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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海森猜测性的将昨日视为我生日日期的第二天。

    伯母久违地走出研究室，拉着我上街采购化妆品。

    须弥有将宝石研磨成粉末涂抹在面上的习俗，甚至有学者专门研究宝石粉末对不同肤质的保养效果差异。不过基于原料贵重、成本高昂，这是专用于有钱人享受的奢侈品。

    ——以上说辞来自面前的璃月商贩。

    层岩巨渊重新打开，冒险激进到无视黑泥、深入地底的新人冒险家带回完整、细致的地图后，相关的珠宝原矿借由传送装置的便捷迅速被带到世界各地。

    各国往来大多通过商业贸易，文化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隔阂，仅有学者会抵达他国进行实地考察。

    普通民众对别国抱有些许好奇，认为神秘，附有别国名号的产物也有相关的附加值。

    伯母神色略有些微妙。

    在远离商贩后才小声告知我，那个闲得没事、研究粉末保养效果的学者是她本人。

    她都没想到经过了将近三十年的时光，过去的事情还能不经意间从他人口中冒出。

    “当时是为了骗点研究经费嘛！”伯母理直气壮地回答。

    可我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兴许是脸问出了一切。

    “照顾海瑟姆可是很费精力和钱财的。”

    “当时孩子他爸正好在沙漠研究，总能挖掘出一批赤王文明贵族遗留的珠宝，我拿来物尽其用也很正常。”

    ——不知道因论派的学者是否都是这般的务实。

    至于称谓，猜测是某一日对外交流时，我对艾尔海森的称呼被伯母注意。

    她通过不动声色的观察，成功发觉艾尔海森对该称呼的不排斥，于是欢欣地保留了这个称呼的使用权。

    ——时间相隔对普通人而言总归是残酷的，但对于他们一家人而言又是足够善意的。

    ——起码他们能够再次相见，互相探讨研究，交换双方的意见。

    艾尔海森错过了长达二十多年的父母陪伴。这让两位长辈即便第一时间察觉出对方的身份，也不敢当即相认，只好间接地表达亲近。

    直接称呼“艾尔海森”就太直白了，这个近似昵称又好似乳名的称呼恰好击中二位的心思。

    在一次试探性的称呼后，两位便习以为常地如此呼唤艾尔海森。

    即便在外，依旧如此，或是说因为艾尔海森的名字与代理大贤者身份已然绑定，是必须如此。

    双方都在装傻。

    只有我这个局外人兼顾拯救者的一般路过冒险家/学者能成为合格的中介人。

    通常情况下，负责被路过的长辈抓着问询艾尔海森的近况：吃喝、交友、学业……

    然后在偶遇艾尔海森之后被他抓住，无意间听到他对伯父伯母生活的询问。

    昨夜的生日会中途，伯父伯母便拉着在场所有的参与者询问艾尔海森与他们之间的交际事迹，或多或少，或矛盾、或合作。

    兴许正是如此，艾尔海森才会离开房间，以免妨碍他们了解近况。

    ——他的行动核心总是捉摸不定，无法判断究竟算是别扭，还是坦率。

    ——促使他们达成目的最效率的方式确实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但能否认其中的情感因素吗？

    我点头表示严肃认可，被伯母笑着撸乱了额发。

    ·

    隔壁摊位的客人是远涉重洋、从稻妻赶至须弥采购蘑菇的【远国御用】范兵卫。

    他曾担忧稻妻公务的相关文件始终未下达，无法正常工作，这时候倒是跟一个身形高挑、举止优雅的蓝发青年对话，态度略显拘谨。

    上下级关系吗？

    作为负责支付账单与只需点头认可伯母审美的陪同者，我倒是有空闲去观察周围的陌生人。

    浅蓝短发、发型贴合面容，在遮光的垂布下略显深沉的鸢紫色眼眸在察觉到旁观者动向时、轻轻瞥来一眼，唇角微勾，连带着唇边的小痣一同扬起弧度。

    青年穿着款式裁剪新颖的立领羽织，衣物下摆内面绘有椿纹，水元素神之眼则用金色腰绳挂在右腿。

    椿纹，记得那是稻妻神里家的家纹。

    而神里家则代表着稻妻的社奉行官方。

    谈判的会议时间未至，艾尔海森甚至待在研究室内、尚未踩点传送离开。作为东道主的须弥需要更多的时间准备。

    难怪能在这时候看到稻妻的官员在外，而非智慧宫。

    蓝发青年和下属官员结束了对话，走近这家化妆品摊位前细看商品。

    他几经端详，最后无奈失笑着凑近了我们：

    “抱歉打扰二位的雅兴。”

    “只是我并不通晓相关的门道，又怕随性采买不讨家妹欢心……可否愿意为我简单介绍一番？”

    “不找店家的缘由想来各位也是清楚，外行人总是容易被糊弄，不若找位愿意提点一二的学者帮忙参考。”

    “当然，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算我失礼了。”

    礼貌谦和的人总能赢得他人的青睐。

    青年几句话便和伯母打上了交道，得到其中知识后便细致的询问了相关的品类、效果。

    ——兴许他口中的“家妹”是真实存在的。

    交际是门艺术。主动、被动、示弱、伪装，拿捏节奏，赢得好感，获得隐性的优势。

    艾尔海森虽不怎么主动交际，但并不缺少这份经验。而留下相关读书笔记的伯母自然也是通晓、至少不会被轻易左右……

    我瞥视伯母笑靥如花的面容，在心中默默留下一个疑问号。

    “感谢您亲切的指点，实在是受益匪浅。”

    自称神里绫人的青年点头致意，买下合适的商品后与我们挥手道别。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谈及多余的事物，如踏雪无痕的白鹤，身影掠过冰面，徒留残像。

    ——保留一个好印象吗？

    ——看来会是个不动声色拿捏走向的官员。

    如果艾尔海森并不参与会议的发言，仅仅作为书记官记录，那么这次的会议内容的探讨方向就值得猜测了。

    而那位未曾见面的至冬执行官【富人】……就更值得多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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