因为林麒一定会在解决掉手上的问题后,继续向自己施压。
林无觉得自己不能再处在这个十分被动的位置上了,他必须去了解一番情况,搞清楚这三年林麒身上发生的事,然后制定措施。
于是林无请了一周的假,飞回了之前生活的城市,背着双肩包,再次站在了那个破旧脏污的老小区前。
他先去了林麒以往最常去的棋牌室,得知林麒很早就不在这里玩牌了,几乎就是林无刚上大学的那段时间,林麒为了更多的利益,去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地下/赌/场。
林麒很快就在那一片纸醉金迷中迷失了自己,又遇上了之前遇到过的一个牌友—二条。
和林麒不一样,二条是个小/毒/贩,能接触到的人更黑更狠,林麒为了钱,跟着二条进了一个贩/毒/组织。
林无倒是在之前林麒发消息骂他时就已经知道他进组织的这事儿,这次一打听,又再次把原委弄了个明白。
至于后来的事情,林无在那天和林麒见面时已经知晓。
林无心里一团乱麻,这命运实在是弄人,母亲早逝,父亲在外鬼混,如今还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林无整理了一下思绪,认为林麒一定还会来找自己,他一定不会放弃自己这条线,还能借自己的学生名头顺着杆往上爬,所以,林无决定再等等,等着林麒来找自己,他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回学校的路上,林无收到了周映山的消息:事情办完了吗,我到火车站来接你好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林无有些心烦意乱,更多的是疑惑不解:为什么自己已经可以远离,对方却还能锲而不舍,像是有什么支撑着一般。
林无其实很善于拒绝,但是到了周映山这里,他总是捉襟见肘。
因为总是会想起对方失望垂下头的样子,心里会酸胀,会舍不得。
但林无有不善于表达情感,只好一次次的沉默,默许,让对方一步步接近。
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困惑惊疑的同时也在心头一遍遍拂过这些情感。
他们是朋友吗?好像是的。
但好像也不完全是,林无从不敢交付自己的真心。
思考了很久也没有答案,林无决定慢慢想,他盯着周映山发来的消息,回了个“好”字。
叮咚。
周映山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于林无。
他看见回复内容后笑了下。
肩上搭来一条手,一个面容猥琐,目光精明的男人凑近了他,递了根烟:“怎么了邹总,笑的这么开心,女朋友啊?”
周映山接过烟,在手机上随意点了几下,买了张回校的飞机票。
他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随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刘总的合同,什么时候签?”
男人堆出一个假笑:“哎呀,新货的研发可不简单,没钱可难办啊。”
“好,我划一条子公司的航运线给你们,流通经费,你们的人肯定有办法吧。”
男人的笑容真了几分,谄媚道:“谢谢邹总啊,合同明晚就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